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裴行淵拒絕掉了舞劍,倒像是自己認輸了。
此時,秋嬋從身後走了出來,對著皇上行了一禮,道:「奴婢參見皇上,奴婢乃王爺身邊的貼身婢女,深受王爺教導,更是王爺的雙腿。」
而秋嬋日夜陪伴著他,總被他數落身子太弱,難免被裴行淵去抓著扎馬步,練一招一式,如今小有一月,也算有所成就。
皇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哦?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婢子,朕倒是從未見過你身邊有過丫鬟,倒是罕見。」
裴行淵被人推上前,對著皇上頷首行禮,便道:「父皇慧眼如炬,秋嬋忠心護主,十分難得。」
皇上不由得重新審視起自己的這位兒子。
當初他也是人人敬畏的戰神,如今打了敗仗失去雙腿,卻還沒有就此頹廢下去,皇上心中也暗暗滿意,如此心性才是能擔大事者。
皇上爽朗一笑,「不如朕就做主,將她賜你做貴妾,不知睿王妃覺得如何?」
皇上看在裴行淵對秋嬋的態度確實不一般,便也算開恩補償了。
穆溫言不以為然,她對裴行淵並無愛意。
但眼睜睜看著自己送到裴行淵的小小婢女成了皇上親賜的妾室。
她心中多有不悅,但也只能應了下來,淺笑行禮,「兒臣自是希望王爺能儘早開枝散葉。」
裴行淵倒是覺得不錯,原本他也覺得秋嬋的身份難以抬位份,如今有了皇上金口玉言,也算是有了先例。
「兒臣多謝父皇。」
皇上笑道,「你可願意做睿王的貴妾?」
秋嬋眸光閃爍,抬起頭看著皇上,堅定道:「奴婢不願。」
眾人頓時沉默,心裡都紛紛驚訝。
一個小小的婢女能當王爺的貴妾已經是天大的福分,竟然還抗旨?
聞言,皇上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隨即秋嬋俯身磕頭,「王爺天人之姿,若未有王妃便有了貴妾,怕是再難有世家女子願入王府,為人奴婢,奴婢不能為了一己私慾卻讓王爺受害。」
她的私心不止於此。
這一番話,倒是讓裴行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眯起眼睛。
如今,他倒是讀不懂這小東西的心思了。
皇上也被秋嬋的話說服,他雖為天子,但也不能強迫他人姻緣。
此事也就此作罷,晚膳過後,皇上的酒氣也去了大半,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如今邊關戰事告急,匈奴屢屢進犯挑釁,欺負我朝無人出戰,誰願去將那匈奴打回,護我疆土?」
此話一出,太子率先站了起來,正義凜然道:「父皇,兒臣願意帶病前往,讓匈奴人瞧瞧我國的厲害!」
「父皇,兒臣也願請戰前往!」
「父皇,兒臣一心報效國家,為父皇分憂,願前往邊疆!」
皇上一臉欣慰地看著在場的幾個兒子,可他的兒子們多是善文,對於戰事上的指揮,唯獨裴行淵最擅長。
可偏偏……
他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卻見輪椅緩緩駛進了視線當中,就聽到裴行淵道:「父皇,兒臣請戰。」
在場的人紛紛躁動起來,皇上看著他的雙腿欲言又止,語重心長道:「朕知你心系邊疆,但你雙腿不便行動,戰場上變幻莫測,你不能去。」
裴行淵卻義正詞嚴道:「兒臣對匈奴人的作戰最熟悉不過,身為將軍更是要熟讀兵書,擅長指揮,坐鎮軍中,兒臣自認為在場的人中,沒有人比兒臣更合適。」
他這一番話倒是把皇上的話給堵住了。
若要論戰功,除了那些已然告老還鄉的老將軍,無人比裴行淵更熟悉戰場。
皇上卻擔憂地看向他的雙腿。
一旁的太子也不願意此次表現的機會被一個瘸子搶走,上前道:「父皇,兒臣近日熟讀兵書,並且與將軍研究匈奴人進犯我朝的目的,兒臣以為匈奴人此次是虛張聲勢,不足為懼,兒臣願帶領軍隊前去一展我朝威望。」
話音剛落,那些將軍紛紛低下頭來,生怕皇上多看他一眼。
就連秋嬋也忍不住腹誹,這太子是不是蠢的,這樣子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訴皇上他私下結交朝臣,甚至還有意圖染指邊關軍隊。
這樣的話,皇上哪還放心讓他去邊關打仗,一旦掌握兵權,那便是有謀反的可能。
果然,太子剛說完,皇上就沉著臉道:「此次戰役便由睿王為將軍,指揮戰事,其他人等聽從命令!」
太子愕然,身後的定王目露譏諷。
此次戰事在半月後開拔,裴行淵還要在大軍出發前進行整頓,所幸還有半月時間。
可出奇的是,在這半月時間內,秋嬋卻追著裴行淵學習兵法和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