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一溜煙,摸到房子後面,就聽屋子裡有人說話。
「李昊真是澀膽包天,殺了花冷雲不說,居然衝進女澡堂,調戲老尼姑,嘖嘖,艷福不淺。」
「他奶奶的,他風流快活,害得我們連夜趕路。」
李昊聽了搖頭,向前摸去。
有女子哭泣聲:「張莊主,你可要和花堡主、常宮主替我們鬚眉宮作證,一定要把李昊殺掉,千刀萬剮。」
張不歸正氣凜然地道:「道義大師,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一定要為先師復仇,把李昊碎屍萬段。」
李昊心嘆,再往前爬,轉過一排房子,到了偏房。
「砰」、「嘩啦啦」,有摔摜瓷器的聲音。
「花堡主,你別生氣了。李昊既然早上還在這裡,那他就跑不遠,明日就可以抓住他……」
花滿空怒火衝天:「都怪你,非要休息,不然今天就可以追上……」
「花堡主,難道只有你的女兒死了嗎?我飛雲宮的黃雲也慘死在他的手下。」
花滿空吼道:「那你為什麼還要休息?豈不是放李昊跑嗎?」
常白雨聲音也大起來:「我們連趕了三天三夜,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
「好了,好了,別吵啦。花堡主,我倒有一條妙計。」
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李昊只露出一隻眼睛,從窗隙往裡看過去。
只見花滿空頭髮、鬍子亂蓬蓬,雙眼滿是血絲,嘴唇上都是大水泡。
花滿空向旁邊一人道:「趙宮主,有什麼妙計!」
李昊身子一震:「這個人就是飛雲宮宮主趙東風嗎?」
趙東風身材魁梧,氣宇軒昂。
趙東風低聲道:「妙計是讓你……」
花滿空聽不清楚,附身湊近道:「讓我幹什麼?」
趙東風突然一掌打在花滿空的心口上。
「砰」的一聲,花滿空絕沒想到趙東風會殺自己,倒飛出去撞在牆上,癱倒地板上立刻斃命。
李昊和常白雨呆住。
趙東風低笑道:「讓你去死!」
常白雨拍手叫好道:「借刀殺人,這筆帳自然要算在李昊的頭上,宮主,這果然是條妙計!」
李昊險些跳起來,強行忍住。
趙東風拍一拍手,笑道:「白雨,你只需在窗口大叫幾聲,事情就大功告成。」
常白雨笑吟吟地轉身道:「四大世家只剩下三家……」
「砰」的一聲,趙東風又一掌擊在常白雨的背心上。
常白雨一聲慘叫,破窗而出,跌在後院中不動彈。
李昊見常白雨撞來,一縮頭背靠著牆壁,心頭狂跳。
只聽見趙東風得意低笑道:「如果不殺你,別人怎麼會相信呢?」
四周屋門,窗子一起打開,有人叫道:「怎麼啦?」
屋中傳來趙東風微弱的呼聲:「快來人啊!」
眾人跑進屋中,一見趙東風和花滿空倒在血泊中,不由得大叫狂喊。
朱青陽狂吼:「趙宮主,誰殺了我師父?」
趙東風道:「李……」
話沒說完,人就昏過去,可手指向著破碎的窗戶。
朱青陽一聲吼叫,像天崩地裂般地道:「又是李昊!」
「快追!這回別讓他逃了。」
有人大聲呼喊,一片響應聲。
李昊連忙沿牆角疾爬。
屋中不斷有人跳出。
「啊,我們的二宮主也被李昊殺了!快來人啊!」
「跟李昊沒完,血仇血報!」
整個客棧人聲喧鬧。
李昊爬到房頭,正要鑽入狗洞,迎面撞上道義和張不歸。
張不歸驚喜萬分:「李昊!」
道義一抖長劍,劍光四射,一道白光刺來。
李昊就地一滾。
又有三道劍光刺來。
李昊抄起絲瓜架旁的糞勺,迎面一擋道:「不是我殺的!」
沒想到糞勺中有不少的糞汁,一擋就飛濺而出。
三個尼姑大叫一聲,用袖擦臉。
「唰」的一聲,李昊右臂一疼,被道義一劍刺中。
道義滿臉是糞,卻笑道:「刺死你!刺死你!」
她又一劍刺來。
四周的人已經團團圍住李昊。
李昊舊傷,新創一起疼痛,一提氣,揮動糞勺擊去。
「嚓」地一下,長劍把糞勺一削為二,李昊手中只剩下半截棍子。
張不歸大喝一聲,和道義左右刺劍。
劍尖「嗡嗡」作響,李昊腦中一片空白。
「啪」的一聲,兩柄長劍沖天而去。
眾人一驚,不等反應過來,一條黑索又掃了過來,捲起李昊攔腰夾住,騰空飛去從眾人中離開。
「快追!」張不歸、道義隨後趕來。
李昊只覺身子騰雲駕霧一樣,兩條黑索在眼前前後飛卷,好像兩條長長的手臂,每一次甩出,就越過十幾丈。
只是一會兒,張不歸等人的聲音就聽不見了。
……
雖然天上烏雲層層,可月亮仍從雲縫中投下絲絲柔光。
李昊向神秘人深深一躬道:「多謝。」
神秘人背對李昊,坐在一棵枯樹下的大石上,背影映在李昊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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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不著謝我。」
李昊道:「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救你。」
李昊不解道:「那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
神秘人轉過身來道:「因為我想殺你,而不讓那些人動手。」
李昊倒吸一口冷氣,仔細打量此人,不由得一笑。
原來此人就是那天鹿肉被偷的怪人,腳上還居然穿著繡花鞋。
李昊道:「原來是你,居然有這麼深厚的實力,那天倒小瞧了你。」
怪人道:「是你們以為,我並沒有說自己沒有實力。」
李昊仰天躺下,身上實在是酸痛得厲害,說道:「你為什麼要殺我?」
怪人道:「因為你殺了遠安。」
李昊大笑,震得樹上的枯葉飄落了好幾片。
怪人道:「你死到臨頭,還居然笑得出來?」
李昊笑道:「我沒殺遠安,為什麼不能笑?」
怪人道:「你沒殺遠安,那是誰幹的呢?」
怪客一字一頓道:「除了你好澀成性,誰還會進女澡堂?誰還會連老尼姑都不放過,竟把光著的她殺死?」
李昊嘆道:「你很笨。」
怪人道:「笨在哪裡?」
李昊道:「因為你雖然長了腦袋,卻等於沒長,竟不用它。」
怪人道:「繼續說下去,我的耐心很好,我不會生氣發火,更不會給你偷襲暗算的機會。」
李昊道:「你看見我殺遠安了嗎?」
怪人道:「沒有。」
李昊道:「那你憑什麼說是我殺的她呢?」
怪人道:「誰殺的?」
李昊道:「牛明。」
怪人道:「在哪裡?」
李昊道:「不知道。」
怪人道:「你親眼看見她殺人的嗎?」
李昊道:「沒有。」
怪人道:「那你憑什麼說她是兇手?」
李昊道:「因為只有她才會殺。」
怪人冷笑,眼光閃爍不定。
李昊突然道:「鬚眉宮有男弟子嗎?」
怪人冷冷地道:「我不是鬚眉宮的。」
李昊笑道:「噢,你是遠安的老相好……不然怎麼會替她報仇?」
怪人冷笑道:「我是她的鄰居。」
李昊心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怪人一拎李昊,順手點了他的身上大穴,一揮黑索,跳下陡崖。
每當速度過快,就要撞上突兀的石頭時,怪客就一揮黑索,拍在石頭上激起彈力,一盪下就躲過,行得又快又穩。
李昊心道:「這傢伙跟猴子挺像的,他是誰?」
三盪兩墜,兩人來到谷底,怪人一夾李昊快步走出山谷,跳上江岸旁的一隻竹蓬快船,向下駛去。
李昊道:「你帶我去哪裡?」
怪人並不答理,坐在船頭,望著船邊滔滔不息、起伏不定的江水。
突然怪人一把抓起李昊,朝江中一扔,冷笑一聲。
李昊在空中大叫道:「你幹什麼?為什麼要把我扔……」
「噗嗵」一聲,李昊墜入江中,嘴裡是水,後半句話已說不出來了。\
怪人冷笑道:「你已經是個包袱了,不如扔掉。」
李昊叫道:「殺遠安的兇手還沒有找到?」
怪客道:「以後再去找那個牛明就是了。」
李昊手腳動彈不得,身子直往下沉。
……
柯有為心情沉重,半天才道:「你能肯定?」
道義的眼睛已腫得像紅杏一樣,說道:「當時的霧汽太大,我們在池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聽有人喊他是李昊!」
柯有為微微一笑道:「那就是說你們沒有看見。」
道義急道:「不是李昊,又有哪一個男人會衝到澡堂子裡?又有哪一個人有那樣的實力能點穴拍碎別人天靈蓋呢?」
柯有為雙走在江岸旁的青石板路上,說道:「此事還很難肯定……」
「救命,救命!」有人在江中高聲呼喊。
道義一聽這聲音,立刻跳了起來,雙眼放光,叫道:「就是這個聲音。」
柯有為變色道:「就是這個聲音?你絕對不會弄錯?」
道義咬牙切齒道:「就算天崩地裂,我也記得這個聲音,絕錯不了,道長,就是他。」
只見一個人頭在江中一起一伏,叫一聲「救命」,就喝一口水。
柯有為長劍一揮,運足功力,「唰」地一下就把岸旁的一株柳樹砍倒,奮力把樹往江中一扔。
柯有為隨後在樹幹上一點又跳起兩丈,長臂一伸,一把抓住那人的頭髮,往樹上一扔。
「噗嗵」,柯有為掉入了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