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掌嘴

  門被侍衛粗暴地打開,裡面的呻吟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一聲驚恐的尖叫聲。

  隨後,一對男女身上胡亂披著衣袍被拖了出來,二人肌膚裸露在外,身後的女眷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側頭不看。

  等侍衛抓著他們的頭髮仰頭時,秋蟬眼底閃過一絲惋惜。

  竟不是定王和穆溫言。

  「這瞧著是寺里的和尚和宮女呢。」

  太后大怒:「好一對姦夫淫婦,有辱佛寺威嚴,拖下去亂棍打死!」

  「太后饒命啊!」

  二人哭嚎著哀求,眾人紛紛低下頭來,生怕被太后波及怒火。

  秋蟬黝黑的眸子不經意的一掃,卻注意到角落裡的那枚紅寶石鏤空銀簪。

  那不是穆溫言的簪子嗎?

  她眼裡閃過一絲瞭然,看來真正在此處私通的人時穆溫言!

  此時,卻有人問道:「那睿王妃呢?」

  話音剛落,穆溫言便款款踱步而入,對著太后行了一禮,歉意一笑,「妾身今日體感不適,竟不想會發生如此大事,叨擾了太后的興致,太后恕罪。」

  太后皺眉,「人回來了就行,為何你那婢女說你不見了?」

  穆溫言眼底閃過一絲幽光,輕笑道:「妾身本想尋主持要一些經書,好為太后抄寫經書祈福,竟不想婢女大驚小怪了。」

  「既如此,那便散了,哀家還要去見定王,諸位回大殿中繼續祈福吧。」

  太后慵懶地揮了揮手。

  宮人說,定王聽聞太后在修行,特意來看望問候。

  秋蟬一聽,更加確信捉姦一事另有蹊蹺了。

  可她剛回到住的院子,門就被人狠狠關上,她被人一腳踹到,趴在穆溫言的腳邊。

  穆溫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吐字,「掌嘴。」

  身旁的嬤嬤得令,挽起寬大的袖袍,左右開弓地對著秋蟬的臉狠狠地打了十幾下。

  秋蟬被打得眼花繚亂,如同破布一般倒在地上。

  說出的每一個字,嘴角都傳來撕扯的疼痛,「奴婢不知是哪裡惹得王妃不悅?」

  「賤婢!你竟敢設計陷害本妃!」

  穆溫言怒拍桌子,想到方才和定王驚險逃脫的時候。

  她前腳剛走,後腳太后就來了,還平白無故冒出個婢女,這顯然就是設計陷害!

  而她此行帶的都是國公府忠心的奴婢,唯獨秋蟬是裴行淵派來的。

  一定是她心中對自己有怨恨,陷害報復!

  穆溫言越想越後怕,眼底閃過一絲陰狠,怒道:「現在離了王府,本妃看還有誰護得住你!給本妃打爛她的嘴!」

  秋蟬被人生生扯著頭髮拽起來,頭上撕裂的銳痛傳來,她痛呼出聲,隨即密密麻麻的巴掌就在臉上落下。

  一下又一下,疼得她眼前陣陣發黑。

  為什麼……明明不是她做的……

  直到她嘴角落了一道血跡,嬤嬤才停手。

  穆溫言不顧她臉上的青紫,手用力掐住她的臉頰,秋蟬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太后最喜抄經書祈福,尤其是這以血為墨,效果最好。」

  穆溫言冷冷一笑,捏起秋蟬的指尖,粗大的銀針狠狠一紮。

  「啊!」

  秋蟬疼得顫抖,足足將十根手指扎了個遍,取了小小半杯血才將她甩開。

  「別讓她在回府前死了。」

  說完,秋蟬就像是一條脫水的魚一般,被拖著帶回了自己的禪房。

  兩日後,修行也結束了。

  等秋蟬回到王府,身上被穆溫言處罰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手上還有些隱隱作痛,卻要被裴行淵叫去練武場伺候。

  練武場上,府中的侍衛正在上面整齊劃一的訓練一招一式,氣如洪鐘。

  秋蟬看得忍不住露出一絲羨慕,若是她也能像男子一般,身懷絕技,又何須屈居於一方後宅,仰人鼻息?

  她看得入迷,競沒注意到一旁緩緩靠近的裴行淵。

  裴行淵看到她臉上的期待,饒有興致道:「喜歡?」

  秋蟬被嚇得一跳,連忙跪下行禮,「奴婢身子骨弱,並非練武的料子。」

  裴行淵卻淡淡一笑,「本王也是一點點練就的武藝,如今卻一朝落敗,你這話是在嘲諷本王?」

  她大驚,「奴婢不敢。」

  忽然,一把重重的長槍落在她面前,就聽裴行淵道:「身子骨弱就練練,省得每次晚上本王無法盡興。」

  秋嬋被說的羞紅了臉。

  她畏畏縮縮地站起身,準備拿起長槍,沒想到那杆竟這麼重!

  險些讓她站都站不穩。

  就連追風都忍不住笑,裴行淵淡淡道:「先讓她扎馬步練練。」

  追風點頭,「屬下領命。」

  秋蟬原本以為只是裴行淵惡性大發,折騰她取樂。

  竟不想接下來的日子,日日都要她去練武場跟著追風練武。

  讓她又痛苦又欣喜。

  這日,秋嬋剛抖著腿從練武場回秋韻庭,就被穆溫言的婢女攔住了去路。

  「王妃有請。」

  從寺內回來之後,穆溫言不知是怎麼了,收斂了不少。

  在自己的院中甚少出去,秋蟬也樂得少受折騰。

  她跟著婢女前去,穆溫言在丫鬟的簇擁下緩緩走上前來。

  「奴婢見過王妃。」

  「何須如此緊張?」

  穆溫言明媚一笑,卻讓秋蟬感覺到一陣陰森,她低聲道:「王妃若無事,奴婢先行告退了。」

  「本妃要你做件事。」

  秋蟬抿著唇,心知此事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她卑微道:「連王妃都辦不到的事情,奴婢自然也難以完成。」

  穆溫言眼底閃過一絲愉悅,卻也悠悠站起身,道:「這件事,你一定能做到。本妃聽說,王爺帶你去練武場了?」

  秋蟬一臉警惕,點點頭。

  穆溫言滿意一笑,微微側眸,身後便有人拖了雪娘出來,秋嬋瞬間變了臉,「娘!」

  秋嬋目露擔憂,氣得狠狠咬牙,「王妃是何意?」

  穆溫言明艷一笑,慵懶地撥弄著指尖,眉眼彎彎,「本妃顧念你許久未見家人,便讓你們母女二人相見,說起來,你得感謝本妃。」

  秋蟬明白,穆溫言的意思就是要拿雪娘的性命威脅自己。

  她是在施壓!

  秋蟬雙眼含著淚,咬牙道:「王妃要奴婢做什麼?」

  「將王爺的布防圖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