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嬋讓姜紹雲和追雲都上馬車,這樣一路同行,為了今日將所有店鋪處置完,姜紹雲也就沒有推遲。
追雲見到姜紹雲都上去了,自然也跟著上去,幾個人擠在馬車中,好在王府的馬車還是寬大,坐著並不擁擠。
追雲戒備地防著姜紹雲,不能讓他趁機動手動腳。
姜紹雲感受到了追雲的壓迫力,收縮著手腳一動也不敢動。
秋嬋將目光從帳冊上抬起來,對著外面吩咐:「讓馬車等等。」
追雲立馬吩咐下去,馬車夫將馬車停靠在小巷口之中。
「等什麼?」
蓮心問道。
秋嬋微笑道:「等錢掌柜被抓的消息傳到其他的掌柜耳中,咱們再去,他們才好有個準備。」
「這何不如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追雲不理解。
秋嬋微笑著道:「因為店鋪大部分的人還是要留下來,讓他們內部有個嫌隙,等會見到咱們去了,也知道是來做什麼,不至於狗急跳牆。」
追雲便立刻說道:「我在這裡,怕他們狗急跳牆?」
姜紹雲便解釋道:「小主這是仁慈,畢竟往後還要繼續管理店鋪。」
「這些店鋪掌柜和夥計都經營了許多年了,彼此都有感情,此刻貿然過去將掌柜的撤走,難免會引發夥計們的誤會。」
追雲淡淡道:「那等一會過去就不會了?」
姜紹雲一笑道:「這一會的時間,讓掌柜的來得及吩咐,準備,等會咱們來了,再拿出證據來,讓店鋪中的人都知道得分明,也不會說咱們的錯了。」
追雲還是覺得這樣沒什麼意義,俗話說的快刀斬亂麻,拖拉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
約莫了時間,秋嬋讓馬車繼續走動,來到了第二家店鋪,油鋪。
這是一個小店鋪,店內只有掌柜,和兩個夥計。
三個人顯然也聽到消息了,整整齊齊站在店裡等待著。
油鋪的問題最小,只是逢年過節送禮的時候,店內的掌柜和夥計會合夥趁機私拿,但是都是小數目。
秋嬋當著三人將問題指明了,看到那三人誠惶誠恐了,才溫柔發話。
「這件事,只是我查出來了,還並未稟告王妃,王妃的脾氣你們應該比我清楚,若是報上去了,你們一輩子的臉面和營生都沒了。」
「多謝小主!我們往後再也不敢了!」
秋嬋已經坐下了,喝了夥計端上的茶,微笑著道:「我知道這個小店鋪營收有限,你們也是為了生計。」
掌柜的拿住這個台階立馬訴苦。
「往後我和姜公子會幫助店鋪增加收入,若是成了,你們的工錢也會跟著提升。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往後大家要好好做。」
掌柜和夥計感激不盡,送到馬車上看到馬車走了還望著馬車。
追雲並不就認同了這種做法:「那也只是碰到這些問題不大的店鋪,那問題大的呢?」
秋嬋笑著道:「下一家醉仙居酒樓,便是嚴重問題的店鋪。」
醉仙居的生意照做著,夥計們跑上跑下,掌柜的櫃檯前迎送往來。
整個醉仙居似乎就像是沒有聽到錢掌柜的事情一般,見到秋嬋進來了,掌柜的立馬熱情迎接出來。
秋嬋讓掌柜的帶著上了雅間,還是坐在上次那個雅間之中。
「三位這一路過來辛苦,要不要用些小菜小酒?」
「我們店裡的廚子最近研究出了些新的菜式,三位幫忙嘗一嘗,給個意見也是好的。」
他的話很快又很密,完全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笑臉和周到殷情,簡直就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追雲等著看秋嬋如何開頭,端著酒杯便喝起酒來。
秋嬋對著掌柜道:「醉仙居的帳本查出了不少的問題,王妃很是重視,讓我們無比要嚴格辦理。」
掌柜聽說,立馬陪笑著說道:「怎麼會呢?咱們的帳冊每個月都送上去過,從來沒有帳房說過有問題,小主這邊怕是看錯了吧?」
秋嬋微笑著道:「那可就不知道了,因為王妃一怒之下已經將帳房先生抓了,打了一頓丟了出去,如今還不知道生死呢!」
掌柜的臉皮抖動了一下,眼珠一轉:「那麼說往後帳冊的問題都是小主負責了?」
秋嬋轉斗對著姜紹雲看了一眼:「王妃授命我主管,姜公子是新帳房。」
掌柜的聽說,立馬挫著手笑著道:「既然如此,小主應該早些說啊!這些東西如何能夠接待?」
掌柜的親自出去,叫了三個夥計過來,每個夥計捧著一個小木盒子。
「一點薄利不成敬意。」
秋嬋命蓮心打開來看,掌柜的也沒有攔著。
「小主!」
裡面放著閃亮的五十兩白銀,三個盒子都是。
秋嬋命令蓮花將盒子關了。
「掌柜的,不必如此,我們是不會收的。」
「且不說這個錢是從哪裡來的,就是你當掌柜的這些年裡,私吞了多少銀兩,這個紙上我們都給你算出來了。」
「數量多少會有些出入,但是如今這個數量也已經很巨大了。」
「聽說掌柜的在京都城中就有三處宅邸,面積還不小。」
「王妃聽到了勃然大怒,命你將虧空補上,撤去你的職務!」
掌柜聽說,將手揣在袖中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笑著:「小主大約是自作主張的吧?王妃怎麼會讓我走呢?」
「你有和不同,吞沒接近一千兩了,早該送官了!」
掌柜的呵呵笑著,從容道:「醉仙居是我一手做大的,這裡的主顧都是衝著我來的,若是我被撤了,那顧客們也會跟著我走的。」
秋嬋微微笑著起身:「掌柜的太高看自己了。」
說著扶著蓮心的手走到外面去,夥計們都盯著上面的動靜,如今看到雅間的門打開了,都以為事情擺平了,擔心被看到偷懶責罰,紛紛佯裝忙碌。
秋嬋朗聲喊道:「諸位,今日我有個大的消息要宣布,醉仙居的羅掌柜,和王妃說了,要告老還鄉,就從現在起!」
「聽說不少的主顧都和掌柜的關係好,大家一起歡送羅掌柜的離開吧!」
大家聽說,都鼓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