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觀眾們滿溢的不滿情緒,西蒙卻笑容滿面地揮手退場,這一舉動更是引發了更為劇烈的「憤怒」與「厭惡」。
「賺大咯。」他雙手枕於腦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似閒庭信步,實則已然精疲力竭,實在無法更快離開場地了。
觀眾席上,一名相貌平平的男子,望著西蒙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與身處其他角落的同伴交換了一番眼神,隨後才悄然離開了鬥技場。
西蒙沿著來時之路,回到了戰備室,只見珀爾早已在此等候。
「唉,沒想到,還是沒能將你戰勝啊。」她輕嘆了一口氣,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微笑。
西蒙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地回應道:「說實話,我早就黔驢技窮了,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看你那麼渴望取勝……又擔心你贏了之後趾高氣揚,才拼命堅持到了最後。」
珀爾耷拉著腦袋,嘆息道:「我早該料到的,可惜……這身盔甲根本沒發揮出作用,反而過於沉重,導致我的體力消耗極為嚴重。」
西蒙輕輕敲擊著珀爾身上的甲冑,發出「邦邦」的響聲,接著感慨道:「你身為一名魔法師,雖說在教會是『潮汐騎士』,但畢竟身體強度還是比不上真正的『騎士』,我建議你可以和我一樣,學習一些『增益魔法』來強化身體。」
珀爾眉頭微蹙,點頭說道:「我會加以考慮。」
西蒙默默點頭,緩緩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感嘆:「你怎麼突然想到要與我賭鬥,果然是因為我那時的行為太過過分了嗎?」
珀爾與他並肩而行,笑容明媚地說道:「算是其中一個緣由吧。」
「還有其他原因?」西蒙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提議輸的人要幫贏的人做一件事情嗎?」
西蒙自然不知,於是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只是隨口一說,只是想更加名正言順地揍我一頓而已。」
珀爾被他的話逗笑,以手掩面,發出清脆的笑聲:「哈哈哈,還是你的想法奇特,我又不是非得揍你不可。」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西蒙有些困惑。
珀爾神秘兮兮地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明天吧……我雖然認可了你的實力,但還得等某些大人物表態才行。」
「大人物……」西蒙隱約猜測可能與教會有關。
他沒有追問下去。他抬眼看看天色,太陽高懸,時間尚早。一般酒館都是下午,乃至夜晚才開始營業,這個時間去「綠芙蓉」,並不合適。
考慮到還有可能碰到昨天晚上那種狀況,明明是工作時間,艾芙琳卻在塔克家中與人尋歡作樂,西蒙又覺得即便今天去找對方,她可能也不在工作崗位上。
西蒙又一想,沒必要考慮這麼多,反正事情總得完成,不可能輕易放棄,雖然艾芙琳有些對不起塔克老哥,但既然答應了對方,就得做到。
兩人來到海岸邊,望著遠處的船隻和大大小小躍出水面的海洋魔物,看著天空中成群結隊飛過的海鷗,感受著那夾雜著鹹濕氣息的海風輕輕吹拂。
他們趴在石制護欄上,享受著此刻的靜謐。
西蒙覺得此刻時機正好,轉頭看向珀爾的側臉,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你也說了,既然是平局,那雙方都得兌現承諾。」
珀爾面帶疑惑地看著他,轉而笑道:「當然,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不違法、不違背道德……」
「好了好了。」西蒙趕忙打斷道:「瞧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逗你玩的。」珀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吧,你要我幫忙做什麼。」
西蒙沉默片刻,將自己在小巷中碰到被改造成魔物的塔克·懷特,以及答應幫對方給未婚妻艾芙琳帶話,還有後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了出來。
還包括去塔克家裡拿取他的資產,碰到艾芙琳在做那種事,以及想到要去「綠芙蓉」點名對方時內心覺得難以接受等等自己的想法和掙扎,都詳細道出。
「所以,你是要我去……」珀爾聽後,也是極為驚訝地說道:「你在開玩笑吧。」
西蒙冷漠地搖了搖頭:「我是認真的,那種地方……我沒去過,拜託你了。」
珀爾沉默片刻,突然跑到西蒙身後對他使出裸絞,並且惡狠狠地說道:「做個人吧,你口口聲聲叫我『女士』。」這個詞她刻意加重了發音:「卻想讓我去那種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供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點名一位陪酒小姐?」
西蒙有些喘不過氣,連忙說道:「不是啊,不是那種地方啊……只是有這種服務,不是只有這種服務啊!」
「酒館本質上是喝酒的地方,真的,相信我啊。」感受到珀爾對自己的鉗制逐漸「鬆動」,他又急忙補充道:「我……我和你一起去,行了吧。」
終於,珀爾鬆開雙手。即便西蒙一直都未從她身上感受到任何「憤怒」,但還是連連道歉:「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懇請你原諒。」
珀爾雙手抱胸,冷冷地回復道:「這次就當作沒發生過,我希望沒有下次了。」
西蒙弱弱地詢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說了幫你做一件事,哪能反悔呢。」她突然笑了笑。
西蒙立刻意識到,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想法,只是順勢而為,想讓自己難堪罷了。
「你呀……」西蒙搖了搖頭。
「可惜,你既然已經說了陪我同去,今夜我們一定要喝個痛快。」珀爾仿佛計謀得逞一般笑著說道。
西蒙愣了愣:「你是說……去喝酒?」西蒙這輩子幾乎沒怎么喝過酒,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機會喝酒,甚至都不知道現在這具身體的酒量如何。
他感覺原本簡單的事情,被自己這麼一折騰,變得愈發棘手了起來。
珀爾卻一臉期待地說道:「是啊,喝酒。之前在教會總部,管理可嚴格了,好不容易回到法倫了,這麼好的機會,我一定要嘗嘗酒的味道。」
西蒙目瞪口呆地說道:「合著,你沒喝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