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寺內,金碧輝煌的佛像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莊嚴,無數的蠟燭和油燈在佛像前閃爍著溫暖的光芒,空氣中瀰漫著檀香和松香的混合香氣。
太后與嬪妃們身著淡色的宮裝,站在主持的跟前,聆聽高僧們齊聲誦經,閉目聆聽。
她們身後是一眾宮女,秋嬋也跟著在其中,隨著誦經的聲音漸漸停下,宮女們輕手輕腳地奉上了貢品。
祈福修行的日子極長,華光寺的菜品又十分寡淡,對於穆溫言甚是難捱。
才短短几天,便一肚子氣,一得空便尋由頭懲戒秋嬋,發泄怒氣,折騰得秋嬋在房中筋疲力盡。
這日,太后身邊的宮人來傳喚穆溫言前往大殿中祈福修行,穆溫言倚靠在床上,明艷地眸子往嬤嬤身上一掃。
嬤嬤立馬會意,出門去對著宮人行了一禮,賠笑道:「我家王妃今日一醒來頭暈體乏,實在是去不得祈福,生怕病氣驚擾了佛祖。」
宮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抬眸往裡瞧去,果真見著穆溫言一臉虛弱的躺在病榻上。
既然如此,宮人自然也不能勉強,便將此事回稟了太后。
門才剛剛合上,穆溫言驚喜地起身,「那人可走了?秋嬋那賤蹄子可安排好了?」
嬤嬤點了點頭,「秋嬋被派到了大殿上伺候,定是不會有人注意到王妃您不去了。但是老奴覺得,此事會不會……」
「行了,定王體恤本妃修行無趣,尋了由頭來瞧,本妃自然不能負了郎君的好意。只要他加快將睿王給扳倒,本妃就不必再做這個憋屈的睿王妃了。」
穆溫言星眸閃爍,眼底滿是對定王的思慕之情,打斷了嬤嬤的話,一心在為定王心中掛念自己而感動。
嬤嬤抿唇,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著穆溫言什麼也聽不進去,只得嘆了一口氣。
她怎麼覺得,定王突然來華光寺一事,屬實有些奇怪呢?
穆溫言特地換上了一身明艷嬌媚的衣服,遮了一件寬大的素衣便歡歡喜喜出去了。
太后祈福修行的儀式並未因穆溫言的到來而推遲,只是聽著宮人說她染了病氣,心中有些不悅。
好端端的在這時候染病,豈不是自找晦氣?
正當眾人靜心祈福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個婢女,她慌裡慌張地跪在太后面前,驚呼道:「太后娘娘,我家主子不見了!」
立馬有侍衛過來將人壓住,太后目露不悅,「你家主子是誰?」
婢女慌張道,「我家主子是睿王妃。」
太后冷笑,「睿王妃不是病了在房中養著嗎?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見了,活生生的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秋嬋抬眸望去,看向那名婢女的眼睛閃過一絲幽深。
這婢女……怎麼瞧著從未見過?
太后當即下令,將華光寺搜個遍也要找出穆溫言。
而此時的穆溫言正在山後一處小院的禪房中,依偎在定王的懷中,女子嫵媚的眉眼中滿是風情。
她用指尖輕輕勾著的定王的輪廓,定王低低一笑,大掌握住穆溫言的手,問道:「你在睿王府可有得到什麼情報?平日裡,裴行淵可有何不同尋常之處。」
穆溫言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當即起身推開了他,嬌嗔道:「你一來便到處問這問那,一點都不關心妾。」
定王眸光一暗,耐著性子摟過她的身子哄了幾句,這才讓穆溫言重新展開笑顏。
「那裴行淵將書房圍得跟鐵桶一樣,一個殘廢能做些什麼,不就是日日蝸居在他的臨淵居中等死。那裴行淵斷了腿,怕是也腦子不好,竟對秋嬋一個賤婢如此專寵,他的書房中我就進了一次,秋嬋倒是能夜夜近身。」
穆溫言覺得,裴行淵就像沒有一點情緒波瀾起伏的木頭,若非大婚那日他對自己坐懷不亂,她怎會惱怒得將人哄走?
她最惱的便是裴行淵寵妾滅妻,專寵秋嬋那個小賤人。
定王一聽,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一絲興趣,看來他那日在佛光寺的猜測沒錯,沒想到他的二哥也有受女子牽制的時候。
既然裴行淵如此看重那叫秋嬋的婢女,或許可以加以利用呢。
他一時晃了神,身子微微直立起來,正準備將穆溫言推開要走,她卻茫然道:「你這是做什麼?這就要走了?」
定王卻一臉冷漠地自顧整理身上的衣服,「不是你約本王來寺中有急事要說,如今也說完了,太后又在寺中祈福,若是讓別人發現我們二人的關係,你是想讓本王身敗名裂嗎?」
穆溫言一臉不解,「你在說什麼?不是你傳信給我,說思念我已久,打算在寺中見面嗎?」
她此話一出,定王的臉色頓時一變,他們這是遭人暗算了!
而此時,皇家女眷失蹤是頭等大事,如今里三層外三層都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只剩下西邊禪房沒搜,太后等人正朝此處趕來。
剛要推開門,眾人就聽見裡面的呻吟聲。
一眾女眷都是歷經人事的,自然知曉房間內二人正在做什麼。
前腳睿王妃剛失蹤,後腳便有人私通。
該不會這房間裡的人便是睿王妃和姦夫吧?
就連秋蟬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當真是,穆溫言和定王嗎?
二人的聲音讓人聽著臉紅心跳,紛紛低下了頭,唯獨太后一人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
太后冷聲道:「給哀家將人提出來,到底是哪對狗男女竟敢髒了哀家的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