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尚揚接到電話時，剛剛結束戰鬥，原本滿身疲憊，可豁然從床上做起，他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進入朦朧狀態。

  這個不大的臥室里，也在這一瞬間徹底冰封。

  「已經報警，警方已經開始查找監控，可家屬區一片沒有監控，部分道路上的監控還需要篩查…」

  趙素仙在電話另一邊迅速回應，她正在馬路上，如同大海撈針般尋找。

  尚揚雙眼發直，難以置信這個消息，雨童就是個小丫頭，平日裡與人為善，很少有人發生口角，在路上遇到別人多看她兩眼，都會害羞的立即跑開，她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別人找她幹什麼？

  「等我…等我…」

  尚揚有些慌，腦中時不時閃過小丫頭的一顰一笑，這麼多年來都在自己身邊，以前坐在樓道門口用雙手拄著下巴等自己會來，當自己帶女朋友回家，她也會惡俗的開門進來，在客廳里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他不承認，可家屬區都說那是他小媳婦。

  「咣當…」

  他跑動幅度過大，一下子從床上折下去，摔倒地上也沒有停頓，立即站起來，跑出客廳才發現沒穿衣服，迅速抓起外套。

  「怎麼了？」

  李念察覺情況不對，迅速從床上起來，滿臉嚴肅問道。

  「雨童剛剛失蹤…」

  尚揚脫口而出，已經穿好衣服，穿著拖鞋，推門離開。

  李念聽到這，也被驚的魂飛魄散，她太清楚這個小丫頭在尚揚生命中究竟是什麼存在，儼然已經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先不說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已經厚重到超過任何，如果那個女孩出現任何問題，對他的人生都是極大挫敗，

  沒多想，也立即穿上外套出門。

  兩分鐘後。

  李念開著車，尚揚坐在副駕駛，他雙眼還是很渙散，這個消息對他聞言無異于晴天霹靂，上次見到那個小丫頭還是在幾個月之前，臨走時抱著自己在飯店門口痛哭，這幾個月來以來，要說不思念很不現實，習慣了她整天嘰嘰喳喳，她不出現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可強忍著沒把電話打過去，一方面是讓小丫頭鍛鍊獨自面對困難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自私，總覺得這個小丫頭能配得上更好的。

  「快點…快點…快點！」

  尚揚嘴裡憋出幾聲悶響。

  李念蹙著眉，腳下狠狠踩著油門，事實上，她從未把陳雨童當過敵人，小丫頭而已，連男女的生理構造都未必能分得清楚，怎麼與自己爭？可她又知道，自己終究是會離開，離開那天如果尚揚身邊一定有個女孩，她希望是陳雨童。

  「你他媽快點！」

  尚揚看前方路燈根本照不到路的盡頭，心裡變得越發癲狂，暴躁吼出來。

  李念被嚇了一跳，磨著銀牙，把車速加到最快，對他的情緒選擇最大程度容忍。

  「不好意思…」

  尚揚深吸一口氣，嘴裡緩緩說出一句，他身體血流太快，隱隱覺得腦供血不足，有些眩暈。

  很快，車輛駛入臨水縣，直奔派出所。

  派出所里，陳雨童母親已經哭成一團，孫玉婷在安慰著，趙素仙正在與警方溝通。

  「噠噠…」

  尚揚快步走進來，眼睛掃到坐在長椅上的幾人，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沒多想，快步上前，雙手抱住孫玉婷，硬生生被抱起來，狠狠摟在懷裡道。

  「你去哪了！」

  他只看到背帶褲，並沒看見正臉。

  孫玉婷雙眼瞪大，沒敢感應。

  「以後能不能不要…」

  尚揚聲嘶力竭的開口，雙手抓著肩膀給她推開，要面對面的質問，可當看到映入眼帘的面孔，再次魂飛魄散。

  不是陳雨童！

  「尚尚…」

  孫玉婷也魂不附體，今天差點被這傢伙給劈了，再次見到內心極度顫慄：「你聽我說，雨童就是出門上樓的時間就沒回來…我我」

  尚揚從天堂跌落地獄的向後倒退兩步，不敢相信。

  「你是孫玉婷？」

  李念從後面走過來，生長的家庭，使其從小到大見過太多的離離合合、跌宕起伏，寧願在尚揚面前做個小女人，不代表就是這樣，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全都知道，更知道這個女孩的存在，此時李念展現出的氣場，遠遠不是剛剛立志崛起，剛剛發展幾個月的尚揚可以比擬。

  要不然。

  她怎麼會說與尚揚不可能？

  這輩子都不可能？

  站在尚揚身邊，無形之間籠罩全場氣勢。

  孫玉婷更在這眼神之下，覺得自己毫無尊嚴可言，在她面前就是一隻螻蟻。

  「對對對…」

  她忙不迭的點頭。

  「呼…」

  李念長出一口氣，沒有安慰任何人，敏銳對尚揚道：「對方很有可能不是衝著雨童，應該是她…」

  「唰！」

  尚揚眼裡陡然放光，有些事就是一層窗戶紙，只要捅破會讓人恍然大悟，他看了看李念，又看了看孫玉婷，身體觸電一般划過一絲電流，對，小丫頭不可能得罪任何人，也沒有必要把她帶走，尤其是能在短短几米路程就把她帶走，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要不然一定會發出聲響，有備而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李念有提醒道：「蔣明明…或者是丁小年的那個女人！」

  尚揚聽到李念把這兩個人名說出來，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確實是這倆個人，那個女人給丁小年打過電話，最後丁小年也是突然離開，今天事發之後，孫玉婷一定不能和蔣明明在一起，那位省城來的公子哥，有理由報復。

  「雨童一定不能有危險，一定！」

  他雙手攥著拳頭，面目瞬間變得猙獰，無論是誰，敢動陳雨童一根汗毛，也一定要讓對方生不如死。

  「去市里！」

  他轉過頭，重新走出門外。

  李念沒多想，立即跟在身後。

  趙素仙從始至終一言不發，默默的站在原地，望著兩人離開，眼中好像多了一些若有所思的東西…

  ……

  「臭娘們兒！」

  丁小年剛剛把電話掛斷，其實從尚揚出租房裡出來，他心裡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主要是但心孫玉婷的安危，可萬萬沒想到，最後傳來的結果居然是陳雨童始終，一瞬間，他雙眼變得不滿紅血絲。

  人越是在困苦情況下，越是會思念美好的存在。

  對他而言，只有兩個人，其一是尚揚，其二就是陳雨童。

  他咬牙切齒拿出電話，準備今天徹底把話說開，不能繼續活在那個臭娘們的陰影之下，有她在，自己永遠都是一個「情夫」的存在，而這顆雷一旦爆炸，自己的一切都會化為灰燼。

  電話放在耳邊：「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仍然是冰冷的提示音。

  坐在車裡，冷靜了幾秒鐘，隨後快速發動汽車，既然電話打不通，人一定是在家裡，畢竟她還不能明目張胆的夜不歸宿，心急如焚，在路上顧不得是否有紅燈，一路上馬力全開，用了僅僅七分鐘，來到一處別墅區，沒有與保安繁瑣的溝通，也沒有減速，與進入山莊一樣，把欄杆撞斷，直接衝進去。

  這裡他是第一次來，可並不是不熟悉，恰恰相反，這裡的地圖早已經印在腦海之中。

  別墅院門沒關。

  「咯吱…」

  一腳急剎車停下，人體慣性沒還沒有完全消失，已經開門下車，滿面猙獰衝進別墅，客廳里開著燈，卻空空如也。

  沒猶豫，迅速報導二樓，保姆察覺到聲音從房間出來，他已經進入二樓。

  「出來！」

  站在二樓，開口嘶吼，聲音仿若把這棟沉寂已久的別墅震成一片殘垣斷壁。

  正在房間裡敷著面膜的婦女，聽到這個聲音不亞於被雷劈中，身體肌肉都被嚇得痙攣，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是丁小年的！

  他怎麼來了！

  他的出現不是出現這麼簡單，很有可能從外人口中說出去，比如保安、比如保潔、再比如鄰居，而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急忙從床上跳下來，走到門口道，驚恐道：「你瘋了！為什麼來這裡！」

  丁小年見到她出現，如喪失見到腐肉，大跨步走過去，下手毫不留情，拽住頭髮向後仰，面目猙獰：「是不是你讓人去找的孫玉婷？」

  聽到孫玉婷三個字，婦女驚慌的情緒沒了，反倒很釋然。

  「呵呵…你還說對她沒感情！」

  「我干你媽…」

  被壓抑幾個月之久的丁小年徹底爆發，抬起手，一個大嘴巴掄過去。

  「啪」

  響聲清脆無比。

  震的樓下保姆目瞪口呆。

  「人在哪？人在哪？抓錯人了，把我妹妹陳雨童給抓走…如果雨童有個三長兩短，我死，你也死，咱倆一起玩完！」

  說話間，手又抬起來，狠狠捏住她脖子，不遺餘力，把婦女頂到牆上，手指上青筋凸起，短短十幾秒，婦女開始翻白眼，隨時要昏厥。

  丁小年眼睛快瞪出來，用最後一絲理智把手鬆開，還需要她說話。

  婦女喘了幾口粗氣，下意識道：「真的抓錯人了？」

  「真的是你！」

  丁小年重新薅住婦女頭髮：「打電話，把人給我送回來，送回來…」

  婦女沒有多想，至少現在必須的安撫丁小年，迅速跑進臥室，拿起電話撥過去，等了幾秒。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沒信號！

  「打不通，打不通…」

  婦女也有點慌，誰能想到居然抓錯人。

  「嗡」

  丁小年身體顫了顫，咬牙道：「他們在哪？」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只知道接活的人是無常…他們提了一句，能把她賣到外地…」

  「無常…原來中水拳手，後來殺人潛逃那個？」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