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毫釐之間

  自從夫子的道論出世之後,以此為引,大夏中原的修士就迎來井噴似的增長。

  或許每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之前,總會有無數天驕並起,以往平凡年代內,那種傳說中的存在,會一個接著一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名為時代的這場劇目,總要有各種角色參與其中,而這個才剛剛拉開序幕的嶄新時代,或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的絢爛。

  白帝宮,御花園。

  端坐於案桌之前的趙御,靜靜地抬頭看著眼前縮小版山海圖畫卷之內的景象,而山海圖不愧是人族第一神器,就連氣勢波動都可一併傳出,使得整個御花園內傳出一波又一波的氣勢交鋒,漫天花卉精靈飛舞,但是趙御依舊面色如常,平靜的雙眸如水。

  年輕的大夏之主下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白衣工整,端莊一絲不苟,黑衣張揚,但是在帝威之下,還是略顯拘謹,見到山海圖內紅色應龍咆哮著撕裂寒潮白霧,不由脫口而出道:

  「原來傳言是真的,獨占三榜的關正卿,真的是一位禁忌者。」

  「這並不意外,他的修煉速度極為逆天,壓的所有同輩安全抬不起頭,試想也只有超一品的禁忌道魂才能擁有此能力。」

  屬於鍾神秀的回應聲響起,二人說完之後,齊齊轉頭看向上方的年輕帝王,發現其只是眉頭微皺,無任何驚訝之色,換句話說超一品道魂的禁忌者已經完全無法動搖他的內心。

  天輝軍內的所有人,都是超一品道魂的禁忌者。

  他已經見的太多了。

  「繼續看,要是關正卿就只有這麼一點本事,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御花園之內平淡的聲音還在空中環繞,大夏最北部的甘州的某處山巒之內,龍嘯之聲響徹天地,白霧寒潮和猩紅血光在鎮風陣的籠罩之下,不斷碰撞,交織,消弭。

  一位又一位的雪人配合著運奄拓跋消瘦挺拔的身影,在白霧寒潮之內例如瞬移一般閃爍,不斷地圍攻著一頭已經完全化實的龐大應龍。

  關正卿靜靜地站立於風雪白霧之間,周身一頭猙獰龐大的應龍環繞,甩尾,撕咬之間,將瞬間出現的雪像不斷砸飛,但是後者被砸入結冰的地面之後,直接融入於其中,毫髮無傷,然後再次自其它地方被召喚而出,咆哮過後,繼續向著前方衝擊,如此往復,永遠不知疲倦。

  「這些雪人都是我遇到過,令人敬佩的的對手,我的槍刺入過他們的身體,沾染了他們的血液,鎖住了他們的氣息,所以只要我的本源不散,這些雪像就不會消亡。」

  運奄拓跋的聲音帶著強烈的興奮,那是一種屬於武痴,酣暢淋漓之戰過後的興奮,禁忌者難尋,棋逢對手的年輕一輩更加難得,所以他越戰越癲狂,手中的霜華槍化作千萬朵梨花,朵朵開在泣血應龍之上,企圖再次將其冰封碎裂。

  但是與其交戰的關正卿自然不是等閒之輩,完全釋放出自身超一品道魂的他,手中龍槍所化作的應龍和方才不可同日而語,殺傷力和防禦直接成倍上升,泣血應龍來回騰挪,將其周身防禦地密不透風。

  如果將兩者掌握的本源進行大致的分類,運奄拓跋的禁忌道魂霜華的本源是寒,那麼關正卿的泣血龍槍的本源就是戰。

  以戰養戰,愈戰愈強的戰!

  每生死搏殺一次,關正卿就會強上數分,手中的龍槍每一次的撞擊,槍身的應龍泣出的血液就會更多,威力就會更大。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兩人都是同一類人,運奄拓跋通過不斷地戰鬥積累雪之相,而關正卿則通過廝殺來提升修為,這都是天道賜予大氣運者,得天獨厚的修行天賦。

  自一開始陷入寒潮白霧之中,就處於守勢的關正卿,終於開始顯露了自身的鋒芒,泣血龍槍本就是殺伐利器,相比較於防守,它的殺傷力無疑更強。

  此時由龍槍所化的龐大應龍通體已經完全泣滿鮮血,氣勢之甚,就連身邊的虛空都有著陣陣模糊,周圍的白霧不斷被其向外逼退。

  突然,猙獰應龍纏繞之下的關正卿向前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向前一抓,頭頂之上的龐然大物瞬間停止,然後張開大嘴,身上龍鱗片片向外張開,倒豎,緊接著一道刺眼的血色衝擊波自其口中噴出。

  神通.龍泣!

  這一道龍泣之光過境,白霧寒潮辟易。

  泣血龍槍之名便由此而來。

  籠罩在關正卿身影外的寒潮出現了一個極為明顯的大洞,而那道泣血之光仿佛是有了自身的想法和意志,將白霧之內沿路碰撞的雪像直接蒸發殆盡,那是本源之上的蒸發,也就是說,被龍泣神通所泯滅的雪之像,本源已消,不得再召喚而出。

  龍泣之光撞碎數量極多的雪像之後,依舊對著於白霧寒潮之內閃爍的運奄拓跋緊追不捨,無論其閃爍到何處,這道血光都會立即掉頭,緊隨其後。

  方才連番交戰,應龍槍已經完全捕捉到了運奄拓跋的氣息,並且狠狠咬死,隨即天地間狂風大作,關正卿的恐怖之處在於其不單單有著戰之本源,其還領悟了風。

  大夏幽翅軍,與風相伴,而作為副指揮使的關正卿,豈有不會之理。

  世人常常將風雪二字提在一處,是因為其本就是相輔相成的存在,快速飄動的雪,就帶動了強烈的空氣流動,那就形成了風。

  風漲雪勢,但是反之就說明寒潮暴雪繚繞之間的運奄拓跋,周圍全是風!

  神通.馭風!

  猩紅血光環繞之下的人影剎那消失,與之同一時間消失的還有那遮天蔽日的泣血應龍,當關正卿再次出現之時,已經來到暴雪寒潮之內,右手虛握,向前刺出,泣血應龍再次化作一桿血槍,刺向運奄拓跋身後!

  但是對於擁有本源嚴寒的運奄拓跋而言,距離他的身軀越近,溫度就越低,而其皮膚的表層,就是被凍結到極致的空氣,同時也是最好的防禦。

  所以急速下刺的龍槍包括關正卿本身都開始籠罩上一層白茫茫的寒冰。

  是龍槍於冰凍之前直接捅入運奄拓跋的身體,還是在刺入之前被寒冰所凍結,不得寸近?

  勝負之分,毫釐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