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瀾依驚魂未定回到府中,還未能坐穩了,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
魏瀾依連忙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給咱們府上送了幾車東西,用草蓆蓋著,掀開草蓆一看,發現全都是屍體!」
魏瀾依揪著心忙問道:「認識是誰嗎?」
丫鬟立馬搖頭:「倒是有些面善,像是在哪裡見到過。」
聽得這話,魏瀾依想了半日,也不敢出去看,但是又放心不下,便讓心腹丫鬟過去查看。
紫鵑也不想要去看,奈何郡主逼著她去,也就只能用手帕遮住了臉靠近了去看。
只是斜眼一撇,便立馬認出來了!
震驚之餘,紫鵑拿掉手帕挨個地看了過去,越看越心驚,連忙快步跑過來通知魏瀾依。
「郡、郡主!都是您安插在睿王府的眼線!」
「什麼?」
魏瀾依就知道事情要完,當時她被逼著說出所有的眼線的時候,就知道情況不好,然而她只是想著可能會對裴行淵不利,卻沒想到裴行淵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些眼線有個什麼異常舉動,裴行淵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呢?
魏瀾依跌坐在凳子上,咬著手指越來越後怕。
「不行,我得去找王爺說明,這些人雖然是我的眼線,但是他們做了任何事情都和我物管!」
紫鵑連忙勸住了魏瀾依。
「郡主,王爺將屍體送來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咱們現在去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懂什麼?我是被逼的!」
魏瀾依不聽紫鵑的話,立刻打起精神來到睿王府。
裴行淵在臨淵閣裡面坐著,手中握著一根毛筆正在練書法。
魏瀾依笑著走進去:「王爺。」
裴行淵頭也不抬,專注練字:「本王給你送的人你都收到了?」
魏瀾依本想著或許還可以遮掩過去,打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就算是裴行淵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如今聽得這般冷酷的音調,魏瀾依頓時泄了氣,一切的期望都落了空。
裴行淵可是京都城中號稱玉面閻羅的人,他對誰都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想到這裡,魏瀾依便哭了。
「王爺,我今日被人綁架了,那些人逼著我說出在王府中和我關係好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我也是才回到府中,不信的話,王爺可以去查。」
裴行淵當然知道魏瀾依說的是真的,但是卻並不回答。
魏瀾依有些著了慌,捂著胸口哭得更加淒楚。
「人家今日差點就回不來了,那些人說要殺我!我覺著他們真的下得去手!」
無論魏瀾依如何訴苦,裴行淵都手穩穩地寫著字,絲毫不受影響。
「說完了?」
魏瀾依知道哭是沒用的,只能收了眼淚,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等著裴行淵的反應。
「本王說過兩次,要你將安插在王府中的眼線弄走,如今本王給你送回去,你也不必感謝,若是豫王問起這件事,你可知道如何回答?」
魏瀾依咬住唇瓣,癟了半日才說道:「是哪些綁架我的人幹的,王爺並不知情。」
裴行淵將毛筆放下,端詳著自己寫的字。
他並不喜歡那種瀟灑的字體,反而喜歡稜角分明骨骼端正的字體。
所以他的字需要很穩的心境才能寫的好看。
此刻這幅字便寫的很好,非常工整,紙面整潔,算是一副佳作。
若是拿出王府去,市井之中還真的會有人收藏買賣。
只是裴行淵對著自己的得意之作欣賞點頭之後,帕拉一聲便將絹紙撕碎。
每一聲撕扯絹紙的聲音,都好心在魏瀾依的心口上揪了一下,這種恐懼和被黑衣人圍困住的時候大同小異。
「你還不走?」
魏瀾依不敢多停留,知道裴行淵生氣,轉身便走了。
准風見到魏瀾依離開回來稟報:「王爺,豫王派人來道歉來了。」
「誰來的?」
「管家。」
裴行淵坐在秋韻庭中,秋嬋正站在後面幫裴行淵捶背,聽得這話,心中納罕,魏瀾依這是做錯了什麼,豫王竟然會派府中管家過來道歉。
「告訴豫王府的管家,本王和郡主一起長大,這點情分還是有的,不必道歉,好生接待著送出去吧。」
追風下去吩咐,秋嬋趁機問道:「王爺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裴行淵聽說,伸手一把將秋嬋拉扯到自己眼前,盯著她的雙眸,冷酷笑著道:「沒事,不過是殺了魏瀾依在王府中安插的眼線,再送回了豫王府罷了!」
秋嬋聽得,眼瞳由不得縮了縮,雖然身子沒有退縮,但是眼眸中閃動的畏懼是無法掩藏的。
裴行淵想要看到的便是這種目光。
他曾經在所有和他接觸過的人眼中看到這種目光,後來若是對方不這樣看他,反而讓他覺著做的還不夠,還要更兇殘一些。
「你知道京都城中的人偷偷叫我什麼嗎?」
秋嬋畏縮著搖頭,這樣的裴行淵讓她覺著害怕。
「玉面閻羅。」
裴行淵勾起唇角盯住秋嬋冷笑著,很是滿意,有些絕望。
秋嬋努力眨巴了一下眼睛,天真說道:「奴相信王爺不是為了殺人才殺人的,都是那些人不對在先,你沒辦法只能這樣做。」
裴行淵聽得這話,失聲大笑。
「行吧,算你解釋過來了。」
說著將秋嬋的手一丟,轉身別過頭去,像是剛才的對話都沒有發生:「繼續捶!」
秋嬋立刻上前幫忙捶背,思索著裴行淵說這些話的原因。
裴行淵面容冷峻深沉,心中卻蔓延開了幽暗。
對,討厭吧,像其他人那般討厭我吧!
秋嬋卻忽然說道:「王爺,你若是心情不好的話,奴給你做玩甜湯吧?」
「什麼?」
裴行淵只當自己聽錯了話,忍不住問道。
秋嬋抿唇一笑:「甜湯,我每次不開心,我爹都是做甜湯哄我的,我爹他從來不會下廚,也不會做飯,但是甜湯卻做的很好。」
裴行淵不明白得望著秋嬋。
她難道沒聽懂他剛才說的話嗎?
他告訴秋嬋自己是個殺人魔,一般人躲都唯恐不及,還能笑的這樣純真,還想著法子為他排解憂愁的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