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陛下大喜,陳娘娘有了五個月身孕

  趙非荀先去隔壁屋子看了眼熟睡的女兒,落下一吻後,才折回主屋裡,外間的燭火熄滅,裡間卻點著一盞油燈,他的小鳶兒散著柔軟的長髮,坐在床邊,手中打著絡子。

  聽見進來的腳步聲後,錦鳶將絲線放回針線簍,向著趙非荀走去。

  顯然,男人的步子更快。

  尤其是在見到守著他回來的夫人時。

  他將人擁入懷中,低眸,輕吻在她的發頂、面頰,感受著她面上的微涼,「下午不是讓人傳了話回來,不必等爺。」

  他是這麼說的,但看著守她歸來的夫人,心中仍有喜悅。

  生下了了後,小鳶兒一心撲在孩子身上。

  他雖胸襟寬廣,但仍會有些吃味。

  但也只有一點點而已,甚至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

  錦鳶伏在他的胸前,聽著男人平穩的心跳聲,「下午和了了睡得久了,這會兒反倒睡不著了。」

  男人騰出手,拍拍她的後背,「去被子裡坐著,更衣後就來陪你。」

  她退開半步,也不應。

  在趙非荀走入屏風後,她也跟著過去。

  隔著屏風,傳來男女低沉、溫柔的說話聲。

  伴隨著克制的壓抑。

  水聲。

  衣衫滑落聲。

  還有…

  木椅吱嘎搖晃的聲音…

  過後,趙非荀抱著緋紅的人出來,落下床幔後,確認外面的人看不見她,簡單收拾去屏風後胡鬧出來的痕跡,才叫人進來侍候。

  如今他們在趙府。

  在京城。

  不比在滄州的將軍府自由,他能肆意寵愛錦鳶。

  回京後,錦鳶已是南定王的女兒,是郡主,這般胡鬧之事,絕不能讓人輕易傳出去。

  等下人全部退出去後,趙非荀在溫暖的被中擁抱她,才問出這句話,「今天誰來了院裡?」才會讓她如此不安,方才在屏風後,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脖子,胳膊明顯地在發顫。

  這一場情事,不是因愛而生。

  而是因她的恐懼、不安而生。

  只不過趙非荀察覺太晚,錯過了問姚嬤嬤的時機。

  錦鳶並不詫異他的問話,垂眸,輕聲回道:「父親今日命人送了信來,說…說…陛下要召見我。」

  哪怕錦鳶已經成了郡主。

  但是她仍下意識地對這個一國之君恐懼。

  不止於他的一個命令就將自己從趙非荀身邊奪走,更是在她回京後,得知因錦家三姑娘謀害大皇子一事。

  她不知錦三姑娘為何要謀害皇子。

  她只看到了權勢之下,錦家流放,天子之怒,眨眼間就令錦家支離破碎。

  而她,即將要去見這個男人。

  趙非荀輕揉了下她的胳膊,對錦鳶說的這件事並不意外,「此次回京後理當要入宮謝陛下封賞的郡主之位,而且你的封號陛下遲遲未定…」他沉吟一聲,眼底閃過一抹暗色,語氣卻仍溫柔,「或許陛下是想看看小鳶兒,再定封號。別怕,到時候岳父會陪著你一同去的,不會讓你一人入宮。」

  錦鳶靠在他的胸前,忍不住抬眸看他。

  他笑:「我不能去。」

  經歷上次逼宮一事,不論陛下心中有無存在芥蒂,他與南定王都儘量錯開彼此入宮的時間。

  他無心權勢。

  南定王看著也不是戀權之人。

  那他們仍需要這位陛下。

  趙非荀不願將這些事情與錦鳶說得太明白,怕嚇得她夜不能寐,哄著她道:「爺和了了宮門外等你們,出來後,我們一起去王府住上一段時日,可好?」

  錦鳶聽他拒絕後,便不再追問。

  忽然聽到他說了這一句話。

  錦鳶這才詫異的看他,「你願意跟著我和了了去王府麼?」一般來說,女子回娘家,哪有夫君也跟著住過去的道理。

  更何況是趙非荀這樣的身份。

  趙非荀被她的眼神取悅。

  像是褒獎了了那般,輕輕摸著她的頭,含笑道:「哪怕我不提,出宮後岳父也不會讓你們跟著我回園子裡,既如此,還不如爺跟著你們一同去住幾日。」

  錦鳶想起父親在京城門口失望的眼神,心中似有暖流,埋著在他胸前輕聲笑了聲。

  趙非荀的手掌下移。

  落在她的背脊上,溫柔的順著。

  輕聲道:「明日之事不用擔心,有岳父在,有爺在,誰也不能再傷害到你,還有了了。」

  趙非荀的語氣溫和。

  還有半句話他未說出口。

  哪怕是陛下,也不能傷害她們母女。

  錦鳶抬手,用力的環住他的腰,悶聲道:「知道了…」

  「好了,睡罷,時辰不早了。」

  屋中安靜。

  入秋後,氣候轉涼。

  但只要兩人相擁相偎,便是分外溫暖。

  錦鳶也在這份溫柔之中,逐漸被睡意侵襲。

  從懷中傳來綿長輕柔的呼吸聲,趙非荀垂下視線,借著月光,看著錦鳶的眉眼,眼神在黑暗中只見冷色。

  這兩日,戍守宮防的城羽營部下前來找他。

  有些宮闈之事不便在信中提及,只能當面告知。

  他們這位陛下,在大皇子病逝後,一改前面多年清心寡欲、不流連後宮的行事,陸續納了不少年輕貌美的嬪妃,一個月中至少有半個月要入後宮寵幸年輕妃嬪。

  對於一個中年帝王而言,實在有些勉強。

  才沒過兩個月,陛下就命太醫院院正悄悄配製提高精力的湯藥,每次寵幸嬪妃後,都要賞一碗坐胎藥。

  但努力了一年多,至今仍無消息。

  陛下愈發年邁,尤其是在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後,肉眼可見的在衰老,而後宮遲遲沒有皇嗣誕下。

  朝堂上,甚至有老臣建議陛下從宗親中過繼皇嗣。

  被陛下否決。

  而在去年,收服藍月後,南定王與他遲遲沒有回京,京中總有些不懷好意思之人開始煽風點火,這些擾亂民心的輿論,在南定王獨自返回京城時,到達巔峰。

  為此南定王費了不少功夫處理。

  所以才會這麼遲去滄州。

  好在如今他們都回來後,除了陛下無子、宗親蠢蠢欲動外,大夏還算安穩。

  或許——

  這個局面,要到陛下有了新生皇子後,才會再度穩住。

  只是陛下尚不算年邁,這一年多後宮都沒有傳來消息,實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部下說,南定王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但畢竟是後宮之事,他不便出口詢問。

  趙非荀亦是不便。

  但,禾陽郡主可以。

  趙非荀打算過兩日請母親入宮去向太后、陛下請安,皇嗣事關緊要,就怕有人在其中弄鬼。

  思緒連綿,念及朝中之事,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他在外一日也有些疲乏,終止住,抱著錦鳶入睡。

  次日,趙非荀當真抱著了了坐在錦鳶的馬車裡,送她到宮門口下車,而南定王已在門口久候。

  父女二人見面後,同入宮去。

  誰知,他們才進了大殿,就聽見有一內官急匆匆地進來,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陳娘娘身子不適,今兒一早就請了太醫,太醫說,娘娘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