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震驚，可可竟然提出了要把股份讓我給我一部分的條件，她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我們之間已經毫無感情可言了嗎？
「你說話呀，只要你肯放過歪頭，你跟我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我終於皺了皺眉，回道：「你真的覺得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嗎？」
「內部矛盾，內部解決，你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那我問你，歪頭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有把我們這些人當成是一個團體嗎？……你想想我們當時所承受的壓力，你真的不能這麼感情用事……還有一點，我也要提醒你，我們已經和大部分商家簽好了帶貨合同，這是我們第一次做批量帶貨直播，重要程度，不亞於你的直播首秀，所以，你最好趕緊找回工作狀態。」
「在歪頭沒有出來之前，你不要和我提這麼過分的要求。」
「這是你的事業，不用我提，你也應該有這樣的敬業精神……可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不可取代的，我希望你能意識到這一點，然後以公司的利益為重。」
「是，這個世界上確實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要不然你也不會娶貝娜……我更不是獨一無二的，估計你現在已經在物色能取代我的人了吧？」
「殺人誅心」，除了這個詞，我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可可對我造成的傷害，我真的不知道歪頭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能把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用力吸了一口煙，然後陷入到了沉默中；這時，可可又拉住我的手臂，然後帶著哭腔說道：「餘味，算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歪頭吧……當時金燦在裡面的時候，你是什麼心情，現在的我就是什麼心情……歪頭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他就像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能看著他把最好的青春都放在監獄裡度過……」
「不用再說了，他必須要為這件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否則難以服眾……我勸你自己想清楚了，你為了站在現在這個高度，曾經付出了多少的代價，你到底有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歪頭，毀掉自己的事業？……」稍稍停了停，我又用很冷的語氣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你還是用消極對抗的態度來面對我和你的事業，那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物色到一個能徹底取代你的人。」
說完，我便摔門而去，記憶中，自從無人區出來後，我和可可就沒有爆發過這麼嚴重的衝突，她簡直是愚蠢，竟然拿歪頭和金燦相提並論……她忘了一個前提，金燦並沒有犯品質上的錯誤，而歪頭卻出賣了自己的人格，錯的一塌糊塗！
……
在我的主導下，視覺中心和製作部門已經拿出了一個非常具有可操作性的拍攝方案，現在就缺潘甜甜的一個表態；對於潘甜甜和蕊蕊，我是有計劃的，潘甜甜我會給她一個做慈善的人設，而蕊蕊就給她一個才女的人設，畢竟她是從高等美術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但後面的方向，還是以直播帶貨為主，可可是公司的台柱子不假，但也需要另外一個能扛大旗的人，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做到完全取代可可。
……
快要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了江小楷打來的電話，他約我出去喝幾杯；江小楷對於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所以，我特意推掉了工作上的應酬，然後在約定的時間和他見了面。
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在環島路上找了一個大排檔，點了幾個下酒菜，便開始喝了起來；兩杯啤酒下肚，我主動開口對他說道：「你能抽出時間喊我喝酒，實在是太難得了！」
「真的是忙裡偷閒……自從國家開始掃黑除惡的專項活動，就屬我們部門最忙了，前段時間，為了抓捕一個在逃的黑社會頭目，我們連著三天沒合眼，還好是抓到了，今天才得空約你出來喝兩杯。」
「那就不醉不休。」
「你盡興，我還是得保守一點，沒準什麼時候就突然來個任務，我現在神經都是緊繃著的……」
「干你們這行，真是挺辛苦的。」
「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嘛……有時候閒下來也會想，為了這一個月三四千塊錢的工資，到底值不值得這麼拼，最後我又能得到什麼？」
我笑了笑，問道：「找到答案沒有？」
江小楷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答案，輕易是不會有的……也許等到有答案的那一天，我真就放下這個飯碗，去做點其他什麼事情了。」
江小楷的內心似乎很掙扎，說完以後，便仰頭喝掉了一滿杯啤酒，我也陪他喝了一杯，對於我來說，很樂意和他聊天，因為我是一個非常在意答案的人，我很想去探究，他做這份工作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是使命感，或是家族傳承，也或者，他覺得自己做生意的能力有限，所以只能被動去接受這份職業，從他的內心來說，也和大部分人一樣，是想去追求奢靡生活的。
遺憾的是，一時半會兒，我還不能從江小楷的身上找到答案，因為他還在糾結之中。
「餘味，唐果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繫過？」
我早有心理準備，因為他約我出來，是一定會聊到唐果的。與應對貝娜一樣，我依舊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然後回道：「我們很久沒聯繫過了。」
「如果她和聯繫了，你一定得告訴我……我真的挺喜歡她的！」
稍稍停了停，江小楷又說道：「我賺的錢，雖然入不了她的法眼，但我家也有單位分配的房子，她如果喜歡廈門，願意留在廈門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買房的壓力……你說人追求婚姻的目的是什麼，不就圖個安穩麼，這是我能給她的。」
聽了這番話，我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當江小楷得知唐果現在已經懷了譚丙坤的孩子後，他會作何感想，唐果我肯定是勸不動了，所以，只能勸勸他。
我醞釀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對他說道：「我和唐果相處了這麼多年，還是挺了解她的……說實話，她是一個非常崇拜物質的女人，所以你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我倒是覺得，你應該找一個價值觀和你相近的女人，你們單位也有不錯的姑娘吧？」
「做我們這個行業，朝不保夕的，為了下一代，我一定不能找一個和我同樣職業的女人去成家。」
「可唐果未必是一個很有母性的女人……兄弟，你聽我一句勸吧，找個務實的女人，這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保障。」
江小楷陷入到了沉默中，忽然又開口對我說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唐果她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想多了，我跟她沒有聯繫，這只是我單純站在自己的角度給你的建議。」
「你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如果連這點洞察力都沒有，我還配做個刑警嗎？」
說完，江小楷便用一種極具穿透力的目光看著我，我則大笑道：「你要是這麼不相信我的話，那你就把我銬起來，用你們的那套來好好審一下我吧。」
「不至於，我就是不希望你在唐果這件事情上對我有所保留……從我第一次和她打交道，我就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容易走入歧途的人，我不敢說自己能拯救她，但也是發自內心的希望她好。」
「我也真的想不明白了，你既然知道唐果這人一身壞毛病，為什麼還會喜歡她？」
「因為她的顏值。」
「你還真是夠簡單粗暴的！」
江小楷大笑，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笑聲中，我感覺到了一絲傷感，關於愛情，關於人生，關於選擇……
……
不知不覺中，我就有點喝高了，以至於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我才迷迷糊糊地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我沒有看來電顯示，便直接接通了。
電話那頭是魏叔的聲音：「有個事情跟你說一下，小清讓我轉告你，她現在很好，讓你不要擔心，你過好自己的生活。」
魏叔的話語裡沒有一絲感情色彩，但卻在一瞬間就讓我清醒了起來，時隔這麼久，終於傳來了茶小清的消息，我以為自己會慢慢淡忘，但在聽到她消息的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情感，依然炙熱，依然無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