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雅室,紙硯墨香。✋👌 ➅➈รĤᑌ𝓧.¢ᗝм 🐟🎉
屋內燃著十分金貴的薰香,淡雅的香氣沿著煙線攀到屋瓦房梁。
香得通透,香得好似要直接撞入屋內佳人懷中。
「唉。」蕭明月手中筆尖一頓,輕嘆一聲。
自從那日一別,她發現自己愈發喜愛這種強烈直接的事物。
君子貴藏,若是以往,這般直白的香氣是入不了她的眼的。母親說過,若有若無的清香才最襯她這樣的大家閨秀。
「怕是花樓里的姑娘才會用這種強烈的香味來表達吧。」蕭明月這般想道。
她繼續提筆,筆尖炙熱,心也熾熱。
「明月表姐!」斜靠在一旁牆壁上的柳青青終是忍不住了,不滿地輕喝一聲。
「嗯?」蕭明月愣了一下,看著不遠處皺眉的柳青青,疑惑道:「青青?你何時來的?」
「表姐你最近老是這般魂不守舍的,我已經在這守了有幾炷香了。」柳青青不滿地嘀咕著:「心思不在屋內,當然看不到我了。也不知跟著某人跑到哪裡去了?」
「咳,」蕭明月小臉一紅,遞上一杯花茶,開口問道:「青青,你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看著揚州城人心也穩定下來了,準備跟表姐你辭行了。」柳青青隨意搬來一把木椅坐了下來,說道:「那個傷了腦袋,得了離魂症的三皇子昨日也被表姐你趕到徽州去賑災了。現在這揚州城應該也不需要我留下來幫你了。」
「何不多留些時日?過幾日跟我回姑蘇去遊玩?」蕭明月不解道。
「家裡前幾日來書信了,說林家老祖宗要過壽,喊我們這些小輩去聚一聚。我哥他們早就出發了,我估摸著我明日差不多也該動身了。」
柳青青說完,輕抿了一口花茶,驚喜道:「這花茶不錯,表姐你終於不喝那苦得要死的綠茶了。」
「因為有個人也不愛喝。」蕭明月輕笑一聲,沒有在這上面多講,轉而朝柳青青問道:「這麼倉促,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還不是這次揚州城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知府沒了,三皇子傻了,還有個神秘莫測的龍王。我們家中的長輩聽到傳聞早就開始慌了,喊我們回去把事情講清楚,然後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要禁足了,讓我們避一避風頭。」柳青青有些擔憂地看著蕭明月,不安道:
「表姐你當初就不應該轉頭回城,還為了安定人心在這揚州城多留。不管那三皇子死活,讓那些慌神逃竄的百姓自生自滅又如何?這事又怪不到你頭上。」
蕭明月沉默了片刻,一邊提筆一邊解釋道:「左右不過幫某人處理些許手尾罷了,習慣了。」
「跟他有什麼關係?」柳青青冷哼一聲,不滿道:「況且,他說要去遊山玩水就直接跑了,你就傻愣愣地在這裡守著?整日寫一些詩文,寫了也不寄給他,就直接燒了有什麼意義?」
「你不懂,有些事詩文難托。」蕭明月輕笑一聲,將面前寫滿詩文的宣紙拿起,走到院中的花草旁,用早已備好的燭台點燃。
月光下,灰燼紛飛。
蕭明月看著腳下沾上灰燼的玉蘭花,喃喃道:「情深雖入墨,只可訴與花月說。」
「哼,扭扭捏捏,真彆扭。」柳青青嘟囔著,不悅道:「你在這犯相思有什麼用?那個壞傢伙指不定在哪裡花天酒地呢。」
……
另一頭,金陵城,花樓「活色生香」。
「靚誒,接著奏樂接著舞!」李清河入鄉隨俗,打著拍子,看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舞女們。
身後坐著一名面容陰柔,有顆淚痣的「公子哥」。
「趙茂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李清河轉過頭,拍了拍一旁拘謹的趙茂的肩膀,笑道:「這種地方,平時怕是沒少來吧。」
「嗯?」趙茂不知為何,感受到背後有股殺意。
「大爺您說笑了,」趙茂訕笑一聲,說道:「我這身份哪配跟您這種貴人一塊,這種地方我哪裡玩得起啊。我這是打聽到,這裡今晚會選小花魁。」
「什么小花魁?這玩意還分大小?按杯罩分的嗎?那要我大大大plus花魁。」李清河飲完一杯酒,不解地看著趙茂。
「大爺您有所不知啊,這江南第一花魁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選出來的。你只在金陵選,那其他地方的花樓可不就不服氣了嗎?所以啊,先由一些有名的花樓選出自己的小花魁,然後小花魁一起來金陵比試一番,分個高低,誰贏了,誰就是今年的江南第一花魁。」趙茂耐心地解釋道。
「哦?長見識了,所以她們怎麼比?能不能看到她們打擂台賽扯頭髮?我最愛看女人打架了。」李清河輕笑一聲,他摩挲著下巴,好似想到了什麼樂子。
「那些花魁自視清高,怎麼會比那麼庸俗的事呢?」趙茂眼中流露出幾分嚮往,開口道:「比得自然是琴棋書畫,那些豪商看客覺得誰的造詣更高就會用銀子給她買花票,最後花票最多者為贏家,成為大花魁,也就是江南第一花魁。」
「你這種舔狗沸羊羊思想不可取嗷。那些大家閨秀,良家千金在詩會上比的是琴棋書畫,現在我都逛花樓來看這些花魁了,結果你告訴我,她們比的也是琴棋書畫,那我不白來了嗎?」李清河一個挑眉,不悅道:
「我就是一個來找樂子的俗人,不讓我看白花花,那就來點刺激的女子格鬥吧,我等會去給主辦方提點『意見』,想必他們一定會通情達理的。」
「額,」趙茂愣住了,他突然指向舞池中央,提醒道:「大爺你快看,開始選小花魁了。」
舞池中央,一名皮膚白皙,五官出挑的女子,她身著一身青藍的長裙,朝四周的看客微笑道:
「妾身名喚白珊珊,今日便為各位老爺們獻上一曲,還望各位老爺不要吝嗇手中的花票,小女子這便先謝過各位了。」
說完,她行了個福禮,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接過古琴。這琴精緻異常,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
「白姑娘這是下血本了吧,這琴應該是出自古大師之手吧。」
「嘁,有什麼用?這活色生香樓的小花魁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秋姑娘。」
白珊珊正撫著琴,突然聽到台下這幾聲對白,臉上歲月靜好的表情都些繃不住。
她雖然嫉妒,但她心裡也清楚,這台下怕是大部分的人都是為了那個秋姑娘來的。
「哼,那個婊子。怎麼花票這麼少?這些傢伙倒是給我送花票啊,不行,我不能輸得太難看,要不然面子上掛不住。」白珊珊心裡一陣嘀咕。
她運起內力悄悄掀開青藍長裙上特意留下的小扣。
瞬間,一雙光滑的玉腿就顯露在了眾人眼中。
「太美啦,這琴聲太美啦!我來逛花樓就是為了這個。」光滑的琴聲惹得李清河一陣讚嘆,忍不住拍案叫絕。
盯~慕容臨姚面色陰沉地在背後看著他。
「咳咳咳,背後涼嗖嗖的。」李清河咳嗽幾聲,轉而一身正氣地批判道:「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你過來,」李清河招來一旁的侍女,隨手扔出一片金葉子:「我不白看,你給我換成花票,給這個白姑娘吧。」
一曲終了,
白珊珊緩緩起身,這才裝作發現了自己的窘狀,嬌羞地小跑離了場。
老鴇趕忙走到舞池救場,她揮動著手中粉色的手帕,微笑道:
「珊珊她臉皮薄,還望各位老爺們擔待點。接下來,就是我的另一位好女兒。讓她登台給老爺們獻藝。」
老鴇話音剛落,
轟,
樓板突然破開個洞,
掉下來個衣衫襤褸,幾乎赤裸著上半身的獨臂老者。
「臥槽,夠勁,比那個白珊珊露得多多了!」李清河看熱鬧不嫌事大。
獨臂老者灰頭土臉,他張了張嘴,直接吐出一個煙圈。
「還有才藝呢,老登挺有活啊。」李清河鼓了鼓掌,從懷中抓出一把金葉子,大笑道:「都給我換成花票,我要送人老心不老的老登登上花魁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