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間,李昊一行人在花叢中穿行,西拐東彎,牡丹使直走一陣便停下來掐指算一陣。
幾人越走越高,迎面一個涼亭翼然立在山腰間,眾人便進去向山腳觀望。
李昊道:「婆婆吹的萬花坳花陣如何了得……」
眾位花使都驚訝而笑道:「這花陣奧妙至極,會陰陽變化,內藏九宮八卦。而且花隨季節不同所含的毒素也不一樣,再加上風向日光等要素,實在是變幻莫測。」
牡丹使接著道:「今天上山走這條路,下次就不一定了,稍一差錯中了怪毒,除了主子能救外,不管什麼人都會身亡。」
李昊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花陣這樣深奧奇妙,但是轉念一想,也應該如此,當初在洛陽梅苑的梅花陣只是皮毛,都能困住高麻等人,這兒的肯定更加厲害。」
這時,牡丹使又道:「主子沒告訴我們下山的方法,公子若是想下山,還是去問主子的好。」
李昊本來想問下山的方法,一聽念頭頓時煙消雲散。
李昊心裡想道:「那老婆子把花陣搞得這麼古怪幹什麼?憑她那身劇毒,有誰還敢來碰她。」
這時,忽然聽到山腳下有人尖叫:「啊,毒婆子偷襲了我一掌,快抓住她。」
涼亭內眾人連忙向山腳望去。
只見數百號人黑壓壓的一片正圍住溫夢蝶,李昊心中擔心起來,擔心她被眾人所殺。
牡丹使笑道:「公子放心好了,主子不會有事的,到時她會進花陣跟這幫臭男人周旋的。」
這時,那中掌之人大叫道:「水師兄,快抓住毒婆!毒婆的毒掌有點邪門……」
黃衣花使笑道:「有點邪門?連講話聲音都已打顫了,還死不承認主子的毒掌厲害,真是丟臉。」
李昊接道:「真是丟臉的臭男人!」
黃衣花使不禁臉上一紅,連忙扭頭向山下看去。
李昊見她長衫上染著一朵朵碎小的桂花,猜她是桂花使,便道:「桂花使姐姐,真是好聰明,一下子就聽出那中掌的人是個紙老虎,卻不知姐姐們的芳名怎麼稱呼?\
桂花使頓時滿臉驚惶之色,羞道:「胡言亂語讓公子見笑了,我們是侍候主子的奴婢,怎麼會有名字?公子還是叫我桂花使吧!」
李昊搖頭道:「人怎會沒有名字?想是姐姐不肯告訴我。」
花使們都急道:「真是沒有名字。」
牡丹使道:「請公子不要再叫我們姐姐了,以免主子誤認為我們在公子面前托大,肯定要重責我們。」
李昊笑道:「婆婆在時,我就喊牡丹使,不在時我就叫你牡丹使姐姐。」
花使們都臉紅低下頭去,只有那蘆花使拍手高喝:「好啊,好啊,這回終於有人聽我的話了!」
這時,「砰」、「砰」兩響從山腳傳來,眾人急忙向下望去。
有兩人正在圍攻溫夢蝶,他們背心上都畫著一道碩大水波,氣勢非常宏大。
牡丹使道:「這兩人是水先生的師弟石泉和楊振秀,雖然實力不錯,但都不是主子百花神功的對手。」
李昊問道:「百花神功?」
牡丹花使道:「花為草木之精華,百花神功就是以採納草木之精為自己所用。」
李昊聽得似懂非懂,見楊振秀與石泉兩人各運掌從四面拍向溫夢蝶,頓時又緊張起來,心裡擔憂道:「婆婆大病初癒,能是他兩人的對手嗎?」
只見石泉擊向溫夢蝶的左肋,楊振秀一從右擊來,兩人配合得恰到好處,方位拿捏極准,把溫夢蝶活生生地罩在掌力之中。
溫夢蝶身子一擺,左手從右臂下穿過,右手從左臂上架擊,伸掌相對。
溫夢蝶以一敵二心神合一,就好像一團溫水任憑風吹雨打,都不為所動。
「砰」的一響,楊振秀和石泉的掌力沿溫夢蝶手臂傳遞抵消。
就在力道剛消失的時候,溫夢蝶雙手一探,身子一躍而起,雙掌快速出擊。
眾人都是大驚,沒想到溫夢蝶竟然如此冒險,如果兩人剛才掌力有一絲的大小差別,那溫夢蝶的內臟非震碎不可。
楊振秀兩人沒有時間震驚,眼前好像有七八個手掌拍來。
楊振秀向後一仰,石泉身子側傾,危險關頭還攻出一腳。
溫夢蝶冒險搶攻,隨後在空中閃身翻到一旁,冷聲道:「沒想到水老鬼的師弟就這麼膿包,才幾招就被我打得東倒西歪。
不等水先生講話,葉楓葉柏從葉有福身後站了出來,兩人道:「我倆來助水兄一臂之力!
水先生面色一暗,他苦心經營的周林沉壽宴一戰竟無功而返,還落了一個個惡名聲,被人暗中擠兌。
水先生心中一直氣惱,這時又被蝶仙一番譏諷,心頭更是血氣上涌,雙唇微微抖動起來。
石泉楊振秀見葉有福手下的哼哈二將來助戰,不屑一顧,往旁一閃不願與他倆為伍。
哼哈二將重重哼了一聲,心裡罵了一句「沒用的老傢伙,架子倒挺大。」
隨後兩人抽出兵器左右攻上,舞得呼呼作響
葉楓揮的是一把大銅尺,既長又厚,葉柏的兵刃卻是一桿鐵秤,秤上準星秤錘稱盤一應俱全。
眾人都心道:「怎麼用這麼怪的兵器?」
這時,溫夢蝶手從腰間一帶,多了一條長綢,手腕抖動長綢像一條長蛇,左右晃動。
溫夢蝶扭頭嘲笑道:「看來兩個老傢伙不中用了,不敢在年輕人面前動手,笨手笨腳被年輕人恥笑。」
石泉兩人氣的鬍子差一點立起來,當下也不顧什麼大師前輩身份,掌影晃動如潮水奔涌,一掌接一掌向溫夢蝶拍去。
溫夢蝶想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一番,想用少數幾招便制住對方。
只見溫夢蝶高高跳起,揮動手中長綢橫掃,身子在空中竟然擰成麻花一樣,連折了三圈,踢了九腿。
哼哈二將看這長綢好像隨風舞動一樣,分不清哪一擊是虛哪一招是實。
二人只能將量尺,鐵秤舞得密不透風,護住身子。
「砰砰砰!」連響幾聲。
石泉兩人分別攻擊的十幾掌被溫夢蝶的擋住,兩人正又無奈又佩服的時候,看見溫夢蝶身子像麻花般緊卷,頓時心中一喜,暗道:「天賜良機,毒婆子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可能在變招了。」
想到這裡,二人立刻運足功力,從左右猛擊。
溫夢蝶這番舉動,其實是誘敵之招,否則怎麼能讓兩人聯手來攻擊自己身前小腹的大破綻。
溫夢蝶笑了一聲,身子突然像石頭一樣向下墜,雙腿疾風般掃出。
石泉兩人沒料到蝶仙會突然從空中墜下,暗叫不好,雙掌向下一擊,兩腿張開向後跳去。
溫夢蝶笑道:「你看看你們兩個,像不像兩隻被剝了皮抽了筋的老狐狸?」
偏偏石楊兩人大力反彈,兩腿大張在空中滑了長長一段才落下,就好像被剝皮抽筋的狐狸掛在牆上,難看至極,非常狼狽。
眾人雖然滿臉敵愾,但瞧見兩位老者被溫夢蝶一招搞得如此狼狽,只能強忍著不笑出來。
哼哈二將卻「噗」地笑了起來,突然覺得不對,連忙閉嘴道:「兩位老前輩,晚輩絕無嘲笑之意。」
石泉兩人臉皮暴紅,正想著再衝上拼命,就聽水先生喝道:「水流石不轉,風來楊隨之。」
這兩句話的意思,是要順其自然,不可強攻。
兩人頓時醒悟,靜下心來。
兩人緩緩運掌,緩緩前進。
溫夢蝶見兩人穩紮穩打,不禁心中一緊,這時又見哼哈二將舞得正歡。
溫夢蝶心生一計,雙腳一點身子悠悠向上,整個人好像一片花瓣般浮在空中。
涼亭中花使們見主子揮灑自如,輕易擊退石泉兩人,都拍掌叫好樂成一片。
李昊卻眉頭緊鎖,心道:「婆婆剛剛是冒險誘敵取勝,現那四人都是穩紮穩打,婆婆以一戰四,時間一長必然體力不支,換了我肯定要溜之大吉,看婆婆如何應付,是否有好計吧.」
而山下,石泉兩人見蝶仙飄起,知道又是誘敵之計,兩人不為所動,暗暗下定決心,這回絕不上毒婆子的當了。
溫夢蝶揮動手中長綢,不停抽向葉楓葉柏兩人,更借反擊之力,身子更加飄忽起來,好像放風箏一般,緩緩向上。
幾人打了一會兒,石泉掌法越來越快,熱氣從掌心溢出。
楊振秀的掌形卻越來越慢,到後來每拍一掌都是很久才到,好像冰山慢慢靠近。
掌力雄厚至極,眾人都覺冷風刺臉,好像站冰山之前。
哈哼兩將見溫夢蝶高高在上,沒有著力點,心頭一喜,內心按捺不住,兩人尺頭秤尖一起挑向溫夢蝶。
花使們一見都尖叫起來:「主子,快躲!」
而山下眾人大多歡呼起來,非常高興:「這回毒婆子終於要吃苦頭了。」
水先生葉有福卻大叫:「不可!」
李昊心道:「這哼哈二將倒不足為懼怕倒是那石泉兩人即將上來,到時婆婆如何應付?」
這時候溫夢蝶「咯咯」一笑,長綢像閃電一樣,纏住哼哈二將的武器,向旁一拋。
哼哈二將聽到「咯咯」兩聲,頓知不好,立刻要把武器收回,而這時被一股大力拽到,頓時身不由已向旁邊滑去。
石泉楊振秀這時也已經來到身前,石泉兩掌像一座掌山壓來,掌上好像噴火一般。
楊震秀雙掌放胸前動也不動,掌心卻冷氣四溢。
四周之人被冷熱之氣灼燎吹凍,好像進到了火坑冰窖一樣。
眾人忍受不住,紛紛後退,只剩下水先生,葉有福,西北三股風等十幾人站在那裡不動。
李昊奇怪道:「這兩個老烏龜的掌法好邪門,怎麼能把眾人趕走,難道掌上有毒嗎?」
花使們見主子無事才定下心來,吁了口氣。
一紅衣花使道:「這是烈火掌與寒冰掌,是水先生龍王門的掌法絕學,非常厲害。我上次就與水鴻英比過,吃了不少苦頭,到現在身上還有傷勢沒好。
這時,蝶仙抖動長綢,拽哼哈二將。
那兩人腳不由已,手上卻用力反拽,蝶仙趁機向上彈去,越飄越高。
李昊笑道:「婆婆在天上放肉風箏了,真是好笑!」
花使們聽完都淡淡一笑。。
唯獨蘆花使道:「公子要是覺得好玩,奴婢下次就把公子也放一回肉風箏。」
李昊連連擺手。
這時,溫夢蝶左手抖拽,葉楓身子離地,像一記鐵錘砸向石泉,石泉迎面一掌,就聽葉楓尖叫:「我的媽呀,熱死我了!」
不等葉楓落地,溫夢蝶一提右手,葉柏就像一枚肉箭射向楊振秀。
楊振秀也不示弱,當下反手一掌,葉柏殺豬般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