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匹啊......這得評到什麼時候去?」我望著眼前的場地,心裡不禁有些犯難。
【這麼多匹馬,要想一一評出個高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於是我轉身掃視了一圈周圍環境,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場外那棵最高的樹上:「我換個地方坐一坐,你們就在這看吧。」
「你別急著走啊,比賽才剛剛開始呢~說不定後面會有讓你眼前一亮的情節出現呢。」
「放心吧,我在樹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你們要是想看得更清楚,就儘管往前排擠去吧,我不跟你們搶的。」
說完,我把雙手交叉在身後,哼著小曲,朝那棵樹信步走去。
待走到近前,駐足於樹下,我用目光仔細打量著每一根枝椏。經過一番挑選之後,最終找到了一根角度和粗壯程度都恰到好處的樹枝。
趁著四下無人注意,縱身一躍,穩穩噹噹地坐在了樹枝上。往後背靠著樹幹,搖晃了雙腿好不自在。
又從隨身空間取出一瓶酒,擰開瓶蓋,一股濃郁的果香味飄出撲鼻,讓人聞之心醉。
視線穿過空隙,看了眼舞台上的良駒。每一匹都顯得精神抖擻、氣宇軒昂,毛色也十分光亮,姿態優美動人。
喝了一口,是以往的味道。
【卡夫夫,你跑到哪裡去了啊?這幾天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比賽都已經開始了,按理說也不需要你一直盯著吧!】
【我就在比賽現場,也沒看到你來湊湊熱鬧,難道沒有找到感興趣的嗎?】
【嗯,我看到你了。】
【等會兒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你說讓我見,我就一定要見嗎?威嚴都沒有了。】
【相信我,你肯定會喜歡的。】
【該不會是什麼陷阱吧,你是不是想要捉弄我?】
【真不是】
【那你現在趕緊過來,先給我當一下枕頭,讓我靠一會兒。】
【是有哪裡感覺不好?】
【沒什麼,就是整個人乏得很。】
【稍等我一下。】
閉上眼還沒幾分鐘,就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猶豫著是否要隱匿蹤跡。
「姜同學?你怎麼在樹上睡覺?」
我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看到林亞君正站在樹下仰頭看著我。
「這裡看得遠,還清淨。」我打了個哈欠說道。
「哦。」林亞君應了一聲,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我瞥了她一眼,直接開了口:「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其實我並不太想和她多說話,言語間也透露出幾分冷淡,意思很明顯——有事就說,沒事就趕緊走人。
「那個……之前……姜同學你給予我的幫助,我還沒能當面向你道謝呢。」林亞君見我情緒不佳,也不似之前那般爽快,聲音有些怯怯地說道。
我反問道:「哦,你是說天台那次還是醫院那次?亦或是給你選擇讓你來我家那次?」
林亞君被我說的有點心虛,小聲回答說:「都……都挺感謝你的,如果你有空,我可以請你吃個飯。」
我擺了擺手,不以為意:「不用這麼客氣。如果是天台和醫院那次,你的謝意我且收下了,吃飯就算了。」此外,並不願和她有過多的交集,也不想讓她誤會我是個濫好人,遂補充了一句:
「如果是給你選擇的那次,你最後不是沒來嗎?我也就是說了一句話,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用不著謝。」我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之前以為她至少是個直率之人,也不過如此】
「那次我原本是打算過來赴約的,但剛準備出門,我媽媽就找到了我。她一改往日的冷淡態度跟我聊了很多,甚至還關心起我和奶奶,說以後也會經常來看我們。最後提到弟弟生了很嚴重的病,需要我去醫院做個檢查,看能不能幫上忙…」
【這最後才是便宜母親的真正目的吧】
「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我應該和你還沒有熟絡到需要家常話短的地步。」
她面露難色,咬了咬唇開口:「我知道這樣說可能有些厚顏無恥…我已經去醫院做了檢查,但是並不能幫上什麼忙。」
「哦。所以你來找我的意思我能幫上?要用我的身體?」
她急忙擺手,連連否認:「不,不是這個意思。」
我抬起一隻腳踩在樹枝上,手肘支著下巴,對她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有了些許猜測。
果然,她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來是想,看能不能問你借點錢…你放心,我媽說她們已經在想辦法籌錢了,會儘快還給你的。」
我冷冷地看著她,「哦~~其實這才是你來找我的主要目的吧。」
「不過,你們怎麼會想到找我借錢的呢?難道沒有其他親朋好友可以求助嗎?也找不到金融公司或者銀行貸款的途徑?又是怎麼知道我有錢可以借給你們?最重要的是,我又為什麼要借呢?」
我的一連串問題,像是沉重的石頭一樣砸在了她的心上,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顯得有些蒼白。她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顯示出內心的局促不安。
她低下頭,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別人聽到:「家裡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能借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是一個遠房的親戚,他和我媽無意間提到了你的名字,說你家裡比較富裕。我媽也只是順口一說,我就想著,既然同名同姓,或許就是你,就來確認一下是不是能...」
我晃了晃手裡的酒瓶,又往嘴裡倒了一口,酒精的灼熱感讓我眼神愈發迷離。
看著腳邊爬過的一隻螞蟻,伸出手指讓它在我手指間爬來爬去,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那還真是巧啊~你們家缺錢治病,就剛好提到了一個我這樣毫不相干的人,然後又經過你媽的嘴傳到你的耳朵里,恰好你又認識我...而且,我猜你那位親戚說的應該不是『比較富裕』這個詞吧?」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閃過掙扎:「我也不確定他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同名同姓的人這麼多,我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是我。」
聽到這話,她眼裡的光都亮了不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真的是你嗎?真是太好了!那我們能不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冷漠地打斷了:「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