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
眾人聞言心中大駭，也顧不上震驚於李清河的壯舉，紛紛恨不得代替慕容臨姚去「自薦枕席」。
「聖主大人，我袁家四代入朝為官，家產良田不計其數，願用黃金為大人您塑其金身，還望准許我侍奉在您左右啊！」
「聖主大人，我干爺爺魏賢是那狗皇帝的近侍，我還有大用啊，您要沉就沉那個袁家小子，別沉我啊！」
「聖主大人，近侍說到底也只是個奴才，可我除了妹妹寡嫂姑姑還有個在後宮做貴妃的堂姐，能幫您挑撥後宮內亂啊！」
「聖主大人，我有八十歲臥病在床的老母親，還有嗷嗷待哺的兄弟姐妹，您把我沉了，他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
真吵啊，
「聒噪。」
李清河心隨意動，求饒賣慘最賣力的幾位士子直接不受控制地用腦袋撞擊青石，昏死過去。
場面一時鴉雀無聲，
李清河滿意地點了點頭，輕呼一聲：
「劍來！」
不知何處飛來一把寒光冷厲的利劍插在宋欽北身前。
「凡人，我給你一個機會。」李清河負手蔑視著下面的宋欽北。
「聖主大人，我宋欽北願棄暗投明，帶藝投誠，做您的馬前卒！」宋欽北看也沒看跟前的利劍，李清河的偉力早已令他膽寒，生不起一絲挑戰的勇氣。他賣力地叩首著，每一次都能在地面留下一抹鮮紅：
「大人，我剛剛可是第一個向您效忠的啊！」
「那又如何？先不提，我從未向你許諾過什麼。」李清河慵懶地合上了雙眼，好似這世上沒什麼能讓他放在眼中：
「就算我向你許諾了又如何？凡人的道德與規矩怎麼可以約束住神？神是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是以前的我所許諾下的承諾，也管不了現在的我。懂嗎，凡人？」
「啊？」宋欽北愣住了，他用衣袖檫去從額頭流下來，糊住雙眼的鮮血。抬頭打量著空中的李清河，似乎想將這個男人看得更明白些。
「凡人，快動手吧。」李清河不悅地開口，地上的利劍便主動飛到宋欽北的手中。
「我明白了。」宋欽北深呼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指握住了劍柄，喃喃道：「你這是要殺雞儆猴啊。」
「既然你不肯放過我，那我這隻雞，」宋欽北緩緩起身，運起真氣，面目猙獰地跳斬向空中的李清河，大喝道：「至少也要在你身上啄個口子！」
「大膽！」李清河睜開黃金豎瞳，駭人的氣場震盪著四周：「我好心賜你利劍，讓你自刎給你留個全屍。你竟敢對神揮劍，此乃大不敬，你已有取死之道！」
一道紅光從他雙目中射出，直直射向了斬向他的利劍。
紅光直接洞穿了劍尖，融化了劍身，將一臉驚容的宋欽北化作了飛灰。
「就這般輕易？」慕容臨姚愕然的看著在空中盤旋的灰燼，「一代武林名宿就像蚊蟲般，彈指可滅？」
「怎麼？你不滿意？」李清河讓慕容臨姚飄浮到自己身旁。他面容平靜地看著掃視四周，地上跪拜的士子們推諉著，戰慄地躲避著他的目光：「可是還要再送一些人下去？」
「不是，」慕容臨姚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您，很陌生。我從未見過您殺人。」
「捏死一隻螻蟻罷了，有什麼好上心的。」李清河看著地上的眾人，淡漠道：「他們就連讓我出手的欲望都沒有，實在是無趣。」
「聖主大人，」慕容臨姚指了指大廳角落昏死過去的鐵牛，開口道：「可否看著以往的情分上，救治一下這位。」
「憑什麼？」李清河轉頭看嚮慕容臨姚，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冷聲道：「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不是很合理嗎？神可以接受凡人的供奉，但祂從來都不會在意凡人的訴求。神是高高在上的，怎可被凡人裹挾？」
慕容臨姚聞言微微一怔，低首輕嚀道：「是，是臨姚僭越了。」
李清河微微頷首，伸出右手食指對大廳一揮，淡淡道：「走吧，該做正事了。」
說罷，二人化作一道流光向天空衝去。
啪嗒，屬官的官帽落到地上，他愕然地抬頭，恰好看到一旁的樑柱上幾乎細不可見的白痕，急忙大喊道：「別動！大廳被斬斷了，千萬別碰到柱子！」
嚇得剛剛起身的士子又重新趴到地上。
「還好我跪著，只斬到了我的官帽。」屬官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剛才好像有一個人沒有跪下。
他急忙轉頭看向一旁坐在座椅上的嚴松霖，「大人，可有恙？」
嚴松霖雙目無神地盯著二人離去的天空，失神道：「扶我起來吧。」
「諾。」屬官恭敬地走到嚴松霖身邊，低頭攙扶起他。
嚴松霖剛邁出一步，喃喃道：「好像，屁股疼。」
他轉頭看去，腦中最後的想法：「哦，原來我腿還沒動啊。」
……
城外山頭，
打坐療傷的仙兒調理好氣息，她取下耳中的棉花，摘下了蒙眼的黑布，緩緩睜開了雙眼。
突然，她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臉驚容，目光都變得呆滯。
她急忙戳了戳一旁的梅茂斌。
梅茂斌皺眉取下了耳中的棉花，開口道：「聖女，這『大圓鏡智』的傷需要封閉五感靜療。如若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還請不要打擾在下。」
「梅老，這傷會讓人出現幻覺嗎？」仙兒揉了揉眼睛，開口道。
「不會，只會讓你感到頭暈目眩罷了。」梅茂斌嘆了一口氣：「聖女你不用大驚小怪的，你只是受了點小傷，靜養幾日就好了。」
「那麼，梅老，我覺得，我們應該是遇到很重要的事了。」仙兒目光呆滯地看著空中，失神道：「揚州城好像要飛走了。」
「什麼？」梅茂斌聞言急忙扯下蒙眼的黑布，抬頭向空中看去。
恰好對上了那從雲中探出，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須似人、耳似象的龍首。
那雙黃金般的豎瞳自天上審視著地上的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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