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進入無人區

  等我和可可回到住的客棧時,已經是中午的十一點半,可除了打鐵之外,其他人都還沒有起床,一副人困馬乏的樣子。這我也能理解,畢竟大家都是熬到夜裡三點才睡,生理上幾乎已經可以說是到達了極限,所以我沒有去催促他們,就坐在客棧門口的長椅上耐心等待著……沒過幾分鐘,自己也睡了過去。

  雖然時間很短,但我還是做夢了,我夢見自己以凱旋的姿態回到了廈門,生活也因此而產生了質變,我陸續接了一些汽車廠商的評測GG,在我的要求下,他們全部用現金和我結算了GG費,我數錢數到手抽筋……

  我開始變得無比揮霍,不僅穿名牌,吃飯也變得非常挑剔,鮑魚海參每頓都不落下,而且還是品相最好的那種;不僅如此,我還在海邊買了一套房子,帶車庫,車庫裡停著我最喜歡的越野車……

  我的家庭關係忽然也變得和諧了起來,我媽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關心我的人,每天都會噓寒問暖,我想吃紅燒肉,無論她多忙,也一定會騰出空閒給我做出來;老余也開始過上了正經生活,不在沉迷於賭博,每天就是釣魚養花;變化最大的還要數余磊,他開始叫我哥了,並且把我當成了他人生中的楷模,時不時就喊我去他家裡喝點酒,聊一些和奮鬥有關的事情……

  唯獨,我沒有夢見茶小清,所以,在夢裡,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

  我是被一陣重壓的感覺給弄醒的,睜開眼看了看,是可可倒在了我的腿上,她和我一樣,也是整個車隊裡睡眠最少的那個,我扶住她的肩,把她給弄了起來,以為她會醒,她卻歪到了長椅的另一邊,繼續睡著……

  我開始回味著那個夢,心裡覺得挺神奇的,因為現實中也就只過去了半個小時,我不知道這麼多內容,是怎麼被壓縮到夢裡的?而且,我覺得夢裡的那個人不是我,就算我大獲成功了,我也不會選擇去過那樣一種生活。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從無人區出來之後,自己的生活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應該不會再因為交不起房租而犯愁了吧?

  ……

  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裡,眾人陸續起了床,簡單吃了點飯,便準備出發……

  在出發前,我們響應野哥的號召,紛紛鳴笛,這不是一場旅行,而是一場殘酷的鬥爭,所以這看似簡單的儀式,卻給了我們很大的鬥志,至少我是進入狀態了,我感覺自己體內的熱血在翻湧,靈魂在激盪。此刻,我的腳下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有遠方無邊無際的荒原。

  為了方便溝通,我和吳懷同在一輛車,並且由我們的車打頭陣,後面分別是野哥、金燦、打鐵,可可就在金燦那一輛車上,她之所以選擇和金燦同一輛車,是因為從小練武的金燦最能在無人區給她需要的安全感。

  ……

  車子開了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吳懷叫醒了我,並指著車外一個石頭壘成的房子對我說道:「這應該是我們能看到的最後一個由人類建造出來的建築物了,後面就是可可西里無人區……」

  我趕忙探頭看去,一個只有十來個平方大的石頭房便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它就落在蒼茫的大地上,已經荒廢,只有門前留下的那口鐵鍋,證明曾經有人在這裡活動過,我的心也不禁在這一瞬間蒼涼了起來,我知道,我們已經真正進入無人區了,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得在這荒無人煙的土地上穿越著,而孤獨的極致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們尚且如此,一個人徒步穿越的曹小北呢?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更堅定了自己要找到曹小北的決心,我覺得他是條漢子,至少他敢徹底顛覆自己,這是絕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

  我把手機拿了出來,對著那座孤零零的石頭房拍了一張照片,以紀念我們正式進入了無人區。

  與此同時,吳懷又從汽車的儲物格里拿出一把匕首遞給了我,我下意識抽出來看了看,刀身鋒利到發亮,我不禁帶著疑惑向他問道:「給我這東西做什麼?」

  「防身用的,遇到危機情況可以自保。」

  「你這麼說,我有點緊張……在這沒人的地方,這東西真能派上用場嗎?」

  吳懷的面色顯得很嚴肅,他向我回道:「咱們在裡面碰到狼群是大概率的事情,你帶著這東西也算是有備無患;而且,無人區裡面有很多珍稀動物,不排除有鋌而走險的盜獵分子在裡面盜獵……在無人區裡面他們可是不講人性的,只要你侵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真的敢殺人滅口……當然,這是小概率的事情,不碰到為好!」

  我一邊點頭,一邊將匕首揣進了口袋裡,毫無疑問,當吳懷這麼和我一解釋,這把匕首也就成了我必須隨身帶著的工具了,我可不想手無寸鐵去面對那些兇殘的動物和喪心病狂的盜獵分子。

  大概是因為心裡變得警覺了,突然看遠處的山脈也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了某個人的胸口上,紅色的土地是流淌著的血液,我下意識就哆嗦了一下,然後又逼著自己用美好的眼光去欣賞眼前的景色,這才看真切,那不是利刃,就是一座覆蓋著冰雪的雪山。

  ……

  車子繼續往前行駛,吳懷用望遠鏡往遠處看了看,然後便放慢了車速,並對我說道:「前面好像有一輛車……」

  「這……這不已經屬於無人區了嗎?……你確定你看真切了?」

  「不會看錯,有車也正常,畢竟是無人區的邊緣,會有一些運送物資的車。」

  我是真的警覺,又問道:「不會是盜獵分子的車吧?」

  「可能性不大,盜獵分子也怕無人區陷車,所以他們不會單車行動的……」稍稍停了停,吳懷又說道:「你先別想太多,我們開過去看看。」

  我應了一聲,又回頭看了看,後面野哥他們的車也跟著放慢了車速……隨後,我便在對講機里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們,讓他們戒備起來。

  ……

  大概兩三分鐘的時間,我們與那輛車匯合了,對方是一輛空的皮卡車……車子被淤泥給完全陷住了,車主正一籌莫展的在車旁邊站著,看見我們,臉色才露出了喜色,而我們也鬆了一口氣,因為沒在他身上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吳懷打開車窗向他問道:「老鄉,你這是幹嘛去了?」

  對方用晦澀的普通話答道:「前面有一個科考隊,我給他們送了一點補給過去……回來的時候,有點瞌睡,不小心把車給開下去了……你們給搭把手吧。」

  「科考隊?」

  「嗯,從北京來的,已經進去兩天了。」

  吳懷點了點頭,然後把車門打開了,其他人也紛紛打開了車門,在無人區有這麼一個所有人都必須遵守的規則,只要碰到陷車的,一定要無條件施以援手,何況這還是給科考隊送補給的車。

  野哥是玩越野的,最喜歡做這種搭救的活兒,所以在吳懷下車查看情況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施救的工具,並且親自到陷車的地方安裝了拖繩。

  野哥的援救技術不錯,受力點掌握的特別好,他幾乎沒怎麼費力便將車子從淤泥里拽了出來……我們都挺開心的,不說救援,能在無人區看見車,我們就已經覺得很親切。

  車主握住野哥的手,說了很多感謝的話。我們自然而然覺得他是發自內心的,還跟著附和了幾句,說了一些讓他不用太客氣的話。

  那輛皮卡車走後,我們也趁著這個機會停在原地聊了一會兒,主要是吳懷和野哥兩人在商量今天晚上休息的地點……

  誰都沒有想到,危險已經悄悄在我們身上發生了,野哥先是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然後臉色一片慘白……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用一種詢問的目光與他對視著。

  野哥這才用很壓抑的腔調對我們說道:「我的衛星電話和GPS定位器丟了……肯定是剛剛那個人順手給偷走了……我懷疑裡面根本不是什麼科考隊,他八成是給盜獵分子送物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