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說，您問我什麼我都說。」水猴子跪在地上直給韓千山磕頭。
韓千山滿意地點了點頭，抬頭看著金一仙挑眉，一雙黝黑的眼睛亮亮的，還順帶著舔了舔嘴角。
金一仙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掏出了一顆糖放到他的嘴邊，韓千山嘴一張「啊嗚」一口把糖吃了，臨了還不忘舔兩下金一仙的手指尖。
「你倒也不嫌髒。」
「小殭屍不怕髒。」韓千山笑眯眯看著金一仙。
這話對於金一仙來說倒是很受用，因為剛剛莫水拉小千山手的時候，他可是看到了相當明顯的嫌棄。
他好心情地清了清嗓子，對一旁的水猴子說：「把你知道的關於河神的所有事情都與我說了。」
「河神他，就是住在摸魚村的一條魚妖，比我們這些水猴子要厲害一些，我們打不過他就要聽他的話，做他的手下，幫他做事。」
「那你們具體做的什麼？」
「也就是誘惑人到河邊給他吃。」
金一仙看了眼對面坐著的三人，繼續問水猴子，「你不是一直說他是河神嗎？河神還吃人？」
水猴子猶豫著不敢說，但被韓千山一個眼神瞪過來，立馬開了口，「他，他不是河神，摸魚村根本就沒有河神。」
莫生立馬坐不住了，「摸魚村如果沒有河神，那每次打雷後的金子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是，是……」水猴子抖著長滿了鱗片的手，指向乾豐，「金子都，都是因為他。」
「我？」乾豐用手指著自己，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裡寫滿了驚訝，「金子怎麼可能是因為我呢？」
「我，我不清楚，但確實是因為你，每次雷只要打到你的骨灰上，金子就會出來，是你給了摸魚村的人數不盡用不完的金子。」
「怎，怎麼會……」乾豐用力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一點都沒有印象。」
莫水卻在一旁很是驕傲地仰起頭，「不愧是我，請來了這麼厲害的道士，現在我們不僅僅知道我的未來嫂嫂是太子，還知道他才是河神，我們一直供奉錯人了，我們應該把嫂嫂供起來。」
然而一旁的莫生臉色卻變得非常難看，「殺那個河神的決定果然是對的！真正的神根本不可能需要童男童女作為祭品。」
「童男童女？你們……」瞬間明白了什麼的金一仙，手瞬間握成了拳頭，「你們還把童男童女給他吃？」
莫生皺著眉說：「村子裡每次打雷後沒幾天，就會獻祭童男童女給河神吃。」
「你們為了錢，真是瘋了。」
就算金一仙已經在這四年除鬼捉妖的事情里見過了各種人情冷暖，卻也還是覺得可怕。
莫水擋在莫生身前，急忙解釋：「這和我哥哥沒關係，哥哥他是不贊成這麼做的，但是阿爹他並不聽哥哥的。」
韓千山在一旁冷笑，「想也知道不會有人聽，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家孩子又能拿到錢，何樂不為？換句話說，就算死的是自己家的孩子，有錢了想生幾個生幾個，一個孩子而已，只要不培養出感情，慢慢就能習慣了，不是嗎？只是這些人沒想到，給他們金子的人根本另有其人。」
韓千山說話的聲音很輕，但他說的話就像是重錘一樣砸在莫生的胸口，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了來。
「人就是這樣貪婪的理所當然，你們也別把自己撇太清，現在你們不是還拿著這些金子和我們做交易？」
金一仙嘆氣：「你們甚至都不知道這金子是乾豐的催命符。」
「什麼？！」莫生感覺自己的心口再一次受到了重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阿豐他怎麼了？」
金一仙豎起四根手指頭問莫生：「我想問，你們村里是不是有四座雕像，分別是玄武朱雀青龍白虎。」
「是。」莫生道。
金一仙：「那就對了，你們村口是朝北的，北方擺放的是玄武，南方擺放的是朱雀，西邊為白虎，東邊為青龍。」
莫生：「是的。」
韓千山疑惑了，「師兄，這全部都擺反了，是逆四獸聚財陣，不是應該破財嗎？」
「你再想想。」金一仙用手指點了點韓千山的腦袋，「加上個養鬼邪陣做陣眼呢？」
「破財到鬼身上……」韓千山突然明白了，「本應該屬於鬼的財富和運勢全部被邪雷給劈了出來，所以這些錢都是屬於太子乾豐的！」
「就是這樣。乾豐每被劈一次，身上的所有運勢財富都會被劈出來散落在河裡，直到完全他變成厲鬼為止。」金一仙又拉開乾豐的手仔細看了看，「我不知道你被雷劈了多久，但我知道你再被劈個兩三次，就真的要變成厲鬼了。」
乾豐一時間接受不了那麼多，整個人懵懵地看著金一仙，問：「可是，我被雷劈不是渡劫嗎？」
金一仙看著他，覺得他極為可憐，「那個魚妖都不是河神了，他自然是騙你的，劈你的是邪雷，你每被劈一下，神智便喪失一分，你就沒有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想要吃人嗎？」
「我，我……我有好好克制，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因為我天生壞種，所以……」乾豐顫抖著手捂住臉，但隨後他的眼睛竟然亮晶晶地看著金一仙，「所以，我，我不是天生壞種嗎？我與阿生是可以在一起的，對嗎？」
「啊？」金一仙撓了撓頭，看向韓千山。
韓千山則直接向他聳了聳肩，然後對了對兩個大拇指，「沉浸在情愛中的人，思維都是很跳脫的。」
「看樣子是的。」金一仙很是認同，而後向乾豐點頭，「你是純善之人，只是因為邪雷才會想要吃人，你與他挺有夫夫相啊，而且性格上也很互補，在一起是可以的，但你們一個人一個鬼，確定要在一起嗎？」
「當然確定！我只要他！」莫生直接「咚」的一下跪在地上，「還請道長救救阿豐，只要你能救阿豐，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阿生，你別跪，男兒膝下有黃金！」乾豐想要將莫生拉起來，但莫生的膝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拉不動。
「嗯……」金一仙兩手捂著韓千山的耳朵問莫生，「你長得很壯實啊，還是處嗎？」
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