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仙被師父和師叔兩個人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就算想要說話都沒那個膽子,只能點頭承認,「您,您,您們這算得還真准,但是,但我事先聲明,我是在解除了封印後才確定我是重生的,不然都要被師父您老人家忽悠了。」
「我什麼時候忽悠你了?」金友發抬起手就又想在金一仙腦袋上拍。
金一仙卻是不服氣,「您一開始和我說那些只是我預知的未來中的一種可能。」
「我哪裡知道你預知的是什麼東西,整天魂不守舍的,為師只是開導你怕你走火入魔,倒成了為師的錯了?」
「是是是,不是離您的錯,您每天就知道閉關,我要是能找得到你才怪。」金一仙嘴上忍不住嘟囔。
「好啊好啊,你長大了比我厲害了,就開始和我頂嘴了!」金友發拿起自己的拂塵就往金一仙屁股上招呼,「我告訴你,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師父,我要打你你也不許跑。」
金一仙被他打得捂著屁股直喊痛,卻也不敢跑,「師父,您不帶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我會重生啊,是小千山施展的逆轉之術,我所能想到的可能也就只有,在我將成仙的機會換給小千山去投胎的時候,我與他的靈魂便交融在一起了,所以他重生了我也緊跟著重生。」
「你將成仙的機會讓給小千山去投胎?」
金友發停了手,看了眼顧天河,後者則是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先聽聽他是怎麼說的吧,師兄。」
金一仙見師父停手等自己解釋,便也只能老老實實把上輩子的事情說了,「事情是這樣的……小千山被金一狂騙了,我又傷了他的心,我是想要補救的,但是情況很複雜,師弟最後放出了上古魔尊,魔尊把他吃掉了,我想救他的靈魂,讓他去投胎,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
「唉……」金友發重重嘆了口氣,兩手捂著臉,道:「都是我的錯,我要是早些把金一狂的事情解決了,也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顧天河握住了他的手拍了拍,「但現在金一狂已經死了,總不會有比他或者更糟糕的事情了,如果有的話……」
「那就只有上古魔尊了……」
幾人只是想著,背後就有些發涼。
「算了,不想了。」金友發擺了擺手,「現下也想不了那麼多,當務之急是先把小千山的屍體找到,我有預感那屍體找不到會出大事。」
「您現在還能有預感嗎?」金一仙顯然不信,「師父,你都看不見了,還是別太相信你的預感。」
金友發眼角抽了抽,「仙兒,你上輩子做了掌門後是不是很欠揍?」
「還好吧,我上輩子給咱青城山賺了挺多錢,而且我還和劉家搞好了關係,劉明昌,也就是那個冷淵以後會是我的好友,他的徒弟以後是皇帝,娶了我徒弟金友財,也就是您友字一脈的小孫子,我作為師父算是皇親國戚啊……」
金一仙顯然是有些小驕傲的。
金友發靜靜看著他,突然開口道:「好了,我可以確定,這輩子你不可能是掌門了。」
顧天河點了點頭,「同意。」
金一仙臉上那股子得意勁頭立馬就沒了,「不是,師父,您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寶貝徒兒他就是和皇宮有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
金友發抬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上輩子你做掌門,我死了我也管不了你,你徒弟註定和朝廷有聯繫沒辦法我理解。」
「就是這樣的師父,所以……」
「但是現在我沒死,我不可能再讓你違背祖訓!所有和朝廷有聯繫的我都逐出山門了,你這不是讓我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金友發氣得用力拍了下桌子。
顧天河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師兄,我們現在就該將遺書寫好,掌門得是小千山的,不早些寫了,怕一仙到時候篡位。」
「哈?師叔,我是那種人嗎?」
顧天河:「如果是解封前的金一仙,我們可以相信,但解封後的金一仙,總感覺……」
金友發:「是個大騙子。」
顧天河:「果然時間是能改變人的。」
金友發:「嗯,成了大騙子。」
這倆一唱一和的,和老夫老妻一樣,金一仙被兩人說的都有些無地自容了,直接跪在地上,「你們這話說的……我知道錯了。」
金友發斜眼看著他,道:「知道錯還不快去追你師弟?未來的掌門人選你不在他旁邊巴結他,在這裡和我們訴苦做什麼?」
顧天河附和道:「在這裡訴苦沒用,完全是找罵。」
金友發:「大騙子。」
大約是對大騙子這幾個字免疫了,金一仙隨便師父怎麼喊自己,「我得陪著你們,你們身邊不能一人沒有吧?」
「我們兩人有手有腳要你陪嗎?大騙子。」
「師父,你……」
「我知你在擔心什麼,但你更應該擔心你師弟,按照你說的,他這輩子好不容易這麼陽光,你該讓他永遠生活在陽光下,不是嗎?」顧天河拉著金友發的手,很嚴肅地對金一仙道:「無論如何也不該像我和你師父這樣,我們在求一線生機,但你們卻還是滿滿的生機,一切都還來得及。」
金友發點了點頭,「禁地就算皆空開了,我們也不會讓你們陪著進去。」
顧天河:「那是我們要走的路,不是你們要走的路,所以陪著我們沒有必要。」
金一仙看著他們許久後,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我覺得陪著你們很有必要,既然重生了,就要做到上輩子做不到的事,我要確保你們萬無一失。」
「你是想通過氣運闖禁地?」
金一仙搖了搖頭,「不,師父,就算氣運加身我也闖不過禁地。」
「這禁地這麼厲害?」
「佛提樹很可怕,它吃人。」
金友發和顧天河皆是一震,「竟是吃人的?」
「是的。」金一仙用力點了點頭,「佛提老祖一生苦修降妖除魔只為成佛,但他太過偏執於成佛,以至於無法成佛,甚至於都無法成為一顆舍利子,化成佛提樹的他經歷風吹雨打千百年後,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他,入魔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上輩子,冷淵想在佛提樹下渡心魔劫,硬闖進了禁地,還押著我和小千山一起進去。」現在想起來,金一仙的身子都有些發哆嗦,「那絕對是噩夢,我從未見過一棵樹長那麼大,中間一個大人臉,上面掛滿乾枯的屍體,你一走進去,身子就會變得綿軟無力,它會慢慢纏上你包裹你,最後將你吸成乾屍。」
「那還去什麼?」金友發擺了擺手,「不去了,還不如回家養老。」
顧天河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師兄……」
「我可不願意你被吸成人干!我那麼好看的一個師弟,我還不如天天抱在懷裡等死。」金友發說罷,緊緊抱著顧天河,「我們怎麼也不能死那麼窩囊吧,你要和我一起死,我們就選個好看點的死法多好?」
「這……」
「先別急,我們直接求兩個人幫忙就行。」金一仙豎起兩根手指頭。
「哪兩個?」
「冷淵和沐晗。」
金友發差點沒坐穩倒下去,「冷淵惹不起,小沐晗現在才多大?先不考慮進去被冷淵殺掉的可能性,皆空知道了會直接殺到青城山!」
「但必須得是他們。」
「為什麼?」
「因為沐晗是舍利子,冷淵是戰魔後代,魔族不受魔化的佛提樹影響,舍利子能淨化佛提樹,他二人天生一對。」金一仙搓了搓手,「現在我們計劃一下怎麼偷小孩吧,師父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