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上車,沒有在臨水縣停留,瘋子的手是很大問題,在縣裡解決不了。
來到市中心醫院,尚揚做了個全身檢查,不過問題不大,沒有傷及筋骨,檢查完畢,實在支撐不住沉沉睡過去,葛中沒有走,今夜發生的事情影響說大不大,說小絕對不小,大家能在私下裡解決,沒涉及到官方,事情不足掛齒。
可鄭海的頭號大將烏凡腿部被尚揚捅了十幾下,明天一定不能參賽,要論在俱樂部崛起速度,烏凡當之無愧,短短兩天,以乾脆利落的功夫征服一大片觀眾,明天不能上台,很容易造成不良影響。
還有瘋子、尚揚。
都是明天決賽選手,單雙人比賽,一共六位,一夜之間倒下三,觀眾們的反應是可以想像出來的。
作為俱樂部管理者,尤其是在鄭海虎視眈眈,承包權不知花落誰家的關鍵節點上,事情發酵更會令他焦頭爛額。
尚揚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渾身酸痛,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已經忘記在哪,緩了好一會才把昨天事情想起來。
「醒了…」
他身邊傳來聲音。
扭過頭看去,葛中就坐在旁邊,滿臉疲憊,眼袋下垂,眼睛裡還有紅血絲,看樣子是在病房陪床一夜沒睡。
「中哥」
尚揚有氣無力的叫了句,露出愧疚,去找鄭海經過深思熟慮,目的是為了讓鄭海把丁小年放出來,做了一切打算,做了一切準備,結果事與願違,那些拳手回來太快,瘋子暴露、葛中最後來救援。
想了想,還是說道:「對不起…」
「呵呵…」
葛中本想故作嚴肅,可看到尚揚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很慈祥,像個長輩「你小子真是命大,能從鄭海手底下活著逃出來,要是去晚一點,你這輩子都可能交代在那了,明白麼?」
尚揚沒笑,笑不出來。
他耳中現在還能聽到瘋子的慘叫聲,想起來就一陣心痛。
「瘋子怎麼樣?」
葛中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沒了,浮現出一層愁容:「情況比較複雜,右手中指粉碎性骨折,筋也斷了,一切都能治好,不會影響正常生活,只是想要重返拳台就難了,主要還是心裡問題,看他能不能接受落差…」
尚揚情緒更加低落。
當時的情況瘋子並沒有浮出水面,他完全可以繼續隱藏,可他沒有,名字是必敗的解決還是硬著頭皮衝上來。
「瘋子你不用擔心,是俱樂部的人,做出過貢獻,我就會養他一輩子,只要能過去自己心裡那關,以後生活水平不會下降」
尚揚微微點頭,但沒出聲。
腦中再一次浮現瘋子的樣子,非親非故,哪怕是一個陣營能做到這一步的人也不多,畢竟兩人之前沒有任何交集。
葛中看了看他,知道提起這個尚揚比較傷感,轉移話題嚴肅道:「是因為鄭海把丁小年抓走,所以才導致了你去找他對麼?」
「對!」
尚揚毫不猶豫回應,目光中無奈與憤怒交織著,自責道:「我本以為以自己的能力,會把他救出來,可現在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鄭海要求你做什麼?」
「上台,參加今天決賽!」
尚揚毫無保留把自己推測說出來:「還是在為那天他公開發難的事情,我破壞他所有計劃,想要堂而皇之的報復,所以抓住丁小年,讓我上台,想讓挑戰者和瘋子連手廢了我…」
至於之前教練也找過他的事情並沒說。
葛中沉默幾秒,也把所有事情想通,鄭海抓住丁小年讓尚揚上台,可自己突然把瘋子是自己人的事情說出來,以至於成為壓倒尚揚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擔心瘋子暴露之後,鄭海更加憤怒,所以提前發難。
想通一切開口道:「不能報警!」
「拳場的情況比較複雜,一旦官方介入,很可能牽連出別的事情」
葛中又道:「如果在昨夜之前,找鄭海溝通,或許能把丁小年要回來,但現在他一定不會承認,事情更加複雜…」
聽到葛中也沒辦法,尚揚情緒比較激動,眼神里露出渴求道:「中哥,我從小大就這一個兄弟,只有這一個兄弟…」
「放心,鄭海不敢把他怎麼樣,只是暫時沒辦法救出來」
尚揚從床上坐起來,眼裡泛著灼熱,道:「中哥,你能不能想想辦法,什麼條件都行,經過昨晚的事,我出來了,鄭海一定把所有氣都發泄在他身上,我擔心耽誤的時間越長,對小年越不利…」
葛中見到尚揚的眼神,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把焦急表現的如此真誠。
凝重的想了想,沒有開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病房。
等了大約五分鐘,緩步走過來,坐穩身體才開口:「有人能救!」
尚揚急迫道:「誰?」
「你別著急…」葛中抬起手,帶著天然的沉穩:「拳場你知道是承包制,我或是鄭海,本質上只有經營權,並沒有所有權,所以我倆斗的再厲害,說白了也就是個打工仔,目前能幫你的只有一個人,拳場的實際所有人,也就是老闆!」
尚揚沒開口,靜靜的等待下文。
他沒主動說,自己已經知道拳場背後的老闆就是,當初大名鼎鼎孫二爺的小三,耐心等待葛中把所有問題表達完。
葛中繼續道:「剛剛我與她通過電話,把你的情況說了,同意見你一面!」
「老闆要見我?」
尚揚詫異開口,事實上,他也早想見識這個老闆,根據鄭海的說法,自己遇襲的當天,是老闆派人保護,可自己與他非親非故,為什麼要保護自己?鄭海在表情中透露著戲虐,隱約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可自己根本就沒見過那個老闆…
「其實你們之前就見過,只是你不知道是她而已」
葛中也笑了,一句話就把尚揚心中的詫異給打消:「不過這都不重要,既然同意見面,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只要你能說動她,丁小年被放出來不是問題,而且以後在臨水縣也不會有任何意外…她的能量,你意想不到的大…」
「呵呵」
尚揚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多說。
他腦中突然響起一個人,馮姐!
從年紀來看,孫二爺今年應該才四五十歲,七年前進去的時候也就四十歲左右,男人嘛,無論多大年紀都喜歡十八歲的,馮姐雖然在七年前也過了十八歲,但她能滿足男人所有幻想的氣質,以及踏入少年宮一刻的氣勢,確實是長時間陪伴梟雄才能沉澱出的。
還有一點。
市里當之無愧的南波萬是李振乾,他的司機,被人譽為惠東市第一悍匪的張宇,能量在某些特定時刻未必要比李振乾小,宰相門前三品官,馮姐能毫不在乎張宇的面子,嚇得張昭戰戰兢兢。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馮姐自身有不亞於張宇,乃至李振乾的地位。
綜合下來看,也就是孫二爺的女人能有這般能量。
葛中不知道他腦袋裡想什麼,幫尚揚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也笑很會心道:「同意見面,就不能讓人家久等了,你身體沒什麼問題就趕緊出院,身上昨天醫生幫你擦了擦,但不乾淨,等會兒帶你洗個澡,在買身衣服…」
尚揚一愣:「還用沐浴更衣?」
「你說呢?」
葛中率先站起來。
尚揚身上還是酸痛,但一想到能救出丁小年,也就打起精神,根據葛中的話說,老闆現在沒時間,她整天忙得很,要見得等到晚上,八點鐘以後。
尚揚出院前特意去看了看瘋子,後者早已醒過來,為了防止鄭海報復,張龍和張武兩兄弟在這守著,瘋子興致不高,手指碎了一個不亞於從天堂掉落到地獄,自從醒來之後就一直望著天花板,不說話、不交流。
走出醫院,先是在旁邊一家出口轉內銷的大品牌服裝店裡花二百塊買了身衣服,這身衣服只是拿著換洗,昨天打鬥時出了一身汗,還有血,味道著實不好聞,拎著衣服進了一家洗浴會館。
尚揚身上傷口很多,但都不是武器造成。
對於從小就面臨傷口的尚揚而言不足掛齒。
洗過澡,穿上剛買的衣服找了一家飯館,吃飽後,這才去商場買一件正式衣服。
西裝。
帥氣的皮囊,看的賣西裝的服務員頻頻說,留下電話就可以打折,尚揚一笑置之,葛中笑而不語。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七點鐘,天早就黑下來。
打了輛計程車。
來到位於惠東市城南區的萱華園。
萱華園是小區名字,惠東市新建別墅區,沒幾年,綠化很好,別墅已經售罄,但入住率一直不高,也對,能買得起別墅的牛人,一定不止這一套房子,門口保安先是阻攔,接了個電話之後,順利放行。
「來老闆家裡?」
尚揚本以為是去飯店、茶館之類。
「下車吧!」
葛中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尚揚問題,徑直下車。
尚揚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