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騎魚脫險

  這時,花容容嘆道:「無影劍師兄,不管你以前怎樣,我們最終還是師兄妹一場,我怎麼能忍心殺你呢?」

  李昊大急,「嗚嚕嗚嚕」地叫個不停。

  花容容忙道:「李昊,你就聽我這一回吧!」

  李昊搖頭嗚嚕了半天,見花容容非常執拗,只能仰天長嘆。

  陰明卻道:「我堂堂金劍門的殺手,怎麼能做偷生苟且之輩?」

  花容容一怔,隨即笑道:「那就當你還沒找到我們倆人,等你傷好了以後,再來找我倆好了。」

  陰明遲疑半天,終於點頭。

  李昊卻是一聲長嘆,一跺腳把甲板踏出個腳印。

  花容容道:「師兄,那我就等你再來了。」

  陰明陰沉聲道:「我會來的。」

  花容容一笑,陰明轉身而去。

  李昊望著陰明的背影,升起了陣陣寒意。

  花容容輕聲道:「李昊,你怪我嗎?」

  李昊搖頭。

  花容容一笑,又貼身在李昊的心口,撒嬌道:「真的嗎?」

  李昊點頭。

  可李昊心中卻是無奈的苦笑。

  ……

  繁星湖景夜色,還是原來的樣子。

  可李昊卻沒有心情去看。

  桌上的美酒還在,不過少了三隻「熊掌」。

  李昊不想喝酒。

  可花容容卻很開心,忍不住地在笑。

  李昊仍苦著臉。

  花容容這時才覺得情況不太好,就笑道:「你為什麼還不高興?」

  李昊苦笑。

  花容容笑道:「因為我?」

  李昊搖頭。

  花容容又笑道:「那會是誰呢?」

  李昊往前一呶嘴。

  花容容看去,只見陰明坐在小舟中,往前方拼命地划水。

  花容容笑道:「是陰明?」

  李昊點頭。

  花容容笑道:「他不過是一條沒用的,只會狂吠的狗罷了。」

  李昊搖頭。

  花容容道:「為什麼他會讓你感到不高興呢?」

  李昊蘸著酒,寫道:「因為我害怕他!」

  花容容笑道:「他現在有什麼好讓我倆害怕的?」

  李昊又寫道:「凡是狗總是有牙的。」

  花容容不再笑了,說道:「他以後怎麼害我們呢?」

  李昊搖頭。

  兩人又一起望著遠去的陰明。

  他已經劃出了數里外,只剩下個小小的黑點,卻停住了。

  兩人心中都是一聲咯噔,暗暗覺得不妙。

  花容容道:「他用什麼呢?會用什麼來害我們呢?」

  花容容望著大炮,突然道:「是用炸藥嗎?」

  李昊搖頭。

  花容容一笑,如果是用炸藥,哪有這麼長的藥索?

  忽然李昊一震。

  花容容急道:「你知道了?」

  李昊神態悲涼地肅然點頭。

  他緩緩用手指向下指去。

  花容容馬上明白了,失色道:「他鑿通了船。」

  果然大船早就不走了,正在一點點地很緩很緩地向下沉。

  花容容一驚而起,打翻了酒壺酒杯道:「快去堵洞!」

  李昊扶起酒壺酒杯,說道:「恐怕來不及了。」

  花容容急道:「那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李昊緩緩地倒酒,握杯道:「總會有辦法的。」

  花容容道:「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李昊苦笑地搖頭。

  花容容道:「我搞什麼啊,害了我們倆!」

  李昊微笑。

  花容容道:「看來愛是不能寬宏的!」

  李昊蘸酒寫道:「愛是寬宏的,愛的力量也是偉大的,我們會有救的。」

  花容容抬頭朦朧地道:「我們還能有救嗎?」

  李昊點頭。

  花容容道:「趕緊去找小舟,離開大船。」

  李昊搖頭,心道:「恐怕沒有小舟了,就是有,恐怕也是漏得太厲害。」

  花容容急跑出去,卻垂頭拿著兩塊大木板進來。

  李昊微笑,心道:「用木板逃生嗎?恐怕不行。」

  花容容走近道:「快把自己綁在木板上面!」

  李昊搖頭。

  花容容道:「為什麼?」

  李昊一指遠處的陰明。

  花容容頓時醒悟,陰明怎麼會袖手旁觀?肯定會等兩人精疲力盡時把兩人殺死。

  花容容把木板一扔道:「那怎麼辦才好呢?」

  李昊搖頭。

  船一點點往下沉,離水面只有七尺了。

  花容容急得都快要哭了。

  李昊卻緩緩倒酒,緩緩飲下,一點也不慌,不過卻連飲了五十二杯。

  花容容長嘆道:「難道真的會像陰明那樣被魚噬咬嗎?」

  李昊突然一拍桌子道:「對!就像陰明那樣。」

  花容容啞然道:「什麼?」

  李昊蘸酒寫道:「我們乘魚而去!」

  花容容一愣,隨後大笑道:「陰明既然能騎鯊行海,我們為什麼就不能騎魚游湖呢?」

  兩人大笑。

  突然,花容容又愁道:「可是又到哪裡去找大魚呢?」

  李昊也是一愣。

  花容容又哭喪著臉。

  李昊猛一拍腦袋,急跑出去。

  花容容又悲又喜,焦急地等等。

  一會兒,李昊濕漉漉地從艙中扛來三包大米。

  花容容大喜忙叫道:「用米來誘魚,哈哈。」

  兩人連忙撕包撒米。

  可是來的都是不大的魚。

  船已經沉得只剩下一尺了。

  花容容的眼淚水又掉了下來,卻咬著嘴唇,不想哭出來。

  李昊雖然仍在一把把地撒米,但手不禁顫抖起來。

  漸漸水濕了李昊的鞋。

  花容容哭出聲,抱起兩塊大木板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水花猛地一翻,一條兩丈長的大魚衝來,一口吞下米。

  李昊大喜,拉著花容容跳下,正騎在大魚的背上。

  不等李昊抱穩,大魚就猛地一沉,向下衝去。

  李昊死死抓住魚尾,身子好像脫了魚身,在水中翻滾。

  花容容卻用兩塊大木板夾住大魚,雙手抱著魚背,雙腿卻夾著魚腹。

  大魚拼命向下潛。

  李昊和花容容頓時感覺雙耳像有千百斤重壓,難受得想狂喊,可卻不敢喊,更不敢鬆手去壓耳朵。

  大魚在深水中潛了一陣,發現兩人仍在背上,立刻又向水草中衝去。

  水草纏繞,瞬間掛住兩人。

  可李昊和花容容的手指如鉤,深深鉤在魚的鰭上肉里,反倒把水草連根拔起。

  大魚一疼,游得更快。

  兩人被水草越掛越多,漸漸不支。

  李昊閉眼心道:「李昊呀,你為什麼要出這個餿主意?如果花容容有個三長兩短,你怎麼有臉活下去!」

  花容容卻在心裡道:「我這是罪有應得,卻苦了李昊,老天保佑他吧,寧可讓我掉下去,也不能讓他落下去。」

  兩人漸漸覺得十指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慢慢地手臂和身子也不是自己的,最後恍惚起來,胸悶的像要炸。

  眼見兩人不是被水悶死,就是失手落水溺死。

  大魚越游,掛在他們身上的水草越多,帶上泥土,再加兩人重量,也慢了下來。

  花容容見大魚慢下來,雙腳一松,大魚立往上游。

  「嘩啦」一聲,浮出水面。

  大魚不動了,兩人也不動了。

  魚喘著粗氣,人也喘著粗氣。

  花容容笑道:「這魚倒挺通人性的……」

  話還沒說完,大魚頭一沉尾一擺,又急衝下去。

  魚和人又開始了較量。

  李昊心道:「花容容,你快用腳狠夾魚,讓它浮出水,不然我倆不被淹死,也要累死了。」

  花容容只顧抱板夾魚,片刻後,才有點醒悟,喑道:「我為什麼不能讓這魚聽話呢。」

  她用腳一夾,魚大痛更朝下猛衝,游得速度更快。

  花容容暗罵,腳上更用力。

  大魚四處亂竄,不光是往深水往水草里鑽,而是像無頭蒼蠅。

  花容容只要覺得耳上壓力一減,魚游得慢些,就稍微一松。

  魚被夾得狂游一陣後,終於慢下來了。

  花容容也松下來。

  兩人一魚又浮出水面。

  各自都是拼命喘息。

  片刻,又開始了第三次較量。

  這一回,魚更猛更快。

  可花容容也更厲害,幾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到了腳上。

  大魚一頭扎入泥中,一甩又跳出水面。

  這樣鬧了半天,都累了,只能再歇一會兒。

  花容容道:「李昊,你好嗎?」

  沒人回答。

  花容容大驚,回頭一看,魚尾處沒有李昊。

  「轟轟!」天塌了地陷了,花容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她正要大哭,卻見水花一翻,李昊從魚腹下翻上,兩人一起坐在魚背上。

  花容容破涕為笑,大叫道:「你這個壞東西!」

  李昊微微一笑。

  突然,大魚又沖潛起來。

  可這回大魚卻吃了大苦頭。

  李昊的功力是花容容的百十倍。只一小會,魚就老實地浮出水面。

  花容容笑道:「我懂了,它一沉一快就夾,一上一慢就松。」

  李昊點頭大笑。

  如此反覆了幾次,大魚終於服服貼貼聽兩人指揮。

  花容容笑道:「沒想到,騎魚還真好玩。」

  李昊笑著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