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根注意到,狗都很熱心,而且特別喜歡管閒事。
李福根笑著搖頭:「我哪裡幫得到林所長的忙。」
聽了他的話,大官人在一邊哼了一聲:「小小一個所長扶正,那有什麼難的。」
李福根明白它的意思,不接腔。
這段時間,大官人一直在收集三交市甚至是月城官場的消息,尤其是家裡養得有狗的,情況基本上都給它摸清了,它好幾次跟李福根提過,讓李福根學它以前的主人,利用官員來謀利,但李福根根本不敢聽,只龐慶春那一次,他現在都心驚肉跳呢,生怕龐慶春利用權勢,查到他身上來,又哪敢再去招惹另外的官員。
大官人到是個有眼色的,見他不接腔,也就不再多說,後來老四眼過來了,跟黑豹它們閒聊,李福根以前常見狗兒扎堆,懂了狗語才知道,狗兒們也跟人一樣,喜歡聚一堆聊天呢,交流各種八卦什麼的,他也懶得管。
老四眼知道了林子貴的事,過來跟李福根獻計:「大王,其實要幫林子貴升所長,另外還有個辦法的。」
李福根心裡,到是真心想幫林子貴的,那一次要是沒有林子貴,他給王義權銬到派出所里,只怕有一餐飽的打呢,心裡是真心感激,只是大官人的主意,他實在是害怕,不敢聽,老四眼這話,讓他眼晴一亮:「有什麼主意。」
「林所長他們公安系統的,要升官,有一條最好的路,立功。」
「立功?」
「就是抓罪犯,破大案,抓重犯。」
「破大案?」聽到這三個字,李福根眼光又黯了下來:「林所長是派出所所長,他都破不了的案,我們能幫什麼忙?」
「大王別說,這個忙還真幫得上。」大官人突然插口。
李福根以為它又是老主意,也不應聲,卻聽大官人道:「就昨天,我無意中聽到個消息,說有一個全國通緝的罪犯,躲三交市來了,在四方山東邊,窪兒嶺一帶的山裡蹲著,是這邊的黑社會給打的掩護,要躲一陣才出去。」
李福根一聽叫了起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官人點頭:「那黑老大是個煤霸,養得有狗,他們家狗說的,而且還是那黑老大親自帶著上的山,狗跟著的。」
這就假不了了,人撒謊騙人,狗卻不撒謊騙狗,李福根一時間又驚又喜,卻又遲疑道:「不過就抓個罪犯,升不了所長吧。」
「那不然。」大官人搖頭:「要看是什麼樣的罪犯,如果真的是抓了重犯,副所長升個所長,那還是不成問題的,就一個所長,多大點兒官嘛。」
官場中的事,它明白,李福根不明白,即然它這麼說了,李福根想想,也只有這一個法子能幫到林子貴,動了心,就讓大官人幾個再去打聽清楚,把事情落實了。
狗兒們都是行動派,聞風即動,很快就有了詳實的消息。
那個罪犯叫光頭強,兩次坐牢,這一次,他不但殺了人,還搶了一個金店,外面查得厲害,呆不住,這才跑這邊來,托以前的牢友打掩護,藏身地點,全都打聽清楚了,不過有一個消息讓李福根驚了一下,光頭強身上有槍,而且有兩把。
黑豹幾個卻不以為意,道:「槍怕什麼,我們悄悄的摸過去,就我跟老四眼兩個好了,一個咬著他一隻手,他有槍也白搭。」
老四眼卻有點兒擔心,眼珠子一轉,道:「讓林所長也帶上槍不就行了。」
「林子貴沒有槍吧。」大官人在邊上哼了一聲。
見李福根幾個不解,它又解釋。
「就我所知,派出所一般就是一把槍。」它道:「一般在所長身上,林子貴是副所長,他要用槍,要打報告的,那就得把理由說出來,一漏了風,功勞可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了,我可聽說,所里的教導員,也想當所長呢,是他最大的竟爭對手。」
還有這樣的說道,李福根一聽愣了,道:「那怎麼辦?」
「就是黑豹的法子啊。」大官人不以為意:「光頭強防著人,哪會防狗,趁著他睡覺,我們偷偷摸過去,一個咬一隻手,然後林所長馬上進去銬人,十拿九穩。」
李福根想一想,沒別的辦法了,想:「我跟林所長說一聲,看他自己願意不吧。」
中午時分,等到林子貴下班,他招呼了一聲:「林所長,我有個事跟你說一下。」
「跟你說多少次,叫我貴哥。」林子貴看到他,還是還親熱,攬著肩膀,道:「你這是出診回來?」
李福根嘿嘿笑了一下,道:「貴哥,我們到那邊說話。」
「好。」林子貴看他一眼:「什麼事啊?」
跟李福根到鎮外偏僻些的地方,看李福根遲遲疑疑的,林子貴到是笑了,拍一下他肩膀:「我說根子,你沒出師啊,你師父的腔板,你完全沒學到。」
李福根只好笑,苛老騷那又刁又狠又賊又滑的性子,哪是他學得來的。
「有什麼事,你說,貴哥我做得到的,一句話,做不到的,你也莫怪。」林子貴當兵回來的,直率。
「是這樣。」李福根想了想,還是直說了:「我出診,無意中聽到個消息,說窪兒嶺那邊山上,躲著個通緝犯,叫什麼光頭強的。」
他說著,還有些遲疑:「貴哥,是不是有這麼一個人啊。」
「光頭強。」林子貴一聽就叫了起來:「真的假的。」
他看著李福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確信你沒聽錯。」
「應該沒錯。」他這個樣子,到讓李福根有些兒緊張了,又有點興奮,道:「聽人說他是光頭強,是窪兒嶺下面那個姓鄭的煤霸子,帶他到山上著的,聽說還有槍,有兩把。」
「鄭大虎是吧。」林子貴點頭,眼中發光:「那傢伙坐過牢,也養得一幫子牢友。」
他又盯著李福根:「你確定沒聽錯。」
黑豹大官人都跟在李福根邊上,黑豹但有些惱火,嗚嗚了一聲,李福根膽氣壯了,道:「我確定,而且我知道光頭強就藏在窪兒嶺半山腰老看林人的屋子裡。」
「你跟我去派出所。」林子貴扯了李福根就走。
大官人在後面叫了一聲,李福根醒過神來了,扯著林子貴的手,林子貴回頭看他,李福根道:「貴哥,聽說那個光頭強,舉報或者抓住的人是有獎金的是吧。」
「是,五萬塊。」林子貴點頭:「放心,只要真是光頭強,抓到人,獎金包在我身上,一分不會少你的。」
他又要扯了李福根,顯然有些急不可待了,李福根卻還是不動,林子貴急了,瞪眼:「根子。」
李福根遲疑了一下,道:「貴哥,別叫人了,就我兩個去行不行,我---我不想跟人分。」
他是怕人分了林子貴的功勞,但不好直說,只說怕別人分了他的錢。
「我兩個去怎麼行?」林子貴也急了:「那個光頭強窮凶極惡,手中還有槍,我兩個抓不到的,還有危險,不叫人絕對不行,你放心,五萬塊獎金包在我身上,少一分,你問我要。」
「有槍不怕,我有狗。」李福根指了指黑豹兩個:「讓狗咬著他手,我們再衝進去,按著他就行了。」
「狗怎麼行。」林子貴急得跳腳。
「狗行的。」李福根先跟老四眼商量過,知道要取信林子貴,不露一手不行的,他退開一步,叫道:「黑豹,咬著林所長左邊的褲腳,大官人,你咬右邊的。」
黑豹兩個立刻撲過來,一左一右,同是咬住了林子貴兩邊的褲腳。
林子貴都給嚇一跳,愣了好一會才道:「根子,看不出你還有這麼一手啊,把狗訓得這麼聽話。」
李福根臉有些紅,嘿嘿笑:「我是獸醫嘛。」
「那是。」
林子貴想了想,又看看李福根:「根子,你真有把握。」
李福根知道他也不想把功勞分出去,只是擔心光頭強手中的槍,點頭:「我們先摸過去,等光頭強睡著的時候,讓黑豹兩個溜進去,一邊咬一隻手,他手咬著了,三把槍也白搭。」
林子貴低頭沉吟了一下,終於一咬牙:「好,根子,就聽你的,我哥兩個去,你等一下。」
他說著,跑回派出所,拿了兩根電棒,還有一副手銬,騎了個摩托車來,不過警服換下來了,就穿個常服,也不回家了,就在路邊吃了兩碗面,李福根一碗麵不夠,不過對著林子貴,不好多吃,填一下算了,隨後兩個動身。
到窪兒嶺有三十多里,開得快,半個小時也就到了,到山下寄了摩托車,兩個上山。
黑豹幾個先上山去看了下,回來告訴李福根,光頭強就在看林人屋後的林子裡,在看小說呢。
林子貴自然聽不懂狗語,看到黑豹幾個跑出去,又跑回來,衝著李福根嗚嗚叫,他也不明白。
李福根當然也不能告訴林子貴,說知道光頭強在看小說,那林子貴要當他妖怪了,只說黑豹幾個看到了人,應該是光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