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話針鋒相對
「廣井老師，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食材並不怎麼新鮮啊。」
面對夏培爾的詢問，廣井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但很快，她的臉色又恢復到了正常。
「是這樣，西蘭花的庫存不多，剩下的也和這些一樣。不過，夏培爾主任，我想問其他人可以搶到新鮮的西蘭花，為什麼他們搶不到呢？」
「廣井老師，如果新鮮的西蘭花不夠用，就一定會有人使用這些外觀不好的西蘭花。我們只是運氣不好，才用到有瑕疵的西蘭花。而且，作為廚師，在以後的職業生涯中，一定會遇到類似的事情。在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做出美味的料理，讓顧客身心愉悅，我覺得這才是一名合格的廚師。」
「所以你們才想到了用醋來處理西蘭花？」夏培爾想起了西蘭花上的酸味。
鄭軻點了點頭：「醋有漂白作用，可以讓西蘭花保持色澤亮麗，同時醋的酸味也能烘托出西蘭花本身的甘甜，這樣一來，就能將西蘭花的特點發揮到最大化。」
他記得夏培爾並不是一個循規蹈矩、墨守陳規的人。
《食戟之靈》里，幸平在學習「勃艮第紅酒燉牛肉」那道料理的時候，用蜂蜜解決了牛肉肉質發硬的問題，而得到了夏培爾極高的評價。
還有，在入學考試的時候，夏培爾也對思維僵化的真田沒有太多好感。
所以，鄭軻說上面那些話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夏培爾身上。
「說什麼廚師？你們現在只是學生而已。只需要把我教給你們的東西做好。」廣井雙手拍在桌子上，緊咬牙齒，「你們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聽我的，然後把料理做好就行了。」
「對不起，老師，我不認同你的觀點。我認為，我們在身為學生之前，還是一名廚師。」鄭軻拍著自己的胸口，面對咄咄逼人的廣井，毫不退縮，「既然是一名廚師，難道不應該在無法改變條件的情況下，把料理做到最好嗎？這才是一名合格的廚師。廚師不是一台什麼都不知道的機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廣井沒想到一直沉默的鄭軻會突然爆發，而且這些話也讓她無力反駁。
「說的好，確實，你們在進入廚房之後，就已經是一名廚師了，作為一名廚師就要做到隨機應變，不應該被那些條條框框所束縛。廣井老師，我想，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啊……是……」
廣井非常艱難地認同了夏培爾的說法。
「但是，他們做的照燒汁，並不算正宗的照燒汁。用這種醬汁做出來的料理，也算不上正宗的『照燒魷魚』。」
「老師，這件事情你不清楚嗎？是他們將味淋和清酒倒在地上，讓我們沒有辦法製作照燒汁。」麻美指向那兩名同學。
「喂，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雖然我不小心打算清酒和味淋，但這間廚房可不會只有這兩瓶調味料。」
「我找了所有地方，沒有發現其他的清酒和味淋。」麻美說道。
夏培爾一臉疑惑地看著廣井。
西蘭花存在儲備量不足的情況還有情可原，因為凡是食材都有一個新鮮度的問題，存放時間太長就會被氧化或者發芽，甚至可能腐爛。但調味品不會在短時間內有這些麻煩，所以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調味品準備不足。
所以如果麻美說的是事實，這就是任課老師的失職。
「不可能。我昨天剛剛檢查過，在儲物櫃裡一共有四份。今天的料理用了三份，所以還應該有一份才對。」廣井斬釘截鐵地否認了麻美的說法，「喂，你們是剛剛做好這道菜吧？你們的照燒汁里有清酒和味淋吧？」
排在後面的同學紛紛點頭，廣井的臉稍微舒展一些，對著夏培爾說：「夏培爾主任，這名女生竟然污衊講師，我申請給予她一個記過處分。」
「我沒有說謊，儲物櫃裡真的沒有這兩種調料。」麻美急得快哭了出來。
記過的處分遠遠比E評嚴厲，如果真的受到處分，這將是她在遠月學園的污點。
「那好，那我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廣井瞪了麻美一眼，走下講台，來到儲物櫃旁，尋找清酒和味淋。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廣井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臉上常掛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不見了……儲物櫃裡真的沒有清酒和味淋。
「老師，這裡有兩瓶調料。」
就在廣井神態驚愕，不知道該怎麼向夏培爾解釋的時候，一名學生指著冰箱後面的角落說道。
廣井慌忙順著那名學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兩瓶裝在玻璃瓶里的調料，安靜地靠在牆根站著。
「老師，你把調味料放的那麼隱蔽，我真的找不到啊。」麻美咬著牙，陰聲怪氣的說。
廣井再蠢也猜得出有人將這兩瓶調料藏起來，或許那個人並不是針對她，但她卻很勇敢地跳進了陷阱里。
「你不是說你用了調味料嗎？」廣井問向剛才回答她問題的學生。
「我們是在他們發生衝突之前調配的照燒汁……」
「好了，廣井老師，這件事就這樣算了。這兩個學生雖然用的不是正宗的照燒汁，但也達到了照燒汁調味上色的作用。你們兩個到底用了什麼調料。」
麻美看見了一眼鄭軻，「他調配的醬汁，還是讓他說吧。」
周圍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鄭軻的身上。
鄭軻尷尬地撓了撓頭，成為這麼多人的焦點，著實讓他有些不適應。
「原本的照燒汁是用醬油、味淋、清酒、白糖等調料調配。在沒有找到味淋和清酒之後，我想是不是用黃酒和生抽可以替代。因為在華夏，也有類似的料理，但普通家庭沒有味淋和清酒，所以就用黃酒和生抽代替。除此之外，我也用蜂蜜取代了白糖，一來可以讓整道菜的味道更為鮮美，彌補西蘭花氧化帶來的殘缺，另外也讓魷魚變得鮮嫩。」
說到最後，鄭軻的臉上也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
夏培爾對鄭軻的回答非常驚訝，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和條件下，利用自己的經驗想到替代的辦法，這讓鄭軻有了成為一名優秀廚師的基礎。而且這道料理與「麻婆豆腐」相比，細節和做工都精緻不少。
假以時日，鄭軻未必不能取得讓人矚目的成績。
夏培爾竟然對這名插班生有了一些期待。
不過，縱然夏培爾老師對鄭軻的回答非常滿意，但廣井才是這堂課的講師。這堂課的成績必須要得到她的認可才行。
在廣井發話之前，所有的結果都是有可能的。
然而，夏培爾卻沒有考慮這些，繼續拿起刀叉，切下旁邊一盤「照燒魷魚」的西蘭花。
「口感生硬，應該在煮的時候沒有注意火候，雖然色彩亮麗，但味道並不好……嗯，你們除去了魷魚本身的腥味，口感上佳，將魷魚的鹹味和細膩的口感都表現了出來，不過，你們的醬料實在有些差勁。亮麗有餘，味道並不醇厚，應該是醬油的分量不足，所以整道菜的味道並不出色，別告訴我，這間教室連醬油都沒有。如果你們是在我的課上，毫無疑問，E評。對了，這道菜應該是你們的料理吧？」
在那兩名男生做出回應之前，夏培爾又對廣井說：「廣井老師，我覺得既然兩名講師對同一道料理有不同見解，是不是需要找第三名講師進行評判？」
「夏培爾主任，這裡是我的課堂。」廣井不滿地說。
「正因為這是你的課堂，所以才要求找第三名講師進行評判。否則，我根本不會考慮你的意見。」
霸氣。
這是鄭軻唯一能想到可以用來形容夏培爾的詞語。
這樣的夏培爾，他從來沒有在《食戟之靈》里看到過。
而相比較與鄭軻和麻美的如釋重負，站在講桌旁的兩名男生神色卻越發難看。在夏培爾說出他們的料理應該是E評之後，他們就猜到他們的成績不會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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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