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意外突生

  這次無人區之行,我們有四輛車,卻只有六個人,所以當我們決定日夜不休地趕回之前出發的雙湖縣時,就註定是一場鏖戰,因為每次只有兩個人可以輪休,這還是算上了可可,可即便這樣,一個人平均也只能休息六個小時左右,這簡直就是在挑戰生理的極限,相比於在無人區深處碰見盜獵分子,這麼趕路也是存在風險的。

  如果不是顧慮整個團隊的感受,讓我一個人做決定的話,我會選擇繼續前行,而且按部就班的走,就是該休息休息,該吃喝吃喝的意思,完全不亂節奏,可惜他們都太保守了!

  此時的我,心裡不是很有底,我不知道回去以後給我們贊助的汽車廠商會不會和我來真的,非要把這次的穿越計劃定性為失敗,然後讓我承擔相應的後果。這也是讓我感到很難受的一件事情,但願他們是有人情味的,能夠理解我們的苦衷。

  ……

  因為馬力全開的緣故,第二天早上,我們已經往回趕了兩百多公里路,路上也不是那麼順利,野哥和打鐵開著的那輛車,就在中途爆胎了,而且是那種不能修補的爆胎,這在保障上,給我們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壓力,反而是汽油富餘了許多,畢竟已經放棄了之前計劃的漫長行程。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已經困到了不能忍受的極限,只能暫時停下腳步,選擇了就地休息,但即便是休息也留了一個盯梢的人,生怕會有意外出現……

  我覺得那些存在於想像中的盜獵分子已經快把我們這個團隊的精神給搞崩潰了!

  ……

  迷迷糊糊間,睡在我身邊的可可忽然輕聲對我說道:「餘味,能和你聊一會兒嗎?」

  「這麼趕路,你都不困?」

  「心裏面有事情,困也睡不著。」

  我轉身看著她,她就好像是一面鏡子,也折射出了我現在的狀態。此時,已經不能用性感來形容她的體態,更不能用美麗來形容她的容貌,她臉上的皮膚有很多被曬傷的地方,嘴唇乾裂,還頂著兩個特別明顯的黑眼圈,我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不僅容貌上不能看,就連嘴裡也是乾燥的厲害,而且這種乾燥不是喝水能夠解決的,總之就是異常的難受,所以,在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會產生男女之間的那種衝動,我甚至已經忘記了初次見到可可時,她是多麼的光鮮亮麗。

  可奇怪的是,她好看的時候,我不是那麼待見她,她現在這副樣子,我反而對她有了耐心,我儘量放輕了語氣向她問道:「有什麼心事,說來聽聽。」

  可可在一陣沉吟之後,問道:「等從無人區出去以後,我們就要各奔東西了吧?」

  「那是肯定的,本來就不是一個城市的人,對於你來說,杭州才是真正的天堂。」

  「可是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一起,連睡都是睡在一起。」

  我錯愕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要表達什麼,在我看來,無人區這個地方是沒有性別之分的,我之所以每天晚上和她住在一起,是因為別無選擇,因為整個車隊裡的男人,就我和她最熟。

  我的眼神似乎給了可可很大的心理壓力,她又趕忙說道:「你別想歪了啊,我就是覺得人的習慣是一個特別可怕的東西,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去看待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反正我們分開以後,我會想念這段時光的……」

  我用開玩笑的口吻回道:「是麼,說句煞風景的話,你還欠了我一塊表沒還呢,在這個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咱倆會一直是敵人關係。」

  可可將手從睡袋裡拿了出來,然後捏緊了拳頭對我說道:「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呢?我真的把那塊表還給你了……餘味你聽著,出去以後,我一定會還你一塊一模一樣的手錶,但是你不能認為是我拿的,我還給你,是因為不想讓你在你朋友面前難做,而不是我承認那塊表被我給私吞了,你聽明白了沒?」

  「你要這麼較真的話,那我也問問你……如果當時不是我拿了一塊假表騙你,你會心甘情願把那塊表還給我嗎?」

  可可陷入到了沉默中,半晌才回道:「不會,我承認,曾經的我,就是那樣一種人……我喜歡從有錢的男人那裡得到各種各樣的東西。」

  「那你的胃口真是不小,那可是一塊三十萬的表。」

  「三十萬很多嗎?……在我們這個圈子裡面混的好的,被有錢人送跑車送房子的也不是沒有……算了,不說了,說來說去,又把話題給聊了回去,反正我在你眼中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說我想改變,你肯定也不會相信。」

  我有些恍惚,因為談到表這個話題,我就會不可避免的想到貝娜,說起來,我還是蠻過分的,因為在我進無人區之前,也沒有給她打個電話,可是在出發之前,我真的答應過她,一定會在進無人區的時候和她聯繫。

  也不知道現在的她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從喬喆給的陰影里走出來?

  「餘味,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這才回過了神來,問道:「你說什麼了?」

  可可瞪著我,忽然又泄了氣,說道:「看你這樣子,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睡覺。」

  說完,可可便將自己的身子轉到了另一邊,我不知道她是真睡還是假睡,但我是真的困了,感覺只是眯了眯眼,便沉沉睡了過去。

  ……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繼續行駛在了這片蒼茫的土地上,開車的人是金燦,可可卻不知去向。

  見我醒了,金燦對我說道:「昨天一夜都是你在開車,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兒,就沒叫醒你。」

  「開了多久了?」

  「兩個多小時。」

  「可可呢?」

  「她去吳懷那輛車上了。」

  我應了一聲,然後起身,又下意識往車窗外看去,這片土地真的太荒蕪了,荒蕪到看不見任何植物,只有已經乾涸的湖泊,還有龜裂的土地,就連遠處的山脈也是一副彼此不相連的樣子,那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像是一具肉體被人用鍘刀從中間砍了一刀,又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而夕陽就落在中間,散發出微弱的黃光……

  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不是因為某件事情,單純因為這樣的景象,它好像是殘酷的,又好像特別悲壯……我融入其中,忽然就產生了一種一無是處的頹廢感。

  無人區這個地方真的有毒,它僅僅是用景象,就能控制一個人的內心……

  這是我從出發以來,第一次開始想念廈門,想念它的溫暖如春,想念它被大海圍繞著的詩情畫意,還有環島路上充滿匠心的酒吧和咖啡店……

  是的,你對一個城市的愛,總要等你出去以後,才會慢慢顯露出來;也或者,我真的離開廈門太久了!

  這一刻,我好像也慢慢放下了對無人區的執念,心裡想的都是回廈門後的事情……我終於可以以自己女朋友的名義,名正言順的把茶小清介紹給所有人了,這對我來說,將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場景。

  就在我恍惚著的時候,遠方忽然揚起了一陣塵土,然後便看見有兩輛車從塵土裡沖了出來,我的身體下意識緊繃了起來,再看看金燦,一向沉著冷靜的他,竟然也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我們還沒有徹底從無人區的深處開出去,在這裡碰到除我們之外的車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出於心裡的警覺,我立刻從車子的中控台上拿起了對講機,然後對跟在後面的車說道:「有情況,前面發現了不明車輛兩輛,大家趕緊戒備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下車!」

  對講機里傳來了野哥的聲音:「餘味,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千真萬確,而且正在向我們的方向逼近……如果對方真的是盜獵分子,不要跟他們周旋,他們敢主動找我們麻煩,必要的時候就開車撞他們,我們有四輛車,他們只有兩輛,他們絕對占不到便宜……千萬記住一個原則,撞車的機會只有一次,待會兒能有多狠就有多狠,不要給他們拿槍的機會,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

  野哥應了一聲,對講機里便傳來了可可恐懼的聲音:「我們都算錯了,之前就應該聽餘味的,繼續往前走……這兩輛車肯定是盜獵分子的車,這個鬼地方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在場的所有男人,沒有一個去回應可可的話,這足以證明,我們的情緒都已經全部放在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上,這是我們男人的責任,就算真的要流血,也是流我們身上的血……

  看著離我們越來越近,並衝著我們不停鳴笛的兩輛車,我緊張地吞咽了一下,然後便從腰間將吳懷之前給我的那把匕首給抽了出來……

  我又下意識看了看身邊的金燦,他也從車子的儲物格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儘管知道他的身手很好,可是這匕首終究只是冷兵器,盜獵分子手上是肯定有槍的,除了孤注一擲的選擇去撞車之外,我們的勝算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