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豈能坐以待斃?

  羅掌柜本以為秋嬋會忌憚,卻不想她直接就宣布了,這下是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了。

  秋嬋對著追雲道:「麻煩追雲跟著羅掌柜去收錢,晚上我讓姜先生將帳補上。」

  追雲腰上掛著一把中長的匕首,走向羅掌柜,氣場強大,就算是羅掌柜有什麼想法,如今也不敢說了。

  接下來,就好辦了,最後的春風樓撤下的人最多,幾乎換掉了一半。

  畢竟是花柳街上,私自拿東西盜賣的,伸手收錢的,各種分利更多。

  這裡的掌柜還不服氣,撂下話說,秋嬋這樣做只會將王妃的店鋪搞垮,他們等著看。

  秋嬋根本不加理會,僱傭掌柜的地方有不少,秋嬋在這之前就已經讓姜紹雲看好了。

  前一個掌柜才走,新來的掌柜就上任了。

  今日一連忙到了深夜,乾脆就在春風樓中住下了。

  春風樓樓上有客房,蓮心和秋嬋住在一個房間,追雲在旁白房間守護。

  換上了新的掌柜和夥計,店鋪之中還需要磨合。

  為了讓店鋪儘快恢復,秋嬋每日都和姜紹雲帶著人巡查一遍店鋪。

  就算是看到了問題,也不會當面就說,會將人叫到私底下指導,說許多的鼓勵的話。

  就算是掌柜的抱怨,秋嬋也會開導,幫忙解決問題。

  店鋪中的也出了一些頑固分子,故意地和掌柜的作對,都被秋嬋直接開除了。

  掌柜的威信很快就樹立起來。

  店鋪恢復正常之後,秋嬋又開始走訪其他的店鋪和酒樓,看人家的經營方式,將其中好的辦法融合自身情況,然後施行下去。

  這一忙就是七八天,其中只有一兩天回過王府。

  裴行淵的行程到底是耽擱了,對方派了使臣前來談判,戰事暫時是不會啟動了。

  軍營繼續駐紮在城外,每日裴行淵就去巡查,督促訓練。

  定王慫恿太子私下上諫,說擔心裴行淵擁兵自重,還需要牽制才行。

  軍權是帝王最為敏感的底線,只要涉及到此,便都會疑心病犯。

  皇帝也聽得也覺得不妥,叫來裴行淵吩咐:「如今使臣到,若你還繼續操練軍隊,恐怕不利於和談,這樣吧,明日你便不用去軍營了,讓兵部派人去看著。」

  裴行淵知道,他現在算是被下了兵權了。

  也不反抗,恭順答應了。

  回到府中也做出一副泰然享樂的樣子,讓皇帝安心。

  每日無所事事,期待的便是聽追雲回稟秋嬋的事情了。

  聽說秋嬋下了不少人,勾起唇角一笑。

  想當初這個小丫頭柔柔弱弱的,連句重話都不敢說,如今倒是不怕得罪人了。

  「王妃脫身得閒,這幾日又在做什麼?」

  追風立馬回稟道:「監視的人說王妃出府了三次,每次都是去客棧之中會定王。」

  「呵呵,那她往後可能又得無聊了。」

  「京都城外的茂城縣出了血案,有人冒死攔截聖駕遞了血書,揭發當地的父母官掠奪民脂民膏,買賣婦女孩童,罪行不可盡數。」

  「而這個茂城縣的父母官又是定王的門下,誰人不知道?」

  「一封朝奏九重天,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陛下正命令大理寺的人過去徹查,定王慌了,這幾日據說都躲在府中裝病。」

  追風聽說,立馬說道:「需要監控這件事嗎?」

  裴行淵搖頭:「大理寺出動了,咱們還是不要去摻和,這件事該如何便如何,不能給定王機會,將這件事的性質變了。」

  「還記得之前的花柳街的案子吧?」

  追風如何不記得,當時他全程跟著調查。

  定王私下籠絡賄賂朝中大員,被當時侍奉的歌姬要挾,當夜歌姬就慘死家中。

  京兆府調查,以強盜搶奪錢財為由,打算早早了事。

  當時裴行淵收到了那個歌姬好友的求組,將高密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當初才從戰場回來的裴行淵,還不太了解京都水深水淺,很單純地就去揭發了。

  這件事上達天聽,吩咐徹查。

  結果呢,定王手下的罪證都拿實了,卻被定王暗示說這是皇子爭鬥,陛下忌憚裴行淵的赫赫戰功,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就是定王的那個手下,也不過是下了牢獄,被定王花了幾個錢就贖回來了。

  定王還特意帶著那個手下來睿王府中拜訪,這樣赤裸裸的挑戰,這股氣,到現在想起來還往上冒。

  「所以,咱們要隱藏了痕跡,可以盯著,但是不能插手。」

  裴行淵拿起一本書道:「以王妃的名義送信到定王府上,約他出來。」

  「王爺是在懷疑定王此刻不在府上?」

  裴行淵冷哼一聲:「出了這種事,他也擔心咱們趁機落井下石,豈能在府中坐以待斃?」

  「只要拿住他不在府上的證據,就留下,看著時機送到大理寺主辦的手中。」

  追風聽得,立馬叫了李神醫過來。

  「這幾日都未曾叫我,我還以為王爺忘記老朽了呢!」

  李神醫說著提著藥箱子就進來了。

  「哦,我看王爺氣色挺好的,是那個小姑娘嗎?」

  李神醫就徑直往房中走,好像這是他自己內宅似的。

  追風上去拉著李神醫過來。

  「這次叫您老人家過來,不是為了看病,是想要請你寫信。」

  李神醫除了醫術高超之外,還有一個長於別人的能處。

  就是可以惟妙惟肖模仿任何人的字跡。

  之前在廟中祈福,用來引定王和王妃入局的紙條,便是李神醫代筆。

  李神醫聽說,嘿嘿笑著,挫著手指頭道:「潤筆費這次給多少?」

  裴行淵斜眼瞥他一眼:「十兩。」

  李神醫聽得,立馬提筆蘸墨:「學誰?寫什麼?」

  「王妃的筆記,您老客還記得?」

  李神醫聽說,搖頭晃腦道:「老朽只要學過,就過目不忘,只管說寫什麼吧。」

  最後李神醫說字數超了,要加錢。

  被裴行淵吩咐追風將他一腳踢出去,李神醫提著藥箱飛快跑了。

  追風笑著道:「這個老小二倒是腿腳利索。」

  裴行淵冷哼一聲:「他若是腿腳不利索,當初在街道上坑蒙拐騙早被人打死了。」

  追風如今還疑惑不解:「王爺,你說這個李神醫明明一身本事,卻要裝瘋賣傻,用假藥騙人,到底是為什麼呀?」

  「不知,他不肯說,咱們也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