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緩緩蹲下,撿起地上的弓箭,死死攥緊弓身,冷著臉默不作聲地朝大廳走去。🏆♤ ➅➈ˢ𝓱Ữ𝓧.c𝑜м ☯♗
她看著場上眾多驚疑愕然的面孔,向李清河問出了眾人的心聲:「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是什麼妖法?」
「我不都說了嗎,釣魚佬永不空軍的必備技能,下餌打窩罷了,專釣這種在天上飛的『六眼飛魚』。」 李清河隨意敷衍著柳青青,將沒了弓弦的玄鐵弓扔在大廳中央。
玄鐵製成的弓身在地上砸出一個坑洞,激盪起一陣煙塵。
李清河臉上掛著純真的笑容,對嚴松霖揶揄道:「老頭,想不到吧,誰說沒有弓弦就射不中靶的?」
「哼,你個粗鄙的蠻子,仗著一手西番的妖法便想在此作威作福。」嚴松霖冷哼一聲,示意一旁的屬官將地上的玄鐵弓收好。
這種殺伐重器都是在神機營掛了號的,壞了舊了都行,就是不能少了。要不然被政敵扣一頂「走私重器,通敵賣國」的帽子,就算是他這個揚州知府也吃不消。
嚴松霖緩緩起身,大聲解釋道:「本官自寒微而起,仕途也算多舛,你這種蠱惑人心的手段,本宮早就不知道在那江南白蓮教的手上領教過多少回了,都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障眼法罷了。」
嚴松霖心裡清楚,此時若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到時候一個蠻子力壓江南詩會的說法傳到愛面子的陛下耳中,自己怕是要去那嶺南毒瘴之地養猴子去了。
他看著遠處一片狼藉的靶場,便想先將此事定了性,於是冷聲道:「只有柳青青的靶上有箭……」
「這次是我輸了。」柳青青直接開口打斷嚴松霖的黑哨,朝李清河冷聲道:「不過,還有兩試呢,你我之間還勝負未定。」
「怎麼又是你?」李清河再次熄滅眼中的紅光,指著場上眾多的自詡文人的才子,揶揄道:「這麼多男兒,就讓一個女子跟我交手?贏了,我不光彩,輸了,我也……算了,我不可能輸的。」
台下眾人頓時坐不住了,紛紛向李清河下了戰書,
「這次的詩會就不應該讓你這種無趣之人進來。」
「你個蠻子,仗著武力來此風雅之地舞刀弄槍,可敢在詩文上與我等一較高下?」
「蠻子安敢放肆,可敢以筆墨為刀槍,以紙硯為戰場與我等論一論兵法?」
……
「開始亂起來了,全場的注意力也都在我身上,只是…」李清河看著場中的亂象,瞥了一眼氣定神閒的慕容臨姚,皺著眉心中不解道:「只是他們這個黑澀會怎麼還不動手?是還沒確定好賑災銀的位置嗎?我現在發飆的話,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肅靜!」嚴松霖冷著臉大聲喝道,他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對李清河冷聲道:「後兩試為步戰,馬戰,不知你們二人是否要比斗一番。若是無人參加,我們便直接舉行文試。」
說罷,對柳青青打了個隱晦的眼色。
「自然是要比的,」柳青青根本沒在意臉色變得難看至極的嚴松霖,而是用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李清河,開口道:「我們就先來比一比步戰吧。」
李清河摸了摸懷中好兄弟所贈的「會所貴賓卡」,嘆了一口氣,無所謂道:「行吧,無馬就無馬吧。」
嚴松霖看見面前二人完全無視自己,臉直接氣成了豬肝色,但想到了三皇子今早的囑託,他只能先將怨氣吞入腹中,踹了一腳一旁的屬官,咬牙道:「去,給二位準備兵器。」
「等等,」蕭明月放下茶杯,開口攔住往靶場走去的二人,勸解道:「今日主要是為了祭祀龍王,不宜見血,還請二位點到為止。」
「放心,我很有武德的。」李清河笑著應道。
柳青青聞言,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腰間的軟鞭,喃喃道:「大言不慚。」
……
正午的陽光被場地里的綠蔭剪落,灑落在靶場中央,
不過箭靶已經被撤去,反而多了兩個兵器架,說是武場倒是更加貼切一些。
「姑娘,你準備選把什麼武器?可不要讓著我。」李清河揮手輕笑著,純真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沒有經過知識的洗禮,如果忽略他背後那些寒光冷厲的刀劍的話,就是一名陽光開朗的大男孩。
柳青青看也沒看兵器架上那些五花八門的刀槍棍棒,直接手腕發力,快速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空砸出一聲脆響。
她將握著鞭柄的右手平舉在胸前,一臉正色道:「請賜教。」
李清河收起笑容,轉身看向兵器架,右手摸向了一柄最大最駭人的偃月刀。
他輕鬆將其提起,裝模作樣地舞了個刀花,收刀往地上一砸。
不遠處的柳青青只覺腳下一顫,她急忙開胯穩住下盤,手心已經不自覺布滿了冷汗。
「別緊張,我李…丁某的大刀不斬老幼婦孺。」李清河鬆手將偃月刀扔在地上,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分食羊肉時所用的佐餐小刀,眨眼打趣道:「可我丁某還有把小刀。偃月刀兒童版,請賜教。」
「你是在嘲諷我嗎?」柳青青直眉怒目地看著那把未成年小刀,手腕一翻,軟鞭直接抽向李清河。
啪,
軟鞭抽中了,
抽中李清河左手手心了。
李清河左手發力,輕輕一拉,
柳青青只覺軟鞭上有一股巨力傳來,直接拽著她向李清河飛去,
她驚呼一聲,趕忙鬆開軟鞭。
「藍銀纏繞!」
伴隨著一聲輕喝,柳青青覺得有一股微風迎面而來。
等她回過神時,自己剛剛鬆開的軟鞭已經物歸原主,正一圈一圈地纏滿她的全身。
「可惜了,你是我好兄弟的妹妹,我不方便一展畢生所學。」李清河嘆了一口氣,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面銅鏡,舉在柳青青面前,笑道:「我這一手刀法,不知姑娘你可否滿意。」
柳青青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還是那張因為長年練武而有別於大家閨秀的小麥色皮膚,
只是,那從未在意過的眉毛被修剪成了柳葉兒眉,那從未打理過,隨意披落在額間的劉海被修剪成了……
中分!
李清河再次笑道:「不知我這一手刀法,姑娘你可否滿意?放心,你哥哥已經付過錢了,出了個我無法拒絕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