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的很快,可景色卻不變。
李昊心道:「看來當年范蠡攜西施歸隱此處倒是很有眼光,卻不知二人故居何在?」
天色漸黑,湖面上閃光萬點,好像繁星倒映湖面上。
過了很久,花容容尖聲道:「只恨以前的日子虛度,今天……」
突然遠處跳出一個大亮點。
花容容道:「那是誰的大船,這麼快?」
李昊卻搖頭苦笑,指指船。
花容容皺眉道:「好像是朝我們來的?」
李昊苦笑道:「何止是好像,就是抓我倆的,這水面無依無靠,快逃吧!」
花容容吹滅燭火,搖船急速向前。
可偏偏月亮高掛天空,老遠就能看得清。
大船掛滿了帆,乘風破浪,越追越近。
等大船近到跟前,李昊和花容容才看清帆上的「胡」字,暗暗叫苦。
大船在小舟前停下。
胡慕范站在船頭,笑道:「李兄,花姐,別來無恙?」
花容容冷哼。
李昊緊緊閉嘴。
胡慕范道:「李兄風采神俊,俠肝義膽,只不過迂腐的太厲害。」
李昊搖搖頭,自己想扔刀殺柳傳書,就扔刀斷吊繩用落鐘罩人,沒想到一念之仁,反而讓柳傳書趕走捷徑,難道博愛不可,一定要自私的愛嗎?
花容容喝道:「柳傳書呢?他既然敢來,又為什麼不敢見我們?」
胡慕范笑道:「柳傳書不在銅鐘里,不過現在卻恐怕在北宮成的手裡了。」
花容容道:「你既從他那裡得到消息,又怎麼不去救他?」
胡慕范笑道:「我如果救他,豈不是多了一個對手?」
花容容倒吸一口冷氣。
胡慕范又笑道:「而且他落到北宮成之手,北宮成肯定是狂怒之下拷打他,又怎麼有心思來追我。」
花容容點頭。
胡慕范道:「二位今天可有雅興,賜乘敝舟?」
花容容冷笑道:「鴻門之宴!」
胡慕范笑道:「二位是聰明人,知道應該先辦點什麼吧?」
花容容道:「你要怎樣?」
胡慕范笑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花容容和李昊臉色大變。
胡慕范道:「李兄怎麼不講話呢?有什麼高見?」
花容容冷笑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胡慕范嘆道:「這可就難辦了!」
花容容道:「你別想得到無敵劍譜、無盡藏!」
胡慕范一揮手道:「那就難說了。」
大船又前行
「砰!」小舟被撞翻。
李昊和花容容跳了出來。一
張大網套住兩人。
胡慕范道:「李兄要是不想進腹中,還是不要用無鋒寶刀為好。」
李昊只能鬆開刀柄。
網拉了上來,李昊卻看見有幾十人手拿弓箭。
胡慕范一揚手,兩粒鐵蓮子打中李昊和花容容。
隨後幾人坐到船頭的長桌旁。
胡慕范大笑,一拉花容容坐在身旁,左手拿劍按在背心,右手一彈鐵蓮子,解開坐在另一頭的李昊的穴道。
李昊自倒一杯酒飲下。
胡慕范道:「李兄儘管放心,船上美酒千壇,可美人只有我劍下這一個,李兄可要老實些,不然後悔莫及。」
李昊苦笑。
胡慕范笑道:「李兄是貴人,經常有人來探望,可是是百里水路,不知道哪一個還能長出翅膀,飛到這裡來看你,嘿嘿!」
李昊苦笑搖頭。
胡慕范笑道:「要是有人來闖,小的們,你們就點幾個爆竹,歡迎他們。」
有水手應聲,推來三門巨炮。
花容容咋舌。
李昊又喝了一杯酒。
胡慕范一揮手道:「喝酒怎麼能沒菜?上菜!」
五個水手向後走去。
花容容心道:「看樣子菜倒不少,不知道我還能吃下去嗎?」
胡慕范自斟一杯,笑道:「薄酒陋菜,讓李兄委屈了。不過李兄如果還不肯講話,這不是讓我傷心?」
李昊嘆了口氣,心道:「我要是能講話,早就把你罵得狗血噴頭了。」
胡慕范笑道:「李兄是大智大勇之人,今天怎麼無言膽怯?」
花容容冷聲道:「我們只會說人話,不會獸語。」
胡慕范一陣大笑道:「好!」
花容容道:「你知道救我們兩次的人是誰?」
胡慕范搖頭道:「以前想知道,現在已沒有這個必要了。」
花容容道:「他就是無情劍。」
胡慕范臉色一驚,冷笑道:「無情劍又能拿我怎樣?」
花容容嘆了口氣道:「你如果馬上放了我們,你就能高枕無憂,不然的話,你就是上天入地,無情劍也要把你……」
胡慕范大笑道:「明天我就學范蠡歸隱了,還用怕無情劍?」
李昊心裡嘆道:「想讓胡慕范大發慈心,這不是對牛彈琴?」
胡慕范指著美酒,冷笑道:「李兄,你自己動手用菜吧?」
花容容奇道:「你不是已經上了菜嗎?」
胡慕范笑道:「我上的是我的,你們上你們自己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李昊和花容容一愣。
胡慕范道:「看來兩位好像是空手而來,那隻好將自己的雙手砍下當作熊掌吧!哈哈!」
李昊和花容容二人大驚。
胡慕范道:「花姑娘只要右熊掌就可以了。」
李昊苦笑。
胡慕范道:「李兄嘛,就再加一隻熊腳掌吧!」
李昊暗道:「他想得倒是周全,花容容全憑她自己的右手快劍,而我少了一隻手仍可以用腳攻敵,他故意再砍我一隻腳,真是好狠辣歹毒!」
胡慕范得意地低笑一聲。
後艙有人端盤走來。
胡慕范喝道:「李兄,你要是不動手,難道就忍心看著她香殞玉消嗎?\
李昊抓起桌上的切肉小刀,鋒利的刀刃閃著白光。
李昊的手顫抖。
胡慕范冷哼一聲。
李昊一咬牙,舉起了小刀。
一個菜盤放在了桌子上。
赫然一個人的手掌放在盤中。
李昊閉眼皺眉。
花容容頓時吐出了黃水。
胡慕范額頭頓時冒出黃豆大的汗珠,顫聲道:「這是誰的?」
端盤子的人顫抖道:「是……廚子的。」
一個在後艙低聲道:「姓胡的,你不是喜歡吃熊掌嗎?」
胡慕范的汗水往下流道:「你是誰?」
花容容卻是一聲歡呼:「無情劍大師兄,我知道一定是你!」
胡慕范喃喃地道:「我早把船里船外和每一個人都仔細搜過一遍,無情劍是如何上船的?他又藏在何處?」
那人低聲道:「哦?我倒忘了,胡幫主要的是兩隻熊手和一隻熊腳。」
只一會,又有個教徒歪歪倒倒地沖了上來,端著一個大盤。
盤中果然是一隻手和一隻腳。
兩隻盤子放在桌上,共兩隻手一隻腳,血污一灘。
送「熊手足」的兩個教徒一起發愣,直挺挺地站在胡慕范身旁。
胡慕范喝罵道:「沒用的東西,有敵人來偷襲,怎麼不打?至少也要高呼示警啊」」
兩個教徒還是發愣,目光鎖在三隻「熊掌」上。
胡慕范心裡暗道:「見了這三隻手腳,就嚇成這副樣子嗎?」
胡慕范伸手一推。
兩個人轟然倒地,原來竟然被嚇死了。
胡慕范大驚,心道:「他倆剛才除了看到剁人手足外,還看到了什麼?」
他臉上的冷汗流得更厲害了。
李昊心道:「無情劍倒真是愛憎分明,對愛的人是無所不至,對恨的人卻毫不留情。
花容容紅著臉道:「大師兄,你為什麼還不出來?」
胡慕范一拉花容容在身前,利刀緊抵花容容後背道:「無情劍,你敢再亂動,我就殺了她。」
李昊一站而起指著胡,心道:「胡慕范,你如果敢動她一根毫毛,我會比無情劍還要無情千百倍地來對付你。」
胡慕范苦笑數聲,笑聲卻像哭聲一般難聽。
這時,船舷跨出一隻腳來。
一隻露出白骨、血肉如爛泥附在上面的腳。
李昊的胃有點發癢。
胡慕范看直了眼,心道:「這還是人的腳嗎?」
這隻爛腳落地,又跨出另一隻腳。
船舷站著一人,全身罩在一件黑衣的大皮衣中,只有兩隻死灰色的眼睛呈在黑皮的兩個窟窿里。
花容容驚道:「大師兄,你怎……」
就昏了過去。
胡慕范抖得更加厲害道:「你是無情劍嗎?」
「劍總是無情的。」
冰冷的話,冰冷的聲調,讓人聽後如墜冰窟。
胡慕范道:「你……再……往上……我就殺了……你師妹。」
冷笑傳來,笑聲似得意又似懊惱,不知他在嘲笑胡慕范怕死,還是嘲弄花容容竟會被別人控在手中。
胡慕范步步後退。
冷笑著的往前走了一步,卻停了下來。
因為李昊站了起來。
那個人死灰色的眼睛頓時從胡慕范的身上移開,直盯著李昊。
李昊也瞪著他。
李昊心中思潮奔騰,暗道:「愛是自私的,不是寬宏的?我該說什麼好呢?」
胡慕范一扔花容容,快速將船舷外掛著的小舟放下,跳進小舟中划動雙槳,拼命地逃。
「你是李昊呀?」
「你是無情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