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興高采烈,結隊進山狩獵。
江寒也策馬而行,但只是在營地附近轉轉,並沒有狩獵的打算。
雖然習過騎射,但他的騎射水平其實很一般。
於是他隨便尋了個地方,便下馬躺到平地上閉眼休息。
日頭西沉,夕陽好似一盞燈,忽然間被一雙大手一下子給掐滅了,黑暗潮水般籠罩而來。
片刻的功夫,天色就黑了。
營地里點燃了篝火,禁軍手按劍柄,巡視營帳。
便在眾人滿載獵物,準備要回歸營帳之時,營帳西卻忽地傳來了一聲震響!
仿佛地震一般。
緊接著,火光沖天而起,直接燒了營帳。
「起火了!」
「有敵襲!」
禁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光吸引,朝著營帳西面衝去。
而便在大批禁軍離開之時,從暗中忽地衝出一道道黑色身影,直接殺向皇帳!
此時此刻,虞帝便在皇帳之中。
顯然,這是一場謀劃好的刺殺。
虞帝睜開雙眼,笑道:「果然來了!秦震,你預料的果然不錯。」
成國公秦震大步走出營帳,拔出腰間長劍,高聲道:「諸將士,隨我誅敵!」
在喊殺聲響起的時候,江寒便察覺到了,翻身而起,臉色微變:「出事了?!」
他望著營地方向,只見那邊火光沖天,響起了喊殺聲,慘叫聲,厲吼聲,風聲,火聲……
顯然有敵人襲擊了營帳。
江寒正準備上馬,便在這時,後背忽地一涼,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他全身肌肉緊繃,雙腿曲起。
背後有人。
江寒緩緩握上了長劍,並沒有立馬轉身,只要他稍微有反擊的動作,必定會露出破綻,一旦露出破綻,迎來的可能就是敵人的致命一擊!
忽然間,背後風聲,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已然刺來。
江寒臉色大變,反手長劍一擋,當的一聲,右臂一顫,震得虎口作裂。
他回過身來,只見一個身穿灰衣的蒙面人便站在身後,手中握著一柄短劍。
蒙面人冷笑一聲,手中寒光一閃,長劍已然刺向江寒。
江寒來不及多想,揮劍便擋,使出攖寧劍法來。
一與對方長劍接觸,登時感受到對方長劍上傳來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
這股陰冷氣息透過他掌心,立即使他機仱仱地打了個冷戰!
好詭譎的真氣……江寒心中一驚,揮劍刺出。
他的劍法本已不俗,但對方武功也不低,再加上劍上的陰冷氣息,更加難以抵擋。
數招之間,江寒便覺手腕硬綁綁的,體內一股寒氣四處亂鑽。
「宗師高手?」江寒腦海里冒出這個念頭,卻是哪裡來的高手,為什麼會盯上自己?
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一時想不起會是誰。
忽然間,那人運勁一震,長劍抖開他的劍,刺向他的胸口。
好快的一劍,幾乎電光石火間,劍尖便觸及他胸口皮膚。
江寒心中駭然,扭身向後一跳,但長劍還是劃傷了他的身體,寒氣侵入他的內臟當中。
「不好,我不是他的對手……」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忽地響起:「少爺,快走!」
卻見周虎沖了出來,手持大刀橫劈而出,擋住了那人。
江寒只覺丹田裡一股陰冷的氣息四處亂竄,冷得渾身顫抖,道:「周虎,我去叫人。」
說罷,他翻身上馬,策馬便往外狂奔。
然而才出了十餘丈,他便感覺眼冒金星,渾身冷得發抖,而這時,忽聽背後風生,他扭頭一看,那蒙面人竟已挺劍追了上來。
周虎竟然擋不住?!
江寒反手一劍刺在馬屁股上,駿馬吃痛,奮力奔出。
……
「陛下,襲擊皇帳的刺客武功不俗,已有許多侍衛被殺。」
「有一批武功高強的蒙面人圍住了成國公,大批刺客已經殺了過來,請陛下離開此處。」
侍衛不斷來報,虞帝臉色陰沉,這次刺殺他的人是哪個勢力?那三個邪教?還是夷國?又或者是國內的勢力?
最關鍵的是,這麼多的人馬卻是哪裡來的?
容不得他細思,因為門外侍衛來報,大批人馬殺將過來,已離皇帳不到二十丈的距離。
「請陛下撤入同官縣,借同官縣之險再派人調京營人馬前來鎮壓逆賊。」這時,兵部尚書說道。
虞帝微微沉吟,道:「准!」
……
「江寒呢?你們可見到江寒?」
此刻,東山一片混亂,許月眠縱馬尋找著江寒,卻哪裡都找不到。
他心裡愈感危急,這次逆賊有備而來,江寒消失不見,不會是出事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夜巡使急奔近前,道:「稟大人,發現周虎了!」
「他在哪?」
「周虎身受重傷,已經奄奄一息。」
「帶我去看!」
許月眠叫道,他知道周虎是江寒的人,周虎受重傷,只怕江寒也出事了。
很快,他便在一處草叢裡見到了周虎。
這一看,連他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周虎全身都是血,幾乎沒了呼吸。
許月眠下馬上前,扶住周虎,手抵周虎後背,緩緩送入真氣。
有了這股真氣,周虎清醒了一些,慘聲道:「有宗師高手……襲擊……快去救少爺……快去!」
說完這話,他又昏死了過去。
許月眠驚怒交加,宗師高手?怎麼會盯上江寒?
「將他帶上,勢必要救活,我去找江寒。」許月眠傾刻間便做出判斷。
「是。」
……
夜色降臨,大山一片死寂。
一處荒僻的山路里,忽地有一輛破舊的馬車緩緩駛來,老馬夫揮起長鞭,催促著馬兒行走,放聲高歌:「少年信馬行,寶劍匣中吟。夜半妖氛起,不知刃猶腥。」
馬車裡有個女孩掀開帘子,皺眉道:「爹,我們什麼時候到?」
老馬夫道:「快到了,催什麼?」
便在這時,老者眼角餘光一瞥,只見前面路上躺著具屍體,眉頭一皺,道:「雲悠,下馬瞧瞧。」
「怎麼了?」小姑娘愣了一下,老者已經停了下來,她只好跟著下了馬車,抬頭一瞧:「咦!爹,好像有個死人。」
老者走了過去,伸手探了探:「不是死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