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樓中眾人大驚。
「不好,要出人命啦,張莊主和賽老七會同歸於盡。」
「師父,快躲,別跟他拼命!」
賽仲安心頭冷笑道:「他在半空中,怎麼躲得開?」
這時,張不歸手臂一伸,劍身突然一漲,竟長出三寸。
電光火石之間,長劍已刺在賽仲安的手腕上。
賽仲安頓時覺得手腕像重錘猛擊,長劍再也拿不住,直墜下去撞碎幾片瓦,又彈起,一路滾下,跌下樓去。
張不歸繼續反手出劍。
長劍刺中賽仲安的雙肩。
在眾人暴風雨般的喝彩聲中,張不歸輕盈盈地落在瓦上,微微一笑非常得意。
滇南馬幫老大呼不平大怒,一招手把面前桌子掀翻,劈里啪啦一陣亂響,罵道:「龜兒子,竟敢跑到爺爺頭上拉屎撒尿!搞得爺爺沒面子。」
呼不平一拔劍,喝道:「兄弟們,給我上,把這老兒滅了。」
馬幫馬仔一起拔劍,就要衝上樓去,跟張不歸群毆。
這時,一隻手伸出,輕巧巧地抓住急墜而下的長劍,頗為威嚴地道:「各位都是客人,為什麼要大打出手,不給老夫面子?」
來的人正是雪峰堡堡主花滿空。
觀戲的眾人到堡腳下,就被接進樓里看戲,雖然早聽過花滿空的赫赫威名,卻並沒有見面,這下突然見到,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花滿空把手中長劍雙手一舉,來到呼不平面前道:「呼老大,你先讓手下坐下喝茶看戲。」
呼不平怒氣衝天,根本不能靜心下來,更咽不下兄弟被人欺凌的惡氣,就道:「花堡主,你閃開!」
呼不平吧手一揮,想把雙手遞劍的花滿空推到一旁去。
花滿空滿臉含笑道:「這裡是雪峰堡,還是我說了算。」
說話中,花滿空左手一翻,把呼不平硬生生地按住推回座中。
呼不平用力一掙,想站起來,卻好像泰山壓頂動彈不得,頓時內心漸生怯意,氣焰就沒了大半。
花滿空不動聲色地把長劍塞入呼不平手中,緩緩轉身。
馬仔們紛紛叫道:「老大,咱們快上去,把那姓張的老兒,一陣亂刀,剁成十八塊,出出惡氣…
呼不平含糊不清地道:「本應……但現在…還是客隨主就吧。」
當花滿空走到屋檐下向上抬頭時,張不歸已攜張一虎跳到三樓中。
樓頂上只剩下賽仲安一人。
花滿空心平氣和,淡然道:「賽老七,快些下來包紮傷口吧?」
賽仲安卻目光四處搜尋道:「大小姐,我打中了張一虎……你在哪裡?」
花滿空微微一笑道:「年輕人啊……哎!」
朱青陽在旁向身後兩個雪峰堡弟子一使眼色,道:「你倆還不快上去,請賽英雄下來嗎?」
兩個雪峰堡弟子面有難色道:「三樓那個傢伙太扎手……除了堡主,誰能從他身旁過去?」
朱青陽一聽「三樓那個傢伙」,就把牙咬得咯咯響,心裡暗道:「那混蛋竟敢把我扔到樓外屋頂上,以後不讓他嘗嘗我的厲害,我還叫朱青陽?又怎麼能在雪峰堡眾弟子面前抬頭、混下去呢?」
朱青陽喝道:「找梯子!」
還沒等兩個弟子找來梯子,賽仲安就從樓頂跳走四處尋找,一路高呼:「大小姐,你在哪裡?」
花滿空一掀袍襟,直向三樓而去。
滿樓的大漢都想著,看花滿空如何把三樓踏場子的人擺平?
還沒等花滿空上到三樓,張不歸就站在樓梯上道:「花老兄,多年不見,精神更爽健了,威風不減當年!」
花滿空邊往上走,邊笑道:「張老弟,不虧是飛天蝴蝶,翻樓入窗的功夫爐火純青,無人可敵。」
張不歸心中「咯噔」一聲,暗道:「這花狐狸似乎話中有刺,難道他知道我剛才在他堡中暗中刺探了嗎?」
張不歸伸手來抱花滿空道:「剛才教訓一個野小子,沒有和你打個招呼,多有得罪……」
花滿空緊抱張不歸道:「哪裡的話?咱們四個老兄弟之間還客氣什麼?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要像一家人一樣隨就進進出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
張不歸大笑,心中更加疑惑:「難道他真的看到了我在他的堡中四處窺探嗎?我怎麼沒察覺?」
花滿空道:「只可惜趙東風老哥沒來,不然咱們四個好兄弟煮酒品茶……」
張不歸道:「走,下樓找來黎老弟喝你的壽酒。」
花滿空搖頭道:「還要再請一人一起。」
張不歸問道:「誰?」
花滿空已經走到那在挑飛朱青陽的人的桌旁,說道,「這位朋友,可否一起去同喝?」
四周清宮、泰山等勢力的人一起氣憤地暗道:「我以為他要請我們掌門去喝酒,卻原來是請這個傢伙!」
這時,男子抬頭道:「花堡主真的要請我喝酒嗎?」
花滿空點頭。
旁邊的清宮掌門柯有為與泰山掌門萬風一起驚道:「他是李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一聽到李昊這兩個字,滿樓的大漢一起轟動。
「李昊已經消失好幾年了,卻能在這裡見到他。他這幾年裡幹了什麼?」
「李昊風流的本性改了沒有?」
不斷有人湧上來,要和李昊舉杯喝酒,以表敬意,其中還有很多舊友。
李昊搖頭道:「酒能迷性,我已經有多年不喝酒了。」
眾人非常不解,心中都以為是託辭。
柯有為在旁邊暗笑,心道:「李昊非常懼內,看來他的原配夫人一到,他就聽話,不敢喝酒了。」
花滿空已拉來張不歸和金沙島的島主黎土及飛雲宮二宮主常白雨,坐在李昊的桌旁。
張不歸已經把符雨趕到一旁,笑道:「我們四大世家初次和李大俠見面,怎麼能不喝?」
常白雨道:「如果不喝,就是小看我們四大世家,不給面子。」
柯有為這幾年蒼老了許多,在旁心道:「四大世家有什麼了不起?換了老夫,說了不喝就是不喝。」
萬風心道:「四大世家這幾年連幹了好幾件轟動天下的事,聲名大噪,言語中就硬了許多。」
李昊心道:「好幾年沒出來,這四大世家,倒是第一次聽到,怎麼能談得上給不給面子?」
花滿空一舉面前酒杯,笑道:「別人敬的酒不吃,難道連我的壽酒一杯也不吃嗎?李大俠!」
李昊苦笑,心道:「如果不喝,肯定引得眾人不滿,可我喝了,又肯定讓高麻不開心,選擇非常艱難,唉!」
幾人見李昊臉上苦笑,端坐不動並不舉杯,都是含笑等待,涵養頗佳。
常白雨一舉酒杯,直推向李昊面前,與李昊面前的酒杯一撞道:「我代替飛雲宮上下,向赫赫威名的李大俠敬酒,還希望給個面子!」
「砰」的一聲脆響。
李昊面前的酒杯完整無損,杯中的酒卻直衝向天,突然地炸開,散成一片,直落向李昊的頭。
旁邊人一起心道:「李昊不吃敬酒,飛雲宮的宮主就端上罰酒,看這樣子,少不了一場比拼了。」
萬風暗道:「早聽說飛雲宮的旋雲功厲害無比,今天一見,果然不一樣!」
萬風心嘆道:「如果把這份不傷酒杯,卻激起酒水的技巧用在暗器上,天下有誰能擋得住呢?」
柯有為心驚道:「原以為四大世家崛起是憑狠和詭計,現在看來,倒不能小瞧他們。」
花、張、黎等三大世家掌門眼睛都一亮,心裡都叫好,口中卻道:「常老弟,不要魯莽。」
花滿空更是驚道:「李大俠,趕快躲開。」
常白雨心中非常得意,卻道:「不好,我失手了……」
眾人一起盯著李昊。
李昊腦中飛快閃過念頭:「我怎麼能被這杯酒水當頭澆下,搞得像落水狗一樣。」
李昊猛吸一口氣,張口噴出,一股既大又猛的罡風酒水一卷而去。
酒水悉數打在酒樓頂上。
常白雨不由一楞,心道:「我本想吧他逼得離桌躲避,狼狽不堪,彰顯本宮和四大世家的威風。」
「沒想到他隨便一吸一吐,就輕輕巧巧地破去了!」
旁人一起喝采。
李昊舉起面前酒杯,淡淡地笑道:「可惜了那酒。我以茶代酒,向四大世家稍表敬意。」
花張二人跟著舉起酒杯,花滿空道:「君子之交淡如水。雖是初次見面,但我們四大世家渴仰已久,今天有幸,能夠一瞻李大俠的風采。」
張不歸笑道:「真是三生有幸!」
常白雨「嘿嘿」一笑,舉杯喝下。
不一會兒,戲樓里又是人聲鼎沸。
太陽西墜,一盞盞大紅燈籠掛起,樓里樓外白晝一般。
這時,李昊站起道:「不勝風寒身體疲倦,先告辭了,明天再與各位英雄盡歡。
花滿空奇怪道:「華燈初上,好戲剛剛開始,李大俠為什麼離席呀?」
李昊苦苦一笑,並不說話,隨後移步下樓。
眾人非常失望,都心道:「傳聞李昊風流倜儻,好澀貪喝,怎麼變成這種萎萎縮縮怕這怕那的狗熊模樣?」
萬風望著李昊下樓的背影,心道:「倒是沒有想到,李昊幾年不見,竟然如此懼內,不敢貪杯日落回家。」
李昊聽到身後的嘻嘻嘲笑聲,心嘆道:「唉!他們怎麼知道,懼內是男人的美德!」
轉過幾個房,李昊走入一個院子,院子裡站著幾個拿長劍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們見到李昊,一起低笑數聲,然後向李昊一扮鬼臉,向屋內一呶嘴,示意夫人發火呢。
李昊走過院子,還沒推門,就聽到高麻在里叫道:「他在戲樓里還沒回來嗎?又是和別人喝酒了吧!」
沒人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