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
巨船上,
佇立在龍頭上,張開雙臂的蕭逸風盡情享受著百姓頌讚。
「啊~」他發出一聲長吟,只覺得自己要顱內高潮了。
他高舉著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大聲笑道:「本宮乃是大周三皇子蕭逸風,這次我來揚州城只辦三件事,
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蕭逸風看著岸邊露出不解目光的百姓,知道這是他大收人心的好機會,他收起兩根手指,笑著開口:「本宮嫉惡如仇,對於犯事者不論親疏一視同仁,剛才的舵手就是個例子,這是第一件『公平』。」
說完,他高舉起刻有「先斬後奏」的佩劍,伸出第二根手指,笑道:「這第二件『公平』,就是本宮要重審冤案,凡是自覺有冤屈的,可以找本宮替你昭雪。」
這句話一出,岸邊的群眾沸騰了,一個個再次跪下磕頭,激動地落淚,高喊著「青天大老爺」。
「這些愚民,真覺得本宮有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泥腿子們都不會些其他詞嗎?張口閉口就是『青天大老爺』,我都聽厭了。」蕭逸風小聲的嘟囔著,他轉頭示意著侍奉在一旁的太監們。
一個老太監低著頭,快步走到蕭逸風身邊,小心翼翼地,生怕踩上龍頭,他用公鴨嗓向岸邊的百姓喊道:「三皇子來了,揚州城就太平了!三皇子來了,青天就有了!」
岸邊的百姓們面面相覷,再次跟著老太監,讚頌著蕭逸風。
蕭逸風滿意地點了點頭,舉起第三根手指,繼續開口:「這第三件『公平』,就是本宮要舉辦一次最盛大的『廣陵詩會』。父皇凡是遇上這種重大的盛事,最喜與民同樂,所以本宮決定,這次『廣陵詩會』不論身份貴賤,不論能力高低,不論是否有請柬,自覺自己有才學的,只要家世清白的,驗明身份後都可以來參加。」
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蕭逸風的身後。
文太來皺著眉頭,小聲開口:「殿下,此舉是否不妥,這樣很容易混進來刺客,二皇女可是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她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哼,」蕭逸風冷哼一聲,「我就是要把水攪渾,讓我那個好姐姐出手,她不出手,我哪有機會抓住她的把柄?此事,文叔你不必多言,我意已決。成大事者,不可惜身,況且我也是有後手的……」
……
岸邊,
唐婉兒指了指蕭逸風,一臉好奇地開口:「他就是二叔說的三皇子,看起來好像是個大好人誒,二叔為什麼要殺…嗚嗚…」
唐山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唐婉兒的嘴,小聲喝罵道:「你個瓜皮,想害死你爹嗎?這種事是能在大街上說的?」
在路人一臉驚疑的目光下,唐山捂住唐婉兒的嘴,直接把她拖到小巷子裡,從包里又翻出一顆木瓜,往唐婉兒嘴裡一塞,「吃吃吃,我就不信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吧唧吧唧」,唐婉兒像倉鼠一樣抱著木瓜啃,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唐山靠在牆上,下意識地想敲一下唐婉兒的腦袋,手伸到一半,想到了什麼,又收了回去,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個三皇子可不是好人,仗著皇帝寵溺,在帝都因為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不知道被多少大臣找皇帝告過狀了。他也聰明,只找沒靠山的下手,所以至今沒犯過什麼大錯,但是不管他是不是為了自污自保,他干下的混帳事換成普通人都夠他死一百回了。」
「至於你二叔,」說到這裡,他揉了揉唐婉兒的小腦袋,露出溫柔的目光,「至於你二叔,他跟三皇子是沒什麼仇怨的,但是他當初為了救你娘親,欠了下一個人情。所以這些年來都在外面還人情,他又是個耿直的性格,這是被人當刀使了。」
「爹,」唐婉兒放下了手中的木瓜,扯了扯唐山的衣袖,眼眶泛紅,委屈地開口:「我想娘親了……」
「你個瓜皮!嘶~」唐山氣得重重敲了一下唐婉兒的腦袋,然後捂住手指,罵道:「不要說的好像你娘親死了一樣好不好,你手裡吃的木瓜還是她種的呢。」
說罷,他靠在牆上閉目養神,想到了某個在木瓜地里勞作的身影,喃喃道:「我也好想蕭舞你啊……」
唐婉兒眼中閃過一絲少有的狡黠光芒,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又拎出一個木瓜。
「爹說木瓜有微毒,不許我多吃,但只要不被爹發現就不算吃了。」
想到這裡,唐婉兒嘿嘿一笑,手裡的木瓜一個沒拿穩,滾了出去。
「我的木瓜!」唐婉兒心中吶喊著,瞥了一眼還在閉目養神的唐山,心中鬆了一口氣,急忙追去。
人潮太擁擠了,對於有厚重前置裝甲的唐婉兒來說,更是一個挑戰。木瓜在前面滾呀滾呀,唐婉兒只能在後面追呀追呀……─=≡Σ((( つ•̀ 3 •́)つ 0
最後木瓜有驚無險地躲開了人群的踐踏,卡在了一個面具攤的桌腿上。
唐婉兒鬆了一口氣,低頭向那顆不安分地木瓜摸去。
「啊!」唐婉兒發出一聲慘叫。
因為一隻追雲靴先她一步踩上了木瓜。
「誒?這裡怎麼會有木瓜?」李清河一臉疑惑地看著地上的木瓜泥,又看看了一旁正準備用手去摳的唐婉兒。
他急忙抓住唐婉兒的小手,開口道:「姑娘,冷靜點,這玩意兒已經不能吃了!」
「你賠我木瓜!」唐婉兒蹲在地上,朝面前這個俊秀的短髮男子喊道。她眼中已經蓄起了淚水,顯然已經做好了一言不合就開哭的準備。
「好,你先起來。」自己理虧在先,李清河也沒有拒絕,他伸手扶起了唐婉兒。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身邊的面具攤,輕笑一聲,「正好,剛打瞌睡就來了枕頭。」
李清河直接扔給攤主一片金葉子,讓他把面具跟彩墨留下,早點收攤。
唐婉兒看短髮男子拿出一個獼猴面具,又用彩墨在上面細心勾勒著紋路,好奇地開口:「你在幹什麼呀,什麼時候賠我的木瓜?」
李清河又取出一片金葉子,細細磨成粉,勾勒在面具的的眼部,笑道:「我馬上要干件大事,這是在請神呢。我名行者孫,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唐婉兒。」唐婉兒悄悄用手指沾了一點金粉放在嘴裡,吧唧著嘴,似乎想品出什麼味道。
李清河看著她的小動作,揶揄道:「果真唐完了。」
「啊嘞?」唐婉兒一臉疑惑。
李清河笑了笑,轉而語氣認真道:「姑娘等會兒,還是早點回家吧」
「為什麼?」唐婉兒打量著男人手上,自己從未見過的面具。
「因為……」
……
「你從哪裡搞來這麼多面具?」唐山睜開雙眼,看著抱著一堆面具回來的唐婉兒,不解道。
對於自家女兒唐山心裡很清楚:唐婉兒抱著一堆吃的回來很正常,抱著一堆面具回來肯定有問題。不對,抱著吃的回來也不正常,因為路上就吃完了……
「是一個叫行者孫的人賠給我的。」唐婉兒隨意把面具丟在地上,一臉沮喪地開口。
「行者孫,沒聽說過啊…」唐山眉頭一皺,繼續問道:「他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讓我們早點回家。」唐婉兒心裡氣不過,一邊咬著面具一邊開口道。
唐山停下自家傻女兒的迷之行為,扯下她嘴裡的面具,開口道:「那他有沒有說為什麼?」
唐婉兒撓了撓腦袋,學著剛才李清河的語氣:
「我輩今日拔劍起,盡吐浩氣沖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