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後,萬才依然想去找人再次被柏錦沐按住,見柏錦沐態度強硬,萬才也就不再敢提找人的事情了。
躺到床上的柏錦沐居然真就一閉眼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外面的天也開始昏昏欲睡起來,落日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的餘光也只能勉強照亮半邊天。
「嘶~」
睡久了的柏錦沐感到有些頭痛,但他還是下意識的下了床,想去陳醫生辦公室。
走到門口,推開門卻發現陳醫生並不在辦公室里,她的桌子上只有一個飯盒,飯盒上面貼了張便利貼,上面一個大大的柏字,顯然是給自己留的晚飯。
柏錦沐把門帶上,又邁著步子走到前台問護士:「陳醫生呢?」
前台護士抬起頭,答道:「陳醫生?不知道哎,如果不在辦公室的話就可能上廁所去了,你要不進去等等?」
柏錦沐點了點頭,心裡卻莫名湧上來一種恐慌。
柏錦沐走到陳醫生辦公室門口後停了下來,然後竟直直地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著路過的身影,希望陳文韻趕緊出現。
沒過一會兒,萬才吃完晚飯上來了,看到柏錦沐這樣,立馬湊了上去。
「柏,你站在這幹什麼,等陳醫生嗎,你身體是不是還是很難受啊?」
「確實有點要事跟陳醫生說,不過我的身體現在好多了,下午睡了一覺感覺渾身都是勁,也不咳嗽了。」
其實柏錦沐現在頭疼的厲害,只不過害怕萬才又繼續瞎擔心,在這裡胡攪蠻纏,所以便沒說出來。
「你呢,那個大塊頭晚上吃飯的時候有沒有針對你?」柏錦沐轉移話題道。
「倒是沒有什麼針對,只是一直像個門神一樣站在我不遠處,弄得我像個刺頭一樣。」萬才思索道。
說完,萬才又立馬站在柏錦沐旁邊,看樣子,顯然沒打算走。
柏錦沐也深知萬才性格,暗嘆一口氣,也就隨便他陪著了。
這一等時間便過了很久,醫院裡的大家基本上都進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因為這兒的娛樂節目實在是太少了,大家就都休息得很早。
滴答,滴答。
是旁邊廁所里發出的聲音,應該是誰的水龍頭沒擰緊。
這種聲音在柏錦沐的耳朵里像是奪命的秒針,在無情地一圈又一圈的轉動,這讓柏錦沐的心中更加不安。
或許是察覺到柏錦沐不安的情緒,萬才輕輕地拍了拍柏錦沐的肩膀:「柏,不著急的,我們進去等吧?」
「嗯。」
現在還站在這裡的話那就未免太過顯眼了。
可還沒等二人有所動作,不速之客便來了。
「你們倆站在這裡幹什麼呢?」那個恐怖的大塊頭護士長人未至聲先到。
「先溜。」萬才給柏錦沐遞來個眼神。
「啊,我們啊,剛從廁所出來,腳實在麻得厲害,在這兒緩緩的。」萬才沒臉沒皮得扯著。
護士長顯然不信,剛要說什麼,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且清脆的腳步聲。
噔噔蹬——蹬蹬瞪
「陳醫生!」萬才踮著腳揮著手,向遠處的腳步聲喊道。
腳步聲靠近後,護士長也老老實實打了個招呼:「陳醫生。」
陳醫生點點頭,隨即目光看向柏萬二人:「你們兩個這麼晚了在這兒瞎逛什麼呢,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萬才欲言又止,又將目光看向柏錦沐;護士長也背著雙手,淡淡地看向柏錦沐。
「陳醫生,你剛剛又回家了嗎?」柏錦沐不接話茬。
這回輪到陳文韻愣住了,道:「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問?」
柏錦沐指了指陳醫生黑色內襯上顯眼的一撮金黃色的毛:「因為你身上又沾上毛了,我還以為你又回家去擼阿貓阿狗了。」
「啊,估計是哪裡不小心蹭到的吧,謝謝你啊,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陳文韻尷尬地笑了笑,又用手指將身上的毛輕輕地夾起來。
柏錦沐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時間也不早了,我和萬才先回去休息了。」
說著就拉著萬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兩人還沒走多遠,身後便響起了陳文韻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場四人都能聽清:「張護士長,你剛剛什麼表情,看著怪瘮人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柏錦沐是池院長的侄子,你平時還是對他客氣點為好。」
......
關上房門,萬才努了努嘴:「那個姓張的真不是東西,我們幹什麼事情他都要來插兩腳,嘖嘖,真膈應人。」
說完,萬才又立馬湊到柏錦沐身邊:「柏,我們要不要整一整這個姓張的,我有個點子。」
柏錦沐將萬才稍稍往外推了些,道:「別想那些鬼點子了,我不想太顯眼了,我們現在身上已經一身騷了。」
白天廁所的那番試探雖然讓柏錦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同時肯定也讓泄密男和護士長起了疑心。
從這方面來看,這也確實是步臭棋,相當於把牌往明面上打了,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咚咚咚,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我們護士長吩咐我來給你們點香薰的。」
「進來吧。」柏錦沐沉聲道。
「好的。」
小護士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點香薰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很快就把事情做完出去了。
「陳醫生對我們真的沒話說,我晚上心裡不管有多煩躁,只要一聞到她送我們的香薰,沒多久我馬上就能睡著。」
柏錦沐點點頭:「畢竟是專門安神用的。」
「畢竟是專門安神用的~哈哈哈哈哈哈。」萬才在旁邊陰陽怪氣地模仿柏錦沐說話。
「不行,我忍不了了,哈哈哈,其實我晚上吃完飯上來的時候就想說了,你嗓子現在怎麼跟死鴨子一樣了。」
原來是柏錦沐下午睡覺的時候沒蓋好被子,不小心吹了風,還真著了涼,所以不僅起床後頭疼得不行,鼻子也一直都是堵著的。
「寶娟,我的嗓子......」柏錦沐搞怪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哪兒學的這副怪樣。」
......
「柏,你今天好奇怪。」
「哪裡奇怪了?」柏錦沐問道
「哪裡都奇怪,明明你被人誣陷的那件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你馬上就能出去了。」
「可我看你下午直到現在卻一點都不開心,反而憂心忡忡的。」
柏錦沐苦笑一聲:「你是知道我為什麼如此憂心忡忡的,事到如今你又為什麼還在裝傻。」
萬才聞言像是有些生氣:「今天下午也是,現在也是,你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無非就是好奇我今天是怎麼把姓張的調開的唄?!」
事情終於聊到了正題上,柏錦沐提起了興趣,雙眼注視著氣鼓鼓的萬才。
「柏,我告訴你,這並不難,只是......」
「只是什麼?」柏錦沐皺眉問道。
只是完竟沒了後續,只見坐在對面床上的萬才,眼白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萬才?」
「萬才!」
柏錦沐被嚇得連忙起身,不停地推著他身子,試圖喊醒他。
可萬才倒下之後雷打不動,柏錦沐貼近一聽,這貨竟已開始輕輕響起來酣眠聲。
原來只是太累睡著了?
正鬆一口氣時,一股清淡的薰香通過堵塞的鼻孔進入柏錦沐的身體。
柏錦沐的眼皮居然也開始緩慢閉合,意識逐漸消沉,腦袋裡是灰濛濛的一片。
關鍵時刻,柏錦沐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巨大的痛苦使柏錦沐清醒了過來。
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柏錦沐的眼裡是藏不住的恐慌。
這香薰,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