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以被曝出整容醜聞的第五天,網絡上的熱度漸漸開始淡下,關於媒體扒出整容世家出身的話題字眼也不再出現在熱搜榜上,而她的微博工作室始終保持著沉默,連一條聲明都沒有發。
而關於這次醜聞另一位被牽扯進來的
賀青池經紀公司倒是突然發出律師函,要告幾個造謠帶她免費出場的媒體營銷號。
網上熱火朝天吵了第七天後,賀青池的微博下終於平靜了,而她這些天待在溫樹臣的私人豪宅什麼地方都沒去,早上醒來,慢悠悠地在後花園逛了一圈,又臨時起意,決定讓保鏢送自己去醫院一趟。
外面天氣漸漸轉涼,賀青池拋棄了她喜歡的旗袍,而是從衣櫃裡選了一件淺色毛衣和針織百褶裙,很保暖又柔和的打扮,同時還顯出身材玲瓏曲線。
這麼有求生欲,也是因為前兩天溫樹臣明里暗裡的提醒她深秋了要注意保暖。
賀青池空閒時喜歡在家裡穿旗袍,白皙的腳踩在光潔的地板上走來走去,也懶得穿鞋。
平時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溫度冷了就開暖氣,只要不出門,別墅里總不能看凍到她。
而這一幕落到溫樹臣眼裡,就處處開始挑刺,就跟個槓精一樣。
賀青池被說的次數多了,也就沒繼續光著腿。
車裡。
她安靜坐在后座,側臉看向窗外的街景。
才剛出門不久,溫樹臣的電話便打開,許是有先見之明知道她可能會假裝沒聽見,直接打到了保鏢的手機上。
「太太,溫總的電話。」
賀青池接過手機,也先不說話。
她聽著溫樹臣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管家說你出門了」
「嗯」
「有穿外套嗎」溫樹臣擔心她要漂亮,穿著一條裙子就出去。
賀青池是沒有穿外套,卻穿著薄毛衣,精緻的臉蛋沒有表情「我穿羽絨服出門的。」
溫樹臣聽出她語氣里的故意,也知道念多了招人煩,話頓幾秒,說「我是怕你生病。」
看吧。
婚姻里需要磨合的地方來了,賀青池指甲去刮著車玻璃,慢吞吞的說「你真是連我一根頭髮絲都要管,比我爸還難招架。」
安靜一秒,溫樹臣嗓音又傳來「你天天晚上十點後洗頭髮這個習慣也要」
才不聽他說完,賀青池就把電話掛了。
她把手機還給保鏢,剛好車子也開到了醫院門口
舒桐以入住醫院的那一層依舊是被保鏢重重守著,記者和媒體都不讓靠近,娛樂圈內有同行想要過來探病的話,也要提前問過她經紀人的意思。
賀青池身份特殊,她不打招呼就來也沒人敢攔,乘坐電梯直達了所在樓層。
沒有碰見舒桐以那位經紀人,倒是看到病房裡溫越的身影。
賀青池這次沒有看成是溫樹臣,倒不是因為溫越改變穿衣風格了,他依舊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裝,白襯衫搭配格紋領帶,身姿悠閒坐在沙發上就仿若是個十足紳士的貴公子,只是提前身邊沒有被保鏢左右夾擊著,像是看慣罪犯的話。
她人都來了,也沒有因為溫越而避開的道理。
白皙的手,輕輕抬起敲了一下門。
舒桐以很不待見溫越,也導致賀青池沒來之前,病房都是分成兩個世界。
她走進來後,才打破了這個氣氛。
病房裡安靜無言的兩個主角,視線齊齊的望過來。
賀青池也不避著,走到了病床沿前,視線看到四周角落處堆滿了新鮮的花和水果,一邊坐下,一邊很沒誠意的說「猜到你粉絲肯定會送禮物,我就不多此一舉了。」
舒桐以臉色還有些蒼白,慢慢地起身靠坐在床頭。
賀青池還伸手拿了個蘋果,眼角餘光掃一眼溫越,問的是舒桐以「他怎麼在這」
「每天都會來一下午,已經連續快一周。」
舒桐以聲音異常冷靜的說「是溫樹臣派人把他送來的。」
賀青池心裡猜到什麼情況了,表面上笑了笑「我還想沒人陪你解悶呢,今天來做個好心人,沒想到溫越這麼懂事。」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卻連眼神都不給坐在旁邊沙發處的溫越。
擺明了他如今在溫家失勢,被溫樹臣所牽制。
否則,又怎麼會區區被保鏢壓在病房裡,去浪費時間陪一個看不上眼的女人。
舒桐以也知道幕後放她整容黑料的是溫越,毫無懸念跟賀青池站在了統一戰線。
面對這兩個女人的有心挖苦,溫越面不改色,語言上甚至有些輕佻「我那位弟弟,是怎麼調教的你們妻妾和睦」
賀青池看他礙眼的不行,唇角勾起細微冷冷的弧度「我看你要被斷兩隻手才長教訓。」
話音剛落。
一旁奉命看管溫越的保鏢當真了「太太,他的手養好了,您現在想先斷哪只」
「」
病房氣氛一靜。
許久都沒露出笑臉的舒桐以,竟笑了。
賀青池不主張血腥的鬥毆行為,也就是嘴巴要占個贏字,面無表情的說「你把他拖出去。」
溫樹臣派來的這麼保鏢是個耿直的性格,為難情道「溫總吩咐過必須要讓溫越每天在病房裡陪舒桐以小姐一下午,晚上六點才能送他回老宅。」
「我不用他陪了,讓他走。」舒桐以這些天也看夠溫越了。
被兩個女人同時嫌棄的溫越「」
他倒是姿態沒有半分受人控制的落魄,起身間,長指還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番西服,深沉的眸色直直朝側對著他的賀青池。
賀青池察覺到他的視線,轉頭看過去。
溫越突然壓低聲,字語行間意味極深「我現在是在溫家敗了一時,也會有東山再起之日。」
不等賀青池開口,這個男人已經漫不經心的走出去了。
「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舒桐以的話突然傳來。
賀青池不再留意溫越離開的身影,而是對視了這個女人的視線。
舒桐以不會看錯,表情冷清地說「他的眼神帶著深藏不露的刻薄與狠戾,看你的時候,這些都沒有了。」
「你要想挑撥離間,這些話說給溫樹臣聽才有效果。」賀青池聽了沒什麼反應,卻把手中的蘋果給放下。
舒桐以表情微變,手指覆在自己手腕處的繃帶上。
溫樹臣是在她割腕那晚來了一次,後面就再也沒有現身。
舒桐以也心知肚明,他是沒有過來探病的必要了,除非自己躺在了停屍間,否則又有什麼理由要求他來醫院
「我今天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你想死的樣子,看著好像氣色還挺不錯。」賀青池打量舒桐以的美人臉,是沒什麼血色,卻也不憔悴落寞。
她沒見過這方面疾病的患者是什麼樣的,隔了好幾秒,又問「你該不會是裝的吧」
舒桐以被她三言兩語弄的無言可對,最終冷著聲說「我就算不想死,也能被你氣死。」
「你喜歡我的男人,我禮尚往來氣你一番。」賀青池覺得很合理,唇角帶著笑,看不出正常的喜怒情緒。
「你懂不懂這叫情敵之間的撕逼」
舒桐以「」
半響,她調整好情緒,以免真的被賀青池幾句話給氣出病「你到底來做什麼」
賀青池把旁邊粉絲送的卡片拿過來看,慢悠悠的說,聽不出是不是隨口應付的理由「來聽你講故事的。」
舒桐以抿起蒼白的唇,說出來的話靜得發沉「溫樹臣沒告訴你」
「他尊重你的個人隱私,只說了一小部分。」賀青池看完卡片,說話間,又塞回了玫瑰花里。
舒桐以長時間沉默了很久,這七天來以為網上的整容風波牽扯到了賀青池身上,溫樹臣應該會把她最不堪的一段過往都告訴這個女人。
她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深夜時躺在病床上反覆難眠。
誰知,終究說她還不夠了解溫樹臣的為人。
幸而賀青池也不是那種為了擊敗情敵,就大事宣揚甚至是把舒桐以整容黑歷史掛在嘴邊,一遍遍提醒著的女人。
她沒有輕視舒桐以的意思,只是看網上風波過去好些天了,這個自殺住院的女人情緒八成也穩定的差不多,抽個空,過來表明了態度「下次你再割腕時,提前告知一下你的經紀人,別再喊溫樹臣過來,他的合法太太姓賀,不姓舒。」
「我沒有想自殺。」舒桐以被她說的感到很難堪。
「你割手腕玩」賀青池懂了,又說「那讓你經紀人在旁邊看著吧,溫樹臣才沒空。」
舒桐以四肢冰冷,下次不可能在通知溫樹臣。
賀青池見話已經帶到了,站起身準備走人。
這時舒桐以的聲音先一步傳來,又成功止住了她的腳步「你不是要聽故事」
她表情遲疑了會,其實剛才也是隨口一說的。
沒有強求舒桐以願不願意把自己的過去說出來。
畢竟誰還沒點不想見人的故事了
賀青池坐回椅子,在聽故事之前,她清喉嚨道;「你可以不說。」
「真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