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澤嘴巴嘰哩咕嚕地說得很快,金將軍根本就沒聽清,更沒時間去弄清李天澤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那「當今皇上的妹妹」、「刑部尚書的兒子」這兩句他倒聽得清楚。
不過,就這麼兩句就足夠把他嚇倒,其餘的沒聽清,倒是件好事了。
這時,這位威風凜凜的金將軍,一下子就變得如狗見主人一樣乖了。
他和顏悅色地道:「噢,公子原來是……施里……」
「施里巴巴!(是你爸爸)」李天澤笑著接口道。
這位金將軍忙道:「對,對,對,原來是施公子,失敬,失敬!」
他又阿諛奉承道:「聽公子的名字,卑職猜想公子一定是位少數民族的皇子吧?」
這倒使李天澤一怔,心道:「少數民族?」
隨後,他就明白了說道:「對,對,我是少數民族的皇子啊!」
李天澤沒上過學,哪知道什麼少數民族呀,一時竟答不上來。
不過,他自然能一騙到底,不會露馬腳。
他眼珠滴溜一轉,立刻反問一句道:「我看金將軍乃是個極其聰慧的人,我想,你一定能猜出來的了,看看,仔細看看我這長相,像哪個民族的?」
金將軍盯著李天澤的臉看了半天,又,圍著他繞了幾圈道:「看公子的長相嘛,我倒覺得你很像我們漢族人呢。」
李天澤心道:「這不是廢話嗎?小爺本就是漢族人嘛,是漢族人又怎能算是少數民族呢?」
他搖頭道:「再猜猜看。」
金將軍道:「不是漢族?看來卑職只能從公子的名字上來猜了,施里巴巴?施里巴巴?巴巴(爸爸)?」
李天澤立刻不失時機地應道:「哎,對對對,是你爸爸,猜猜,再猜猜。」
這時,站在一旁的東方婉兒低聲道:「歹毒……」
沒想到,聲音高了一點,讓金將軍聽見了。
不過,他並沒有完全聽清楚,就猛一拍大腿,道:「傣族!」
就這一嗓子,險些沒把李天澤給嚇趴下了。
「歹毒?」李天澤還以為金將軍反應過來了呢。
沒想到,金將軍此刻竟興奮無比地道:「是傣族,施公子你一定是西雙版納的傣族小皇子,對不對?」
李天澤道:「什麼?西雙版納?傣族(歹毒)?噢,噢!傣族,對,對,對,我就是傣族的小皇子,西雙版納的傣族小皇子,夠歹毒的吧?」
「嗯,傣族,傣族!」金將軍連聲附和道。
突然,李天澤道:「這人是誰?」
他一指金將軍身後的「傻狗」問道。
金將軍忙道:「噢,這是個小刺客,施公子,你們才來此地,可能還不清楚,這小子剛才居然敢擅闖太守府行刺,現在被我抓住了,正準備收監盤問呢。」
「金將軍你真是盡職盡守啊,不過,天已這麼晚了,我看你還是先將他押起來,等到明天天明,本皇子和刁太守共同盤問他吧。」
李天澤望了望「傻狗」又道:「他好像受了箭傷,你立刻請醫生給他治傷。否則,他明日傷重,不能受盤問,本皇子和刁太守就要拿你是問,聽明白了嗎?」
金將軍唯唯諾諾地道:「是,是,下官明白了。」
「對了。」李天澤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地道,「此事萬萬不可讓太守夫人知道,我看她今晚好像面色不太好,火氣很大,如果她知道又有人擅闖了她的府邸,那,金將軍,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我知道,我知道。」金將軍連連點頭道。
李天澤又望了一眼「傻狗」道:「小刺客,今晚你就好好歇著,有吃就吃,有喝就喝,明天我們就會來盤問你,聽明白了嗎?」
「傻狗」強忍巨痛,抬起眼皮,低聲罵道:「奶奶個熊!」
李天澤沒說什麼,倒是金將軍卻上前一步,一個大耳光扇在了「傻狗」的臉上。
李天澤立刻道:「金將軍,你幹什麼打他?」
金將軍討好地道:「施公子,這小子剛才罵你來著,你沒聽見?」
「沒聽見,我沒聽見呀。」
「他剛才罵施公子你奶奶個熊的,是用山東話罵你的。」
「是嗎?我知道了,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小事不和他計較了。但這小子是個要犯,今晚,你們還是好好招待他一下,給他治治傷,明天的大事,我會親自盤問的。」
說完,他沖金將軍一抱拳道:「金將軍,我剛才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
「告辭,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見!」金將軍拱手道。
金將軍等人閃開道,李天澤一行人就大步走過了小石橋。
第二天清晨。
九龍驛館。
在驛館裡,李天澤等幾人,個個被太守刁德一派來的侍從服侍得周周到到,無可挑剔,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切還真像是在對待幾位異國皇太子那樣。
一大清早,刁德一就趕到了驛館。
今天的刁太守身穿一套華服,身邊只帶了兩名僕人,打扮得就像一富家員外。
來到李天澤等人所往的高級套房門前,兩名僕從不用指點,就規規矩矩站在了門口。
刁太守推門走了進去。
李天澤等四人早在屋內等著他了。
刁太守剛落坐,李天澤就單刀直入地道:「刁太守,你可想好送我等出城的辦法了?」
「想好了,想好了。」
「鬼鬼」立刻道:「說來聽聽。」
「明天我準備帶人出城打獵,到時候,你們就化裝成我的隨從,和老夫的大隊人馬一塊兒混出城去,這不就搞定了嘛!」
「鬼鬼祟祟」和東方婉兒一聽,頓時興奮道:「太好了!」
李天澤卻道:「刁太守,你打算明天就出城捕獵?」
刁太守點頭道:「不錯,你們不是說越早出城越好嗎?」
「噢,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們有位小兄弟被你們府中守衛射中了一箭,身負重傷,我想……」
刁太守一聽,立刻道:「原來昨晚被金將軍抓到的那個小混……噢,不,那位小英雄也是你們的人啊。」
「不錯。」李天澤點頭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麼我就等上兩日,等那位小英雄的傷勢好一點了再說,你們看可行?\
李天澤等人立刻點頭道:「好,就這樣辦了。」
停了片刻,李天澤又道:「對了,刁太守,在此城中有家名叫肯得雞的客棧,昨天突遭賊人殺害,勞煩你派人將店中的屍首都裝殮起來,好好安葬,因為他們都是我等的朋友。」
「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李天澤等人拱手道:「謝了!」
三天之後,太守府前。
人聲鼎沸,戰馬嘶鳴,號角連天。
數百名背彎弓,手持刀劍的官兵騎在馬上。
幾十條獵犬狂叫亂吠,一片喧囂!
住在城中的老百姓一見就知,太守大人又要出城打獵去了。
只是這次的場面比以往大了許多。
隊伍之前,白龍寶駒上坐一人,正是洛陽太守刁德一。
今天的刁太守和往日確有些不同。
他一身銀盔、銀甲,內襯大紅戰袍,斗大的銀盔將他的大半張老臉都給遮住了,這樣反倒顯得比以往年輕了許多。
何況,這老小子身材還算不錯,騎馬的姿式也還說得過去。
所以,還略顯幾分神武之氣、大帥風度,和往日的的形象簡直大相逕庭,判若兩人。
在刁德一刁太守的身旁偏後一側,端坐著一位將軍,正是金將軍。
只因刁太守今日穿的是一身銀盔、銀甲,所以他也不敢穿他那套金盔、金甲,而換了一套銅色盔甲,內襯黑色戰袍,手提一桿金槍。
就算如此,他也不失大將之態。
在他們身後,就是一樣的號衣、一樣鞋襪的士兵了。
他們統統坐在馬上,臉部都被頭盔一遮,誰還認得誰呀。
不過,就在金將軍的身後,有五匹黑馬上坐的五名官兵卻有些不同。
他們不但盔甲、戰袍都穿戴全了,而且脖頸處還都圍了一條黑色的,有純羊毛標記的全毛圍巾。
圍巾一直將他們五人的半張臉都給遮住了,只露出鼻樑上方一點,這就更讓人難以認出他們的模樣了。
這五個人的騎馬姿式各異,和別的官兵不同,盔甲、鞋袍也都太大了些,給人一種別彆扭扭的感覺。
顯然,他們還都沒有受過這方面的專門訓練。
這時,端坐隊前的刁太守四目朝身後這五人望了一眼,旋即朝身旁的金將軍一點頭。
在他身旁的金將軍頓時心領神會。
他將手朝上前方一舉,大喝了一聲:「出發!」
大隊人馬頓時就朝東門開去。
一出城門,百馬奔騰,塵土飛揚,一直朝東襲卷而去。
城外數里,官道中央。
十多名柔紗少女飄裙抖巾,輕歌漫舞。
兩個緞袍人相對而坐,對酒當歌,一派旁若無人之態,好像這條官道就是他們家中的舞池一般。
這兩人正是慕容天絕和幽九陰。
在他們身旁不遠處的地上,有好幾攤黑紅的濃液,這些濃液還不時地散發著一股股血腥臭味。
這時,山坡上走下兩個挑柴人。
其中的一個年輕人道:「哎,大叔,你瞧,官道上有許多女子在跳舞耶,哇!真好看,我們過去瞧瞧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