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米高的建議是誠懇的，但我真的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等待，我知道粉絲原諒並接納那些黑料的關鍵就是譚丙坤，譚丙坤迷奸案的熱度減少一分，我們想利用其獲取諒解的難度就會增加一分……
我也沒有想到，這麼一件給社會帶來巨大負面影響的案子，熱度竟然會消減的如此之快。
我點了一支煙，用力吸了一口之後，對一直等待我答覆的米高說道：「我比誰都更希望有多一點的時間做準備，可是譚丙坤迷奸案的熱度正在迅速消退，這是我意料之外的，我覺得這是一個對我們很不利的信號，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還是希望能儘快解決這個麻煩。」
米高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後回道：「你有沒有想過，譚丙坤迷奸案的熱度為什麼會消退的這麼快？」
我想了想，回道：「從艷照門開始，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可能大家也都看麻木了吧。」
「有這樣的原因，但之前那些事情，當事人你情我願，也只是違反了社會道德，本身並不違法，而譚丙坤事件受害者眾多，可以說是觸目驚心，必將受到法律的嚴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會促進中國法律的進步，他的熱度怎麼可能說消退就消退，而且是一種斷崖式的消退現象，你不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嗎？」
米高這麼一說，我頓時明白了，我試探著向他問道：「你是說，有人在背後壓制著輿論的發酵？」
「對，因為社會關注度越高，譚丙坤被重判的可能性就越大，為了保留操作的空間，讓譚丙坤不被重判，肯定會有一股你看不見的力量介入進來，譚丙坤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這麼和你說吧，可能再過幾天，連譚丙坤的名字都不會在網絡上搜索到，所以，你想要利用譚丙坤的想法，恐怕是要泡湯了。」
我心裡既憤怒，又感到失望，記得昨天和那個司機老大哥聊天的時候，我們還憧憬著把對這個世界的善意變成一棵樹，然後開枝散葉，形成一片陰涼，惠及他人……
轉眼，某些人為虎作倀的惡念，就如同一桶骯髒的水，潑在了我的身上，我快被噁心壞了，於是說話的語調也不禁高了幾分，我對米高說道：「總得有個理由吧，他這可不是一般的犯罪，為什麼要對輿論進行打壓？」
「他們給出的理由是不想進一步激化社會矛盾……你說，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人被譚丙坤給毒害了？要說她們無知，恐怕不盡然吧，能在這個行業混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精明，她們之所以前赴後繼，是因為對金錢的崇拜……這就涉及到了資源分配的問題，咱們國家現在可是有三千多萬大齡男青年還在打著光棍啊，譚丙坤憑什麼玩弄了這麼多的女人？難道有錢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所以，他們給的理由就是不想引起社會的仇富心理，這會加劇財富分配不均的矛盾……我覺得，這倒也是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看怎麼去理解吧……所以，楊主任那邊也挺為難的。」
「堵不如疏，就算把輿論徹底封殺，難道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嗎？」
米高嘆息，半晌說道：「現在話語權不在我們這裡，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楊主任一直在盡力為這件事情找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我預計的結果是，楊主任答應不拿譚丙坤這件事情做擋箭牌，那邊同意把負面輿論控制在一半以下，就可以不對可可進行封殺……」
「這算實現了這種平衡，最後被動的還是我們……我們不是在拿譚丙坤做擋箭牌，我們陳訴的是一個事實，是一段血淚史……」
「我明白，但上面現在給出的結論是，這件事情的負面影響不宜再擴大……就此作罷。」
說完，米高點了一支煙，我看得出來，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已經無力改變……可是我卻不甘心，記得當時我把譚丙坤送進去的初衷，是要他血債血償，所以，我一直在盼望著輿論的走向能夠往對譚丙坤最不利的方向發展，可現在，莫名戛然而止，我怎麼可能坦然接受這個結果。
我也點了一支煙，試著讓自己平靜一些的同時，也在想著應對的措施，如果輿論被封殺的目的，是為了給譚丙坤減輕處罰做鋪墊，那我一萬個不願意。
就在我沉默的時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我拿起來看了看，是可可的助理打過來的。
記憶中，這是她的助理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這種反常讓我不自覺警覺了起來，我在接通電話後，用很低沉的聲音問道：「有事嗎？」
與我的低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助理那急切的語速：「余總，你快點回公司吧，可可姐突然說要開直播，之前根本沒有這樣的計劃……我跟她在一起這麼久了，我能感覺到她的情緒非常不對勁兒，她是不是想提前曝光自己之前的那些黑料啊？……而且，她還讓我給潘甜甜打了電話，讓潘甜甜務必在她直播的時候來直播間。」
我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眉頭皺了起來，我不是這麼計劃的，我對可可的要求是，一定要將稿子爛熟於心，這還遠遠不夠，她還需要融入自己的感情……我跟她通過話，她此時的狀態明顯還達不到我的要求，那她現在突然開直播到底是為了什麼？
「余總，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這才回過神，趕忙問道：「她現在開始直播了嗎？」
「應該還沒有，但是她把自己反鎖在直播間了，不管我們怎麼敲門，她都不搭理……她就一個人坐在直播台前發呆。」
我和可可已經合作這麼久，我不敢說對她了如指掌，但是她的大部分想法，我都是能夠猜到的，再結合昨天晚上我們電話里聊到的內容，我大概已經知道了她想做什麼……
她瘋了，一定是瘋了！
「小李，你聽好了，不管想什麼辦法，都不能讓她開直播，我現在就趕回去。」
「余總，怕是來不及了，她已經開了直播。」
我的大腦先是一片空白，然後又嗡嗡作響，在我看來，這絕對是一個愚蠢至極的行為，而這個行為，將會直接把我和葉芷，茶小清，還有她自己，以及公司所有的員工全部推向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駕馭這一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