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來一陣叫好聲。
獵手、農夫、漁夫三人大驚,紛紛想要拔出刀劍。
四周大漢對著戲台叫好不絕。
戲台上,一個人各種翻滾,非常靈活。
台上的霸王大聲喝道:「力拔山兮氣蓋世……」
震得眾人耳中亂嗚。
又是一片叫好聲。
三人這才又緩緩坐下,各自暗罵自己草木皆兵,膽子太小。
符雨冷笑道:「連戲酬一日萬金的春馬班也請來了。雪峰堡這次可真是花了大血本了,得逞倒罷了,如果沒得逞,可就雞飛蛋打,一無所獲了。」
台上霸王長笑,聲中雜著悽慘道「時不利兮騅不逝……」
一個女子舞袖翩翩直跑進來,唱道:「霸王,臣妾陪你喝酒來了。」
霸王與虞姬就相對而坐,舉杯相對,帳外傳來沉沉的擂鼓號角聲,隱隱能聽見楚歌聲。
符雨道:「這齣霸王別姬雖然歷來是春馬班的名戲,但今天是雪峰堡堡主五十大壽之日,怎麼能唱這齣戲呢?」
霸王越喝越傷心,當年出江東之時是聲勢浩大,今天只剩下八百子弟兵,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虞姬見霸王悶悶不樂,就強顏舞劍助興。
霸王越喝越覺難過,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讓她開心,大丈夫活在世上又有什麼顏面?
虞姬見霸王遲遲不肯突圍,知道他是顧念到自己,就說聲「再見」,刎頸自盡。
眾人早就看過霸王別姬這齣戲,誰也沒多傷心難過。
霸王正要起身痛哭的時候,突然從三樓射下來一支筷子,又快又狠,正擊中霸王的天池穴。
霸王一聲大叫,仰面倒地。
眾人一愣。
坐在一樓,一直向四周虎視眈眈的雪峰堡大弟子朱青陽馬上站起,喝道:「什麼人竟敢在堡內鬧事找麻煩?簡直就是不給我們面子!」
朱青陽一揮手,喝道:「你們上去,把扔筷子的人給我抓下來!」
十多個男僕一起殺氣騰騰地跑上三樓,想大幹一番,不然怎能顯出雪峰堡的威風來?以後不得讓人騎在脖子上?
眾人一起傾耳,聽三樓上的聲音。
不料,十多個男僕上樓之後,竟然一點動靜沒有。
朱青陽大怒,衝上樓去。
這時,三樓有人道:「夫人,算啦,這是演戲,又何必當真呢?」
「屁!憑什麼要讓女人為男人死去活來?男人有什麼了不起。」
眾人聽了奇怪,這個女人真荒唐,天下哪有女人能蓋過男人的?
女人又憤憤地道:「這齣戲以後一定要改一改,讓霸王為虞姬去死!」
眾人啞然失笑。
朱青陽大喝一聲,衝上樓去。
頓時拳聲傳來。
符雨眼睛一轉,心道:「雪崩拳法是雪峰堡的鎮堡拳法,三寶之一,我可得要去看看。」
他向三樓上跑去,站在三樓的樓梯中央,只露出一雙眼睛,向內望去。
朱青陽把雙拳打得直去直來,落向中央一桌旁的男子。
男子頭不回,身不歪,一手拿酒壺為旁邊的女人倒酒,另一隻手捏著一雙筷子隨手聽風而出,就解決了來勢洶洶頗有威力的雪崩拳法。
符雨倒吸一口冷氣,心道:「如果換了我去對付這雪崩拳法,必須要全力以付才能敵住。」
「而這個青衣男子舉重若輕,舉手抬足之間就化解了,實力驚人,他是誰?」
這時,女人道:「這個蒼蠅在旁邊嗡嗡亂叫,煩死人了,還不趕快把它打發走?」
青衣男子聽完,筷子突然探出,竟挑在朱青陽的襠下。
朱青陽大驚,還沒叫出聲來,身子已騰雲駕霧一樣,直向外飛去。
朱青陽飛在空中,一聲長長尖叫。
女人道:「我警告你,這回出來,你不要再拈花惹草,不然我跟你沒完!」
說完,女人離座下樓揚長而去,身後跟著一隊拿劍女子,衣色黑白相間。
男子苦笑幾聲,抬頭把杯中殘酒喝光道:「女人,永遠也休想搞清。」
符雨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反覆道:「他這一招是什麼?怎麼能一下子就把對手給挑飛了?」
一樓和二樓的人更是心驚,暗道:「三樓上有什麼人,竟把雪堡的大弟子扔飛了!」
這時,男子抓起碟中的一把芝麻花生米,隨手向後扔出道:「都起來吧!」
樓板上直挺挺躺著不動的十多個男僕一下子翻身起來,不敢出聲,向樓下跑去。
男子又道:「那位看熱鬧的朋友,站著多沒有意思,為什麼不過來喝一杯美酒呢?」
符雨的更是心驚道:「他背對著我,怎會知道我在偷看?」
符雨的怯生生地走過去,坐在對面,訕訕一笑道:「閣下好身手!」
青衣男子的臉上已經有幾道細細的魚尾紋,卻更顯男人成熟的魅力,說道:「它卻常給我帶來無窮的麻煩。」
符雨心道:「你有這麼好身手,誰會活得不耐煩了,居然還敢來找你的麻煩?」
男子又喝一杯,輕嘆一聲。
符雨舉起杯子,正要喝時,聽對面樓頂上傳來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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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連忙看去。
戲樓屋面瓦片之上站著兩人,兩柄長劍絞成一團。
符雨看了一驚,少莊主怎麼在戲樓頂上跟人打鬥?
符雨的轉念一想,頓時緊張,心道:「壞了,一定是少莊主偷看時漏了馬腳,被人發覺,這麻煩可大了。」
旁邊的人也同樣驚奇。
「芙蓉莊的少莊主,怎麼會和千里之外滇南馬幫老七賽仲安交起手來?」
「更讓人奇怪的是,兩個人在什麼地方不好打,為什麼偏偏要到戲樓屋頂上打?難道屋頂上涼快?還是能夠站得更穩?」
眾人猜測紛紛。
芙蓉莊和滇南馬幫的人紛紛站起來,涌到三樓,雙方為各自的人吶喊加油。
賽仲安劍法一般,卻異常的狠辣,招招想置張一虎於死地。
張一虎招式嚴謹,非常高明。
只可惜他剛拉開架勢,還沒把招法使出,就已被賽仲安逼得手忙腳亂,步步後退。
馬幫馬仔得意笑道:「花拳繡腿也敢出來?」
芙蓉莊的人不甘示軟,反譏道:「粗俗的人,怎麼知道高招的奧秘?真是對牛彈琴……」
這時,屋頂上張一虎一聲大喝,連揮三劍,頓時一團白光直撞向賽仲安小腹。
賽仲安根本看不清長劍劍尖在哪,情急之中,長劍竟刺向張一虎的咽喉。
張一虎突然見對手要找自己拼命,心裡大驚。
「他為什麼不使二月晴這一招來抵擋?或者是後退躲閃?為什麼要跟我拼得兩敗俱傷?我能跟他同歸於盡嗎?」
他一怔,賽仲安的長劍向旁一滑,劍尖深刺入張一虎的肩。
張一虎頓時慘叫,像殺豬一般,一蹦三尺高,長劍早扔出去了。
馬幫馬仔們大聲歡呼。
芙蓉莊幫眾人卻紅眼,就要衝上群毆。
飛出去的長劍砸碎兩片瓦,又直滑下來,劍尖向地面落下。
張一虎一條手臂低垂,另一隻手捂肩,連跳帶蹦。
賽仲安不屑地道:「芙蓉劍法,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閃出一人,飛起一腳,正踢在就要插地的長劍上。
「犬子平時手無縛雞之力,只會讀書練字。碰巧會一點本庄的入門功夫,讓賽英雄見笑了。」
符雨正想拔劍,突然見到張不歸現身,心道:「師父來了就好了,咱們不用動手了。」
張不歸身子一跳,伸手在樓柱之上一按,就落在三樓屋頂上。
那柄長劍被一腳踢起,又向上衝去,等張不歸上到屋頂時正好落下,張不歸伸手接住。
還沒動手,張不歸就露了一手。
戲樓之中,一片喝采。
霸王和躺在地上的虞姬也爬起,顧不上演戲,抬頭觀望。
賽仲安有點心怯道:「賽某無名小卒,怎麼敢和張莊主過意不去。」
張不歸道:「你自然不是芙蓉劍法的對手,老夫就使套本庄入門的功夫,請賽英雄指教。」
賽仲安道:「怎麼敢指教……」
張不歸長劍一挑刺出,同時道:「賽英雄,就不必太客氣了。」
賽仲安眼前一花,白茫茫的一片劍光,心裡一驚,暗道:「同樣的招式,為什麼這次威力大增?仿佛能一下刺中我的肩。」
賽仲安閱歷豐富,馬上往後一跳,吧手中長劍連砍三下,好像一排劍柵欄在面前。
張不歸身影一晃,竟然跳起,從劍柵上跳過,長劍急插下,直刺賽仲安的左眼。
賽仲安又驚又怒,心道:「這老頭好心狠,我不過刺中他兒子的肩,他卻想刺瞎我的眼睛!」
於是,賽仲安想都不想,就使出兩敗俱傷的招,把手中長劍一抬,徑直上刺,猛插向張不歸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