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城堡內。
「廢物,都是廢物!」
一名年紀大約六十歲左右的老人聲嘶力竭咆哮,他滿臉脹/紅,在會議室里來回踱步,看這人的五官,與傑西卡、傑斯非常相似,這人是他們的父親:當貝米蘭德,今天本來在外面開會,但聽到齊思泰被帶走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回來。
他很生氣,非常憤怒。
因為只要把齊思泰推導出的公式拿到,會讓整個家族騰飛,在整片大路上一躍成為一線家族也不是不可能,機會曾如此接近,卻眼睜睜錯過了。
「你要為此承擔責任,你們要為此承擔責任!」
當貝指著兩人,即使事情已經發生幾個小時,仍然難以消除心中憤怒:「家族騰飛的希望被你們錯過了,讓你們親手丟棄!」
「而現在,官方已經開始交涉,華夏方面已經提出對齊的傷害鑑定,你們是罪人,都是罪人!」
傑斯和傑西卡被罵的都低下頭。
今天當發現自己被騙之後,用盡全部力量要把尚揚追回,他們很有信心,只要尚揚沒有走出這片土地,絕對不可能逃脫天羅地網,哪成想這傢伙開槍崩人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事後卻像個縮頭烏龜似的逃到大使館?
還惡人先告狀。
讓自己陷入被動!
「父親!」
傑斯放在會議桌下的雙手死死攥成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甲都快鑲嵌到肉里,相比較之下,他的憤怒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親自坐鎮的城堡被尚揚衝進,並且被人用槍指著腦袋,把齊思泰救走,還被狠狠教育一番。
他本打算今夜去警方要人,把尚揚帶入地下室,狠狠蹂躪,甚至要把他頭髮一根一根的抓掉,可哪成想,這傢伙居然跑了,而且是無法抗拒的跑了。
這讓他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我會彌補之前所有過錯,相信我,尚一定會付出代價,齊的公式也必定伴隨我們家族…」
「閉嘴!」
話還沒等說完,當貝陡然呵斥,怒目圓睜:「給你機會?你就是個廢物,機會等於浪費,知不知到華夏方面已經接手齊,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已經拿到公式」
「知道華夏拿到公式意味著什麼嘛?」
他說著,極其暴躁的衝過來,抬手薅住傑斯衣領,怒目圓睜:「這個公式會使氫氧反應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以上,會讓華夏的軍隊強大、會讓汽車加速、會讓飛機更快!」
「上世紀愛因斯坦的公式讓米國成為世界上超級大國!」
「齊的公式也能讓華夏騰飛」
「你說,讓我怎麼給機會?」
凡是不能只看表面,還有更深層意義,當下公式的問題還沒爆出,短時間內也不可能爆料出,或許在一年兩年之後,華夏在此基礎之上研製出新的設備,到時候必定舉世矚目,一旦被人發現是與齊思泰有關係。
那麼齊思泰被米蘭德家族綁架的事情會重新翻出來。
屆時所面臨的壓力就不是華夏的,而是朋友和盟友的…甚至會站起來指責他們,這是藏在深處的雷,說不準在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傑斯為人狂妄,看不起華夏人不假,但是在父親面前本能的畏懼,小腿在不停顫抖,不敢對視,看見傑西卡。
登時變得憤怒,不敢反抗父親,還不敢欺壓她?
「都是你,你個賤人!」
他說著,看向當貝,好像找到理由,很激動:「父親,相信我,都是她,是她的原因才把尚放走!」
「按照我的思路,是先假裝放他們離開,然後在後面圍追堵截!」
「可是她倒好,一定要報警,等待警察到來」
「這才給了尚可乘之機,對,就是她,如果她沒有報警,第八街區那些人渣不可能有機會兒騙過我的眼睛!」
「父親大人,請你一定相信!」
翻開西方國家的歷史,縱觀每個大國,不難發現其中的奧秘,必定伴隨著掠奪,再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們侵略和掠奪的時間點,往往是在國內陷入危機時刻。
把國內危機轉移到他國,已經是常用做法,時至今日仍然屢見不鮮。
傑斯也學的爐火純青!
「我?」
傑西卡驚愕轉過頭,也很惱火,她承認確實被尚揚給騙了,但這並不代表都是自己的原因,只能說那是個奸詐狡猾的傢伙,自己被一時蒙蔽。
今天他對自己從不尊敬,還沒有指責,反倒是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無恥!」
「你就是個小人,如果我是在第一時間發現,根本不會被尚進入,更不可能讓他把齊帶走,世人都知道是你的原因,人人可鑑!」
傑斯自然不能容忍她把責任摘的一乾二淨。
「你胡說,所有一切…」
「閉嘴!」
當貝再次開口打斷:「都給我閉嘴!」
說話間,緩緩拿起正在震動的手機,放到耳邊:「什麼?好的…我知道了!」
傑斯和傑西卡也都放棄爭吵,轉頭看過來。
當貝放下電話,看似非常疲憊,悲哀道:「完了,都完了…」
「外交部門沒有抗住壓力,就在剛剛,華夏的包機已經從機場起飛,回到華夏…」
他說完,落寞轉過身,走出會議室,一步步向樓上走去,事已至此,再沒有緩和餘地。
傑斯和傑西卡望著他背影離開,都感受到殘留的死氣沉沉的氣壓,畢竟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就在眼前,就這樣生生錯過…
「廢物!」
傑西卡說了一句,隨後站起,絲毫不猶豫離開。
她並不認為放走尚揚是自己的過失,當下的悲憤是,那個華夏面孔,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自己,這在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還從未有過。
「站住!」
傑斯愣了兩秒,額頭上青筋瞬間凸起,他也不認為是自己的原因,以為所有計劃都是傑西卡制定,自己只不過是充當了人質而已。
反倒是因為不是自己原因,外界都在戲說自己而憤怒。
走到大廳,追上傑西卡:「你個賤女人,都是你的錯誤,憑什麼讓我承擔,你要對所有事情負責!」
傑西卡沒回頭,身體向側面動了下,繼續向外走,她對傑斯談不上有多少兄妹之情,畢竟這裡不是華夏,感情在生活中占據的分量並不多,她也懶得與這個不講理的傢伙繼續探討,完全沒有必要。
「你站住,在命令你站住!」
傑斯見她不停,情緒變得更加激動,快走兩步擋到身前,怒吼道:「你就是這樣,你個自私的女人,從來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死活,只考慮自己的感受!」
「一切後果都是你造成的,憑什麼要讓我承擔罵名?」
「都是你的錯!」
傑西卡冷漠的看著眼前,當初她本想用自己的辦法讓齊思泰開口,可是傑斯一而再再而三的索要,為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無非就是要搶功。
可現在結果出乎意料,卻要讓自己承擔,滑稽可笑!
傑斯又怒道:「你再看什麼,告訴我,在看什麼?」
傑西卡仍然不說話,懶得與一個抓狂的人爭辯,這樣只會讓自己的智商變低。
從他身邊繼續向前,見他要是伸手抓,快步躲過。
走出門,坐上車。
今夜需要放鬆,更需要思考,要好好想想,為什麼能在一個華夏男人手中敗這麼多次!
「嘭」
傑斯陰魂不散,打開后座車門也坐上來,瘋狂道:「你是想甩掉我,是想把所有壓力留給我麼?」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傑西卡氣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不過從小長這麼大已經習慣,傑斯從來沒有錯,這個世界錯了,他都不會錯。
懶得回應。
一腳油門踩下去,速度極快向門外衝去。
「你瘋了,你要幹什麼?」
傑斯被強烈的推背感差點推倒。
「最好不要說話,否則出了什麼事,不敢保證!」
傑西卡終於開口,只是其中冷漠讓人噤若寒蟬,她喜歡車,不喜歡飆車,也不喜歡賽車,只是喜歡在有壓力的時候,一個人開車放鬆,速度快到極致,才能讓心中苦悶得以舒展。
傑斯聽著轟鳴聲在黑夜炸裂,不敢繼續罵她,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沒必要陪她一起死。
「我不會放過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傑西卡,終有一天你會看到那個姓尚的,在我腳下匍匐,他會懺悔才所作所為,會苦苦哀求,卻得不到我的原諒!」
「相信我,那一天不會很遠!」
傑西卡目不轉睛,像是沒聽見。
傑斯繼續發著毒誓:「他以為華夏是安全港灣?錯了,大錯特錯,等不到我的原諒,他講永遠生活在夢魘之中,永遠,是永遠!」
「沒有人能在我的怒火之下存活,沒有人!」
「更不要說一頭華夏的蠢豬!」
話音剛落。
「咯吱」
傑西卡一腳剎車把車速放緩,就看正前方開過來一台推土機,很大號,幾乎橫亘整個馬路,使她不得不小心避讓。
「法克!」
傑斯看到推土機,狠狠道:「看到沒,我就要用這個,我要開著這個車,從尚揚身上狠狠碾壓過去,是狠狠!」
傑西卡仍然不回應,懶得聽,只是把車停到一旁,等待讓前方的車先過。
然而。
這台車走到眼前,突然把車鏟放下,直直插到傑西卡的車下,隨後用力向上一抬,整台車被抬得幾乎立起來…
「嘭」
猶豫慣性,傑西卡的車向後退出車鏟,不過從一米多高的落差砸到地面。
車裡的兩人被震的頭暈目眩,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