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兄……」顧天河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又看到了插在肚子上的那把刀,他整個人都在發抖,「不可能,這,這是幻覺,我中了白蛇之眸的魅惑術,這都是幻覺,你那麼厲害……」
「你給我走開!走開!」韓千山衝過去,用力將顧天河推開,「師父,沒事的,只是一點刀傷而已,我給你縫合傷口,我有治癒符咒,我隨身帶著的。」
他抖著手將金友發的衣服撕開,卻發現師父的血變成黑色了,刀刃上有毒!是劇毒!
「師,師父,您,您忍一忍,我把刀拔出來,然後給你貼符咒,會沒事的,會沒事的,你忍一下,如果覺得痛就咬千山。」
韓千山一手伸到師父的嘴邊,一手緊緊抓著刀刃用力拔出來。
金友發悶哼了一聲,卻並沒捨得去咬小徒弟的手,他看著小徒弟,想要安慰他幾句,但白蛇的毒素來的太快,他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根本說不出話來。
「沒事的,師父,我帶了好多治癒符咒。」韓千山將治癒符咒飛快貼在金友發的身上,「千山不會讓你有事,這輩子您得長命百歲,千山要孝順您的。」
然而治癒符咒只能治療傷口,根本解不了毒,他發現師父的嘴唇已經變成深紫色,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而他根本不會解毒,只能在一旁束手無策。
「不,不要!師父你不要死,不該是這樣的,是不是小千山害了你?明明上輩子你活了很久的,為什麼,為什麼這輩子會這樣,師父你不要死,嗚嗚嗚,你不要丟下小千山……」大滴大滴的淚從韓千山的眼角流下,「我,我想到了,我帶您去找越家人,他們肯定什麼毒都能解,我們立刻就去。」
「讓我來。」顧天河想要上前,但韓千山卻緊緊抱著師父不讓他接近,「你走開!不許你接近我師父!不然我殺了你!」
「讓我救他,我救他,我求求你。」顧天河跪在地上,臉色刷白一片,他想站起身,但雙腿竟然害怕到發軟,他不再顧及任何形象,直接爬了過去,「讓我試試,我可以。」
「對,刀是你捅進去的,你一定有解藥!你把解藥給我!」
「我,我沒有解藥。」顧天河見金友發的臉已經透出死氣,他心急之下直接拉著韓千山的手把他扔了出去。
「你個混蛋!你要做什麼!放開我師父!」
韓千山直接一爪子過去,五道血爪印硬生生打在顧天河身上,顧天河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抱住金友發,低下頭便對著金友發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要渡生氣給金友發,這樣就還能撐一段時間。
「放開我師父!」韓千山見顧天河不鬆手,直接上嘴咬他,但他卻突然發現顧天河的頭髮白了好多,師父的臉色倒是好了不少,他停止了撕咬顧天河的動作,「你,你,你把生氣渡,渡給師父了?可,可明明是你捅的刀。」
顧天河低頭將耳朵貼在金友發的胸口,在聽到金友發的心跳後,他便全身卸了力氣,虛弱地靠在金友發身旁,「我說了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中了白蛇之瞳,我以為他是金一狂,他做事向來會留有後手,他有沒有和你交代過什麼?」
韓千山不情不願地開口道:「師父讓我聽你的話,還說讓你做掌門。」
顧天河抬眼看著金友發,伸出抖得不成樣的手去摸金友發的臉,「那他呢?他的毒用什麼可解?」
「師父已經看不見了。」
「什麼看不見?」顧天河的手頓了一下。
「他已經不能預知了,他說他只為自己算了最後一卦,但他沒說結局,只說讓我不要怪你,讓你做掌門。」
「不……」顧天河用力搖頭,眼眶通紅,「我不接受什麼最後一卦,我不接受!」
顧天河拉著金友發,讓他趴在自己的後背上,而後起身往前走,「去嶺南找越家人,他們一定能救他!」
「我,我,我想起來了!這個時間點,越家應該有人在這邊。」韓千山說完,手中的絲線便全數散開,「我們先回去,我讓屍傀幫忙去找。」
「你們還有命回去嗎?」金一狂笑著現身在幾人面前,「兩個半廢,一個手下敗將。」
「金一狂!」
「這樣吼我做什麼?這和你的形象不符啊,顧師弟,刀是你自己捅過去的又不是我。」
顧天河的眼睛氣到發紅,「我不該聽師父的話,該一早殺了你!」
「但你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怕是殺不了我了,反倒是我。」金一狂指了指顧天河幾人,笑道:「我能一下結果了你們,等金友發死了,他設在金一仙身上的防護也會消散,到時候我就去弄死那個讓我難堪的小混蛋!」
「你!」顧天河剛要發作,卻發現手裡多了一樣東西,是金友發的拂塵,「師兄?你……」
「怎麼?把我給你的劍扔了後就用起他的拂塵了?」金一狂自然也看到了顧天河手裡的拂塵,眼底閃過一絲不爽。
「我只用他給的東西。」顧天河握住金友發的手,將他交給一旁的韓千山,「照顧好你的師父。」
「你要做什麼?」
「殺了他,大家就都舒服了,早就該殺了他。」
「可是你。」
「你以為你是誰?還殺了我?」金一狂輕嗤一聲,「我送你們上路。」
「是我們送你上路。」顧天河拂塵一揮,人已經閃現到金一狂身前。
他的動作與金友發一模一樣,拂塵在金一狂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已然勾住了他的脖子。
「怎,怎麼……」明明金友發應當是昏迷不醒的,可金一狂卻發現金友發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沖自己露出那該死的笑,他動不了,只能親眼看著金友發的手穿過自己的眉心,「這不可能……」
「去死吧,師弟。」金友發如此輕聲說著。
「去死吧,師兄。」顧天河手上用力,直接用拂塵將他的腦袋給甩了下來。
「我可以不成仙,但你必須死。」
顧天河死死盯著金一狂的腦袋,在確定他尖叫著化成灰後,他脫力地跪在了地上。
「師叔!」韓千山扶著自家師父根本沒辦法再去扶一個。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快速出現在顧天河身後,扶住了他,「我只睡了一覺而已,就發生這麼多事?」
「師,師兄……」韓千山看著突然出現的金一仙,呆了一下,然後「哇」的一下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