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本來打了一行字表達記得在考慮，但想想又刪除，轉而換了話術：明天有時間，約個地方見見。
姜願捏緊手機，她想著總歸是要面對蕭清遠，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最起碼要問清楚，昨天晚上到底誰讓他來找自己的。
程最給的視頻里，蕭清遠下車的時候明確是在找人，並且他在之前都沒有見過姜願的情況下，能夠精準的找到低著頭走路的姜願。
足夠說明，在之前是看過姜願的資料或者照片。
又或者說，在姜願不知情的情況下，蕭清遠偷偷見過她。
這一切的猜測，都需要跟蕭清遠問清楚。
……
翌日。
姜願一大早就醒來，簡單洗漱下換身衣服就下樓。
她跟蕭清遠約的是中午時間，地址在市中心商場的一家餐廳。
挺遠的。
姜願昨天就拒絕蕭清遠過來接的提議，而準備自己開車過去。
姜願琢磨一晚上，自己瞎搞搞，倒不如直接到醫院掛個科檢查下來的直接。
雖然很羞恥，但起碼有答案。
姜願滿腦子都在想等下掛婦科還是什麼科。
直到走到客廳，聽到背後響起一道呼喊：「圓圓。」
熟悉的聲音瞬間讓姜願身體僵住。
昨天尷尬的畫面如潮水一般衝擊姜願的大腦，她瞬間閉上眼，心裡冒出一個很直接的想法：他怎麼還不走？
本以為他昨天會回陸宅。
「準備出門？」陸臣衍詢問。
姜願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個與平常無異的笑容回頭面對陸臣衍：「陸叔叔，早上好。」
她裝作昨天什麼都沒發生。
「嗯？」陸臣衍正靠在餐廳門口，盯著姜願。
他顯醒來沒多久，身上還穿著居家服，劉海自然的垂落至眼瞼，整個人比平日多了鬆弛和慵懶感。
和那種刻板硬邦邦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我，我約了人，準備出門。」姜願找理由。
「約誰？」陸臣衍問。
「約了……」姜願下意識要說出蕭清遠的名字，可看到陸臣衍抿著唇的樣子，姜願改了口：「就約了朋友。」
「哪個朋友？」陸臣衍語調嚴肅了許多，幾乎是命令的質問。
意思就是要姜願把跟誰出去，要幹什麼，交代的明明白白。
這要是以前，姜願會交代。
甚至於喜歡陸臣衍這樣管她，讓她有種她被陸臣衍占有的感覺。
但現在不同。
「陸叔叔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交代的太清楚。」姜願直說。
陸臣衍皺眉：「沒必要？」
「有什麼必要嗎？」姜願說，「反正你皈依佛門之後也不會管我。而且你送房子的意思也明確，日後我是一個成年人，該對自己的人生負責，而不是一味的依賴你。」
「我現在還沒有皈依佛門。」陸臣衍強調。
意思就是，他現在還在，就要管著姜願。
可姜願覺得這樣的思想很流氓，她朝陸臣衍靠近一步，昂頭問陸臣衍：「那你能一輩子不皈依佛門，一輩子管我嗎？」
姜願最是擅長一句話就戳中要害，把人懟到啞口無言。
「你不能。」姜願苦笑：「甚至說，你現在留在這裡，也不過是我提議說，等我和蕭清遠再相處確定婚期你再離開。」
「陸叔叔，我想了一晚上，我改變主意。」姜願深深吐出一口氣。
「改變主意？」陸臣衍皺眉，眸光深了許多。
「嗯，改變一些想法。」
姜願朝陸臣衍走去，鄭重其事表達：「你也不用等我跟蕭清遠有什麼後續接觸。你想離開你現在可以走，你放心我不會再阻攔也不會成為你的拖累。」
陸臣衍聽著姜願的這番話眉頭皺的越來越深，脖子上的那條青筋自然的突起，暴露他此時波動的情緒。
姜願最喜歡這條青筋，每次突起她看過去剛好能夠順著青筋看著突起的喉結，讓姜願覺得又撩又性感。
仿佛這個男人清心寡欲的外衣被撕了一角，讓姜願窺探到她的濃墨重彩。
但此時姜願卻將目光迴避：「反正你遲早要走，反正你遲早會不管我。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陸臣衍，你別管我了。」
她抬眸，很認真的盯著陸臣衍提出這樣的要求。
如果結果改變不了。
如果感情只能止步於唇齒，停留在內心。
那麼，所有的掙扎挽留都不過徒勞一場罷了。
倒不如，乾脆切斷。
對他的感情狠狠心。
也對自己……狠狠心。
姜願努力衝著陸臣衍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像是往常無數次離家之前跟陸臣衍交代，她要出門，晚點會回來。
只是這次不一樣。
「我走了，陸臣衍。」
她轉身往外走。
可還沒走兩步，陸臣衍突然上前一步，扣住姜願的手腕。
姜願愣了下，疑惑的看著陸臣衍：「你……」
「出門之前，先把早餐吃了。」
他面無表情的說完，拉著姜願就往從餐廳去。
餐桌上擺著姜願平日愛好的幾道可口早餐，基本都是陸臣衍親自做的。
他將她按到餐椅上：「吃飯。」
姜願抬頭看一眼，陸臣衍已經若無其事的坐在旁邊的位子，拿起筷子給姜願布菜。
至於剛才姜願談的事，他沒回應，也沒多說什麼。
姜願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更不知道陸臣衍聽完那番話，心裡是一個什麼決定。
「嗯？」
見姜願一直盯著他，也不動筷，陸臣衍盯著姜願看。
姜願收回目光，搖搖頭，拿筷子吃早餐。
整個早餐期間，兩個人都沒什麼話。
「早餐已經吃完，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姜願看他，「陸臣衍。」
陸臣衍微微皺眉，看著姜願，倒是沒給什麼回應。
在沉默的時間裡，姜願竟然生出陸臣衍在思考怎麼留下她才不說話這樣見鬼的想法。
「去吧。」陸臣衍揮揮手。
姜願鬆口氣忙站起來拿了包離開。
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姜願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陸臣衍仍舊坐在餐桌上，從口袋摸出煙，低頭點燃，隨後將煙和打火機丟到桌上。
丟的很隨意煙盒口開了起來。
令姜願震驚的是，從昨天到現在，一包煙竟已經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