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的時候,我和貝娜跟著一個攝影團隊去了鼓浪嶼,快要七點的時候,才拍好了第一組婚紗照,明天上午還要拍一組日出主題的,攝影師讓我們明天早上五點鐘就來島上,因為要給我們化妝,這也是很耗費時間的一項,所以只能儘量早,這就意味著今天晚上必須要早睡了。
收工後,我和貝娜一起往碼頭走去,走到唐檸的奶茶店時,我們一起停下了腳步……
此時,正是奶茶店生意好的時候,那些圍攏在奶茶店門口的遊客吸引了唐檸全部的注意力,所以也沒有發現站在不遠處的我和貝娜。
「餘味,那棵鳳凰木上為什麼綁著那麼多黃絲帶啊,上次來的時候,我記得還沒有呢。」
我順著貝娜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棵鳳凰木,心裡不禁一陣酸苦,我也沒有想到,這麼短短几天時間,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而這棵鳳凰木也是見證這些變化的物件之一。
自私一點去想,如果不是因為唐檸對金燦表現出了這麼深的愛意,我可能真的不會忍心選擇和茶小清分開,這種想法,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的更具體了,反正最後痛苦的是我和茶小清,但卻成全了唐檸和金燦,所以如果一定要以利弊的眼光來看待這件事情,我和茶小清的犧牲是值得的,畢竟唐檸和金燦也是深愛著的。
我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之後,才對貝娜說道:「金燦在進去之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他說,如果唐檸另有新歡,他不會怨恨唐檸;如果,唐檸還願意等他,並且原諒他,他希望唐檸能在奶茶店門口的鳳凰木上系一根黃絲帶,等他出來後,有黃絲帶,他就會留下來,沒有的話,他會默默走開,今生都不會再打擾唐檸。」
「所以,唐檸就在這棵鳳凰木上系滿了黃絲帶?」
「嗯,這些黃絲帶其實就是唐檸對金燦的堅持。」
貝娜有些驚訝,她在一陣沉默之後,感慨道:「賦予了這些黃絲帶特殊的含義之後,真的成了島上最靚麗的風景線!」
「如果能廣為流傳的話,確實能成為最靚麗的風景線。」
附和著說了一句之後,我將目光轉移到了貝娜的身上,然後又說道:「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金燦真的被判了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以你女人的眼光來看,你覺得唐檸真的能等這麼久嗎?」
貝娜好似真的把自己代入到了這個假設中,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糾結,以至於過了很久,才開口說道:「這麼長時間,等不等其實根本由不得她……她會面臨她父母給她的壓力,還有社會給她的壓力,就算她能頂住這些壓力,在現在這個充滿誘惑的世界裡,她能忍受多少個寂寞孤獨的夜晚呢?……在我看來,愛情是一種陪伴,就像魚離不開水,人不能少了空氣一樣,它不是一種信念,它一定是一個很具象的東西,而且是兩個人都能感受到的。」
我看著貝娜,但是並沒有針對她的觀念做出什麼評價,但貝娜卻很想知道我的看法,她又問道:「你認為呢?」
「我覺得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是一定能夠經得住考驗的。」
貝娜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隨後,我們便繞過了唐檸的奶茶店,一起往碼頭走去。
……
昨天那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實,所以早早便有了困意,我在分開前對貝娜說道:「昨天沒睡好,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今天晚上就不陪你一起吃晚飯呢。」
「嗯,我也挺忙的,最近落下了好多工作,我得趕緊補回來。」
「那你路上慢點。」
「你開車也慢點,看你一直精神恍惚的。」
我應了一聲,便向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等我打開車門的時候,才發現貝娜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一步,她看上去有些失落,我知道,是我在她面前表現得太過冷漠了。
我想回頭去看看她,但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配了我,最後還是讓我選擇了繼續冷漠,我就這麼開著車從停車場的另一側走了。
……
我心裡不可能沒有愧疚感,於是在路過一個商場的時候,我將車停了下來,然後進去挑了一枚價值不菲的鑽戒,但就我的本意來說,也不是為了討好貝娜,因為結婚的那一天,是一定要交換戒指的,我現在買了戒指,更多是為了在舉辦婚禮的那一天不用太倉促。
將戒指放進公文包里,我繼續開車往自己住的地方駛去,本來都很正常,可是在路過一個有紅綠燈的路口時,我鬼使神差般地掉了頭,然後又將車開到了那個名為「中圖石油」的加油站,但是我沒有進去,我就把車停在路邊,然後點了一支煙,想像著那天我和茶小清在這裡發生的對話。
這已經成了我精神上的一種寄託,我忘不了茶小清,尤其是在她把身體給了我之後,我就認定了她是我的女人。
……
一支煙快要吸完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今天早上被我甩掉的那輛帕拉梅拉竟然又出現在了我的車前,我的心裡湧起了一陣寒意,這如果是巧合的話,那也實在是太邪門了!本來加油就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我竟然能在一天之內,在同一個加油站碰見她兩次!
她打開車門後,便怒氣沖沖地向我這邊走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啟動車子,她便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然後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並惡狠狠地對我說道:「你個王八蛋,知不知道我在這裡盯你一天了?」
她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家就住在加油站附近,難怪會經常在這裡加油,她不是貪圖小便宜,是圖省事兒,如果她刻意要盯著我,在這兒遇見兩次倒也不算詭異。
我就這麼被她給氣樂了,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缺心眼的人;我先是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說道:「我媽正更年期,脾氣已經夠大了,沒想到你比我媽的脾氣還大……我們兩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值得你這麼惦記著我!」
「你少給我放屁……今天我被你騙上高架,沒開多遠車子就沒有油了,車子停在高架上,差點被後面的大貨車給撞死,你說這是不是深仇大恨?……我要是今天被撞死了,做鬼都得把你皮給扒了。」
「你自己不知道加油,也能怪上我?」
「我就是去加油的,是你擋了我的路。」
「我是擋了你的路,但是我沒有讓你去追我……」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罵過……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算什麼東西?!」
「你他媽是不是有點缺心眼,我已經夠忍讓你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便一巴掌扇了過來……
自從她上了我的車,我便十分警惕,所以半路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手上發力,想給她一點教訓,誰知道,她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像瘋了一樣又是抓我的領口,又是揪我的頭髮。
……
我承認,我不懂那種因為半路沒油,車子在高架上拋錨,又差點被大貨車給追尾的痛苦,所以在她這麼攻擊我的時候,我極其憤怒。
更讓感到憤怒的是,她完全破壞了我對這個加油站的美好憧憬……
我做夢都希望在這裡等到一輛帕拉梅拉,可現實卻讓我等來了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玩意兒!
最讓感到憤怒的是,她竟然也開著帕拉梅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