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記載的文官在顫抖,在流淚,整整十首詩,首首是精品。自己竟然有幸見證這些詩的誕生。
全場寂靜,沒有誇讚,沒有擊掌,沒有呼聲,有的是沉默。
終於,虞帝打破了沉默,笑道:「好,好!不愧是我大虞的詩魁!當真作的好詩!」
「謝陛下夸……」江寒身體搖搖晃晃,忽然摔倒在地。
秦穆清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皇上,他醉了。」
虞帝笑道:「先扶他回去,後天,朕要狩獵東山,請諸卿同往!」
「是,陛下!」
…………
這場文會仍在繼續,只是卻無人再作詩,許多人都沉浸在那些詩句的意象中。
江寒離開皇宮,上了轎子之後,便坐起身來,眼睛變得清明起來:「諸方勢力匯聚於京都,原本我以為除夕這天會發生什麼事,但卻沒有發生。」
秦穆清道:「剛才皇上說後天要狩獵東山,你要去嗎?」
江寒道:「我是夜巡使,自然也得一起前往。」
秦穆清道:「今日你贏了魁首,皇上說的兩個獎勵你要哪個?」
這不是給我挖坑嗎?我還能選公主?江寒立馬道:「自然是兵馬司!有了娘子,公主什麼的我不感興趣。」
秦穆清冷笑道:「算你識相。」
……
正所謂,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獮冬狩,四時出郊,以示武於天下。
大虞往年都會在冬季進行大規模的狩獵,今年遲了一些,到開春才組織狩獵活動。
這次狩獵東山的隊伍極為龐大,包括了文武大臣,皇室子女,勛貴之後,再加上禁軍保駕,三司隨行,烏泱烏泱的上萬人。
當眾人來到皇宮集合後,便有祭告上蒼專用的樂曲響徹起來,緊接著,太常寺卿大步走出,吟誦祭祀上天的文章:「皇天在上,我朝天子,無時無刻,不敬天畏地,謹慎行事。幸天地有道,日月有序。天降甘霖,地生五穀;山水有情,繁育萬類。幸諸神安位,江山永固;天德浩蕩,地德坤厚……」
江寒與許月眠站在一起,抬頭看去,只見虞帝站在前方,身穿黃色袞服,雖然年過五旬,但看上去卻只有四十多歲,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在其身旁,是太子和冀王。
在太常寺卿吟誦完文章後,虞帝高聲道:「出發!」
龐大的隊伍當即動了起來,往東山的方向而去。
江寒乘馬,與許月眠同行,今日許月眠換上儒衫,只是相貌唇紅齒白的,仿佛女扮男裝一般。
「這次冬狩,要到離京都三十里的東山,狩獵最多者,會得到不少獎賞。」許月眠笑道。
江寒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打獵。」
許月眠道:「你竟然不會打獵,沒練過騎射嗎?」
江寒道:「當然練過。」
許月眠詫異道:「練過騎射還不會打獵?」
「我練的不是那個騎射。」
許月眠:???
隊伍行了一個時辰,終於抵達了一片莽莽的大山,許多人開始紮營。這次打獵要持續三四天,要在野外度過的。
皇帳很快便紮好,虞帝在大太監的陪伴下入了皇帳,再次出來,已換了一身輕便衣裝。
虞帝面朝眾臣,高聲吟誦道:「烈烈寒風起,慘慘飛雲浮。霜濃凝廣隰,冰厚結清流。
金鞍移上苑,玉勒騁平疇。旌旗四望合,罝羅一面求。
楚踣爭兕殪,秦亡角鹿愁。獸忙投密樹,鴻驚起礫洲。
騎斂原塵靜,戈回嶺日收。心非洛汭逸,意在渭濱游。
禽荒非所樂,撫轡更招憂。」
一首冬狩詩,作得無比霸氣,眾臣紛紛讚揚。
虞帝笑道:「出發狩獵!狩獵最多者,可得這塊玉佩!」
說著,他自腰間拿出一塊玉佩,高舉起來。
許多人眼睛都亮了起來,玉佩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關鍵是皇帝親自賜的。
「出發!」
許多人都翻身上馬,提弓而出。
江寒也上馬向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