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
有骨氣客棧,
啪,一道急促的關門聲。🐊👑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獨臂老者鬱悶地被關在門口,心裡一陣嘀咕:「小女娃就是麻煩。我當初鑽牛角尖的時候,我那師傅都是直接扔把木劍給我,讓我跟他的鐵劍對砍,誰贏了誰有理。女娃娃就是難伺候。」
「嗯?」獨臂老者突然看向一旁陰暗的角落,不悅道:「王老頭,你何時來的?在這兒鬼鬼祟祟地偷聽,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
「前輩說笑了,我們這些唱戲的下九流,台上有多矚目沒事,下了台,若是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不夾著尾巴做人可是會有殺身之禍的。」王戲頭彎著腰行了個禮,恭敬道:
「老頭我沒本沒想偷聽,只是前輩你性子如火,嗓音洪亮,老頭我只不小心聽到句『長寧你一身陽剛之氣,不知對女子可有興趣?』,而後前輩你就出現在門外了。」
「咳咳咳,」獨臂老者有些尷尬,挽尊道:「你不懂,我這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自有我的道理。」
「前輩您說的是,只是此地人多眼雜,勞駕前輩與我換個地方細聊。」王戲頭伸出一隻手,正欲往前引著路。
「打住,王老頭你那件事我不想摻和。涉及到金陵林家可能會跟離塵寺的禿驢對上,我帶著徒弟不方便。」獨臂老者婉拒道。
「也是,我這戲子終究還是被江湖上的朋友看輕,竟沒一個願意來助拳的。」王戲頭嘆了一口氣,似有些沮喪。
獨臂老者眼中露出幾分輕蔑,說道:「你以為這江湖這般好混?蠅營狗苟者才是大多數,王老頭你一無武功,二無權勢,若不是你有一手不錯的奇技淫巧,勉強算得上半個江湖人,怕是都沒人願意搭理你。」
王戲頭聞言倒也沒惱,只是一臉平淡道:「那是在下唐突了,前輩告辭。」
「等等,」獨臂老者喊停了王戲頭的腳步:「你還不能走。」
「前輩,還有何事?」王戲頭轉身不解道。
「幫我個忙,你那事我不摻和,但我保你這一門香火不斷。」
王戲頭眼中露出幾分光彩,抱拳道:「力所能及之事,老頭我莫敢不從。」
「倒也不是啥大事,王老頭你既然敢來這金陵,想必早有籌謀,各方勢力也都打聽好了吧?」獨臂老者裝作一臉若無其事,淡淡道:「合歡宗的據點在哪兒?」
「合歡宗?!」王戲頭愣住了,上下打量著獨臂老者:「前輩你這般雄姿英發?」
「少說廢話!我自有我的道理。」獨臂老者鬍子一顫,語氣也帶上了點羞惱。
「合歡宗的據點應該就是那活色生香樓。而且最近也到了選花魁的日子,他們也愈發活躍了起來。只是……」王戲頭頓了頓,有些不安道:「只是最近江湖上傳聞他們似乎跟白蓮教有些勾結,前輩你若是去尋歡還好,尋仇的話,還是不要貿然前往。」
「哼,」獨臂老者冷哼一聲,不悅道:「我還能吃虧了不成?我只是去找他們借樣東西,他們若是識趣點給了還好,若是不識趣,我隱退這麼多年,今日就借他們重新揚名!」
說罷,獨臂老者果斷轉身離去,臨走時還不忘點一下王戲頭:「今天在城門外,你身後那三人就是你的徒弟吧,唱戲的本事我不管,但你那一手奇技不能傳給異族人,這是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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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我自然知曉。」王戲頭朝獨臂老者的背影抱拳應道。
而後他輕嘆一聲,喃喃道:「最近那揚州龍王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先去打聽打聽吧,若是信者眾多的話,指不定能用上。」
……
活色生香樓,內閣。
床頭的香爐燃著香味淡雅的上等薰香。
一名外貌成熟的少婦正趴在香軟的床榻上,背後裸露著大片白皙的肌膚。
她脖頸上的汗珠順著鎖骨,滑落到深不可見的溝壑中,兩個粉白的香團擠得呼之欲出,連胸前的汗巾都有些包裹不住。
一雙小手在她的背上按揉,泛起一陣油光。
「嗯~舒服,這番邦的精油汗蒸之法屬實不錯。小雲啊,你等會兒下去讓宗里的姐妹都學一學,以後可以靠著一手招攬恩客,把其他幾家花樓都比下去。」少婦朱唇輕啟,語氣慵懶。
「好嘞,花姨。」一位看起來只有十五六,但已經隱約有點美人胚子味道的小姑娘笑著應道。
「可是,我們合歡宗不是魔道巨擘嗎?為什麼要學這世俗手段去伺候那些凡夫俗子?」小雲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解道。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年頭幹啥不要花錢?不多去招攬恩客,騙那些男人的錢,胭脂誰買?綢緞誰買?我的菸草錢誰付?難道你讓宗里的姐妹們都去喝西北風?」
小姑娘口中的花姨,也就是這床榻上貴氣的少婦翻了個白眼,抽了一口手中的煙杆,將嘴中的白煙輕吐在小雲的臉上,似有股幽香,她繼續不悅道:
「還有,誰說我們是魔道巨擘的?以後誰再說這種話,你就去抽她嘴,不懷好意的東西。當魔道是要被正道排擠的,誰是正道?拳頭大的是正道!他們搶你的,用你的,最後給你掛個魔道的名頭,讓你人人喊打,有理說不清。
我們的祖師就是看清了這一點,早早就跟魔道切割了,想出了皮肉稅的法子。我們老老實實做生意,給朝廷的皮肉稅按時准數交上,誰也不敢給我們按個魔道的名頭,把我們滅嘍,朝廷可不答應。
而且,為了防止那些眼裡揉不進沙子,血氣方剛的少俠找麻煩。我們門中招的兄弟姐妹可都是活不下去,要死中求活的稚童,當初都是說明利害,自願入門的。
就連是以藝娛人,還是以身娛人都全憑自願。門中的磨鏡龍陽極端之法,還是直指陰陽大道的功法任憑挑選。潔身自好者選極端之法,似我這般哪怕不走雙修之途,自我苦修(發電)也能練就極陰極陽,有幾個正道門派能做到我們這般包容?」
「那我們是正道咯?」小雲驚喜道。
花姨頓了頓,遲疑道:「不是,因為功法自由一事只限於門中姐妹這邊,門中的男弟子多是在象姑館潛修,迫不得已只能選龍陽之法。一些正道頑固之人覺得我們這樣風氣不正,逆反陰陽,不願與我們為伍。」
「那我們不正也不魔,是個啥子?」
花姨聞言愣了一下,自己也有些迷糊了:「大概算是……」
少婦剛說到一半,
砰的一聲,
窗戶被一個沙包大的拳頭轟碎,
「魔道妖人,還不快把磨鏡之法給我交出來!」一個獨臂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屋內,語氣中滿是不屑。
花姨與小雲面面相覷,笑道:
「你看,我剛才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