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自信的潘甜甜在我面前表現出不自信的一面,著實讓我深思了一番,但是卻並沒有得出什麼驚人的結論;趙琳無非就是要面子,她在離婚後,沒有跟那個領導相處出結果,為了不讓我們看笑話,只好這麼強撐著,做出一副自己在感情上還有未來的假象,沒想到潘甜甜卻用心了,特意去調查了她,如果說有什麼影響的話,只能說離婚後的趙琳過得很不好,但也與余磊和潘甜甜無關,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結論。
我按滅掉了手上的香菸,然後抬頭看了看掛在牆壁上掛鍾,這是我心裡想安靜的時候,會做的一個下意識動作,人間的煩惱實在是太多了,不是你的,就是他的,唯有安靜最是難得……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就有些沒耐心了,我看了潘甜甜一眼,終於回道:「余磊心裡有分寸,當初是趙琳主動放棄這段感情的,所以,你不用想太多,趙琳她爸看病的錢,我已經解決了……我給你也開一間房吧,你連夜趕過來,也是夠累的,早點休息。」
如果潘甜甜的表達欲是一團火焰,我說的話,就像是迎面澆了一盆冷水,我不是故意要冷落她,此時的我,真的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兼顧其他事情,儘管我能感覺到她是真的對余磊動了情,可是我給不了她什麼建議,更不想在她臆想的基礎上,去替她臆想更多,因為在感情上,我就是一個最大的失敗者,是反面教材,在我的意識里,最美好不過那個夢境:我和那個穿著透明衣服的女人,在一個小屋裡,唱歌、睡覺、吃飯,生生不息……
潘甜甜在一陣沉吟之後,終於開口對我說道:「不用你給我開房間了,我去我姐那兒……你不用告訴余磊我來過,希望是我多慮了。」
「嗯。」
在我應了一聲之後,潘甜甜便轉身往外面走去,我在她的背影里看到了不安,這種不安,也許會讓她在這個夜晚失眠,但這又何必呢?
她這樣一個完全沒有污點的明日之星,去轟轟烈烈的做一份事業不好嗎,而且還年輕,何必把自己斷送在一段感情里?
我知道,當我這麼想的時候,真的是厭倦了感情里的那些愛和恨,可沒有辦法,即便我是過來人,也擋不住芸芸眾生的前赴後繼……所以,但願是潘甜甜多慮了。
我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趙琳真的沒有那麼偉大,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來自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
……
我又失眠了,越是睡不著,越是在意時間,所以,我清楚的知道老余和我媽是幾點幾分回來的,又是幾時幾分沒了動靜……
之後,余磊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半,除了陪床,醫院不會讓其他人在病房裡待到這麼晚,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和趙琳在外面待了很久……
這個時候的趙琳需要人陪,需要人安慰是肯定的,但兩個人之間,最好還是不要有舊情復燃的跡象,要不然真的會害慘了潘甜甜。
……
因為失眠的緣故,次日,我睡到九點半才起床,我去敲了余磊的房門,他已經不在酒店;我找到了醫院,他正和趙琳一起給趙琳的爸爸辦理入院手續,我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幾乎沒讓趙琳操一點心,便辦好了所有的手續,這在我看來,當然是一種不離不棄的陪伴。
趙琳和余磊拿著單子向我這邊走了過來,我這才開口對他們說道:「趙琳,我和你聊點事情;余磊,你去把該安排的安排一下。」
余磊很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也沒有多問,他向我點了點頭後,便自己上了電梯。
趙琳則顯得有些緊張,她遲疑了片刻之後,才向我問道:「大哥,是不是醫生跟你說我爸病情的事情了?」
為了讓她不那麼緊張,我笑了笑回道:「沒有,就是想和你隨便聊聊,我還沒有吃早飯,正好,你跟我一塊去吃個早飯吧。」
……
我和趙琳在醫院對面的早餐廳尋了兩個空位置坐下,點好了吃的東西之後,我便開口向她問道:「余磊今天一早就來醫院了吧?」
「嗯,他七點鐘就來了,給我們都帶了早餐……大哥,你真的不用給我點,我已經吃過了。」
「點都已經點了,你再喝點稀飯潤潤腸胃,要不這麼幹坐著多難受啊。」
趙琳應了一聲,然後又面帶憂色看向了窗外。
「聽說,你跟余磊離婚後,也沒有和你那個上司在一起,而且還離開了之前那個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會和余磊離婚呢?你和余磊當時也是因為有真感情在一起的,不至於厭惡他到這個程度吧,寧願拼著自己不好,也不願意在他身上想想辦法……」
趙琳轉頭看著我,她的臉上儘是驚訝的神色,之後,眼眶便濕潤了,她哽咽著對我說道:「大哥,余磊當時那個情況,你讓我怎麼在他身上想辦法呢?……我們不停的吵架,我摔了他玩遊戲的電腦,他甚至還動手打了我……他以為我們結婚了,我就不會離開他,所以,他在面對我的時候,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我是愛他的,但是我不能容忍他一輩子都是這樣,他就是一個被你媽慣壞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痛苦,什麼是挫折……所以,我只能和他離婚,逼著他成長,逼著他自省……」
稍稍停了停,趙琳又對我說道:「事實證明,我這麼做是對的……這次見到他,真的感覺他成熟了很多,他比以前有責任感,有擔當,也學會了照顧別人的感受……所以,我覺得和自己和他離婚,也算是離對了……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只有痛徹心扉了,才會以脫胎換骨的樣子去面對新的生活。」
「這我認同……我好奇的是,你和你那個上司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我心中,你是一個特別聰慧的女人,你不會給自己一個這麼尷尬的處境,你既然為了他和余磊離婚了,你就應該有十足的把握和他在一起。」
我這麼一問,趙琳含著的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她哽咽著對我說道:「哥,如果我告訴你,我跟他什麼事情都沒有,你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