踏入府中,入眼的便是一座演武場,有幾位東靈衛正冒著雨不知疲倦地訓練。
那小童領著以安等人走過演武場,然後,才是正廳。
正廳之中,一位老者端坐在那裡。他身姿挺拔,神情嚴肅,雙眼凝視著前方,仿佛在沉思著什麼。廳內的氛圍寧靜而莊重,仿佛時間都在他的身旁靜止。
知命上境!
以安神色一正,他行禮道:「百花以安,前來拜會東土真人!」
前幾日,東土收到消息,斐芸在夏國遭奸人暗算,震怒之餘,高層立刻就派來了知命境的高手,地階東靈衛竺峰到桃花郡坐鎮。
竺峰高昂著下巴,眼神似有一絲輕蔑,他孤傲的說道:「怎麼?夏國已經查明緣由,將兇手捉拿歸案了嗎?」言語中,還有一絲淡淡的責怪之意。
「未曾!我此來拜會,便是想見見斐芸斐大人,希望能找到些線索,早日緝拿兇手。」以安看著竺峰說道。
竺峰抬眼看著以安,他面色平常,說話卻依然冷傲:「怎麼?夏國的事情,什麼時候由百花宮代勞了?」
他說話極其的不客氣,似乎並未將百花宮放在眼裡。
以安眯著眼睛,臉上掛著難以言喻的微笑,他淡淡地說道:「呵呵!長老說的極是!夏國之事,我百花宮自然無權代勞,只是那夜黑衣人言語中似與我有舊,我便前來想求得斐大人傷情一瞧,好從中判斷是何人所為!」
竺峰陰沉著臉,低聲說道:「你說黑衣人與你有舊?」他的身上散發出一道威壓。
以安的肩膀一沉,隨著竺峰的注視,他似乎感覺有一塊重物,落在他的背上。
青雪眼神隨之一動,那落在以安的威壓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他在瞬間重新挺直了身子,輕瞥了青雪一眼。
以安能如此快速的從自己的威壓中脫離,竺峰心中一驚,此子,倒是有些手段。
只不過如此手段還未入了他的眼,只見竺峰繼續開口說道:「斐芸的傷勢,可與你有關?」他大聲地逼問以安。
以安臉色一冷,「事情還未調查清楚,長老可不要如此武斷!」他看著竺峰,眼睛中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直視著說道:「東土,是想強加罪名於我百花宮嗎?」
竺峰說話的語氣可不太像是正常溝通的樣子,從一開始,或許就是想把斐芸收到暗算的事情跟以安掛上關係。
竺峰也冷笑了一聲:「百花大弟子果然牙尖嘴利,老夫何時說過要將罪名歸於百花宮?」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說道:「我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黑衣人要找你?」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小友,不打算給老夫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明白竺峰是想故意刁難,以安不禁眉頭一皺:「長老是什麼意思?」
「來人,把人帶上來!」竺峰沉聲道:「本想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正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話音剛落,兩名東靈衛隨即走進正廳,他們押著一個男人,披頭散髮的,低垂著頭,臉色蒼白如紙,眼神黯淡無光,透露出一股絕望和無助,整個人看起來奄奄一息。
「此人便是暗傷斐芸的那個黑衣人,據他的陳述,你曾與他有過謀劃,由他傷人,你來施救,共演一曲雙簧。」竺峰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凌厲。
黑衣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就如同一灘爛泥一般被東靈衛吃力的架著。他的供詞,讓以安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似乎有一層陰謀,如陰雲般開始逐漸地籠罩在他的頭頂。
以安看著那黑衣人悽慘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咧嘴道:「這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竺長老如何能信?」
竺長老聽了這話,微微一怔,目光在以安和黑衣人之間來回遊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而那黑衣人聽到以安的話,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他掙扎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因太過虛弱而只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哼哼。
以安則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淡定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在等待著竺長老的回應。
竺峰說:「所以,小友可否為老夫心中的疑惑,解答一二?」
話雖如此說,但卻他神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已經猜到了結果。
面對竺峰的疑惑,以安卻沒有絲毫解釋,反而隨口問道:「不知長老在何處修行?」
竺峰單手捏起鬍鬚,臉上現出些許自得:「老夫曾於東域烈陽宗修行。」
他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對自己頗為滿意。
以安又問道:「那不知長老修行已有幾載?」
竺峰笑道:「老夫已於修行之路,行過一千三百載!」
竺峰原來是烈陽宗的人。
如此,他針對以安這就不奇怪了。
從百花宮大典開始,他們就已經展露出了敵意。此刻,被他們抓住機會,若是不落井下石一番,才不像烈陽宗的作風。
以安冷笑一聲,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便向他走去,兩名東靈衛隨即出手將他攔住,喝道:「閣下要做什麼?」
「讓他去!」竺峰衝著東靈衛擺了擺手,說道:「沒人會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傷人。」
以安斜視一眼,隨即走到黑衣人的面前,眼神犀利地盯著他,問道:「我來了!你有什麼要說的?」
「咳!」那黑衣人痛苦的咳嗽了一聲,艱難地說道:「對不起,少宮主,我任務失敗了!」
黑衣人的話音剛落,一群東靈衛便從門外沖了進來,將以安團團圍住。
姒凌霜驚呼道:「竺長老,這是何意?」她的目光直視著竺峰,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忌憚,她大聲說道:「這是誣陷!」
「哈哈哈,」以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姒凌霜不解地看著他,喊道:「少主?」
被東靈衛圍在中間的以安沉著鎮定,他的目光自信且堅定地看向竺峰:「竺長老,是想審一審我嗎?」
竺峰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親切的笑容,他溫聲說道:「小友不如配合一下?」
「我若,說不呢?」以安渾身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如同萬年的寒冰,冷意刺骨。
已經好久沒有人敢把算計算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