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說不說

  「你不說?」

  魏烈陽猛地被推到臥榻上,臉上一片吃驚,他真的是越來越摸不明白思追的想法了,自從自己回來後,思追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紅著臉予取予求,任他欺負的人了。

  思追~你變了~

  在魏烈陽哀怨的目光下,藍思追笑容越來越大,上前扯住魏烈陽的腰帶,輕輕一拽,外袍鬆散開,藍思追又拽住魏烈陽的褲腰,一下子沒拽下來。

  「你要幹什麼?!」魏烈陽死死拉住褲腰帶,聲音顫抖,眼神驚恐,活像是一個被登徒子欺辱了的良家女!

  藍思追嘴角翹起,露出一個笑,魏烈陽猛地晃了一下。

  下一刻,他就怔住了。

  藍思追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衣帶上,一件又一件輕薄的衣服跌落在地上,一個白皙的赤足從凌亂的衣物中踏出。

  坐在榻上的魏烈陽身上血氣翻湧,眼神越發晦暗,聲音低啞,「欠*了?」

  藍思追眉尖一抽,眼裡閃爍,動作卻絲毫不停,穩穩的上了魏烈陽的身,再次把骨節分明的手放在剛剛扯不動的地方,輕輕一拉,這次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褲子輕輕鬆鬆的掉了下來,藍思追的手撐著魏烈陽赤裸的胸膛,雙膝跪在榻上,輕輕一坐,他嘴裡不由的溢出了呻吟。

  魏烈陽瞳孔猛地一縮,抓著被褥的手青筋勃起,眼底欲色翻騰,「你自己送上門的,可別後悔。」

  ……

  紅帳翻浪,破音靡靡。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終於響起了說話聲。

  麝香四散,兩道人影交纏在凌亂的榻上。

  「現在能說了吧?」藍思追眼角潮紅,身上布著密密麻麻的吻痕與咬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不說嗎?」魏烈陽渾身散發著饜足的氣息,像一隻吃飽了的豹子,把藍思追攬在懷裡,輕輕揉著他的後腰,另一隻手懶洋洋的撩起一縷藍思追的墨發把玩著。

  思緒開始發散。

  ——

  「你要同心蠱?!」苗阿迢滿臉驚訝。

  不怪他這麼震驚,同心蠱是苗疆一帶獨有且難得的一種蠱,以心頭血為引,飼養蠱蟲,被子蟲寄宿的人不能夠傷害掌控母蟲之人一分一毫。

  這不僅是潛意識,就算是死後化作冤魂惡鬼一樣管用,只要你的身體裡蠱蟲還在,就不會失效。若是下手傷人,不但傷不了掌蟲之人,還會遭到反噬,將傷害如數打到自身。常用於控制有潛在危險或者不太聽話的人。

  因煉製條件艱難,而且作用有限,只能阻止這個人不直接對掌蟲之人下殺手,但是若是讓別人代自己下手,也不算違背,不會觸發子蟲。可見其雞肋。故已經有些不聞於世,接近失傳了。

  「嗯,你能不能搞出來?」魏烈陽指關節輕叩桌子,震的杯中的茶水輕輕晃動,泛起漣漪。

  「能倒是能,我是家中最後一個後人,蠱書在我手裡,但是恐怕要費些時間。」苗阿迢思索片刻,給了回答。

  「多久」魏烈陽眼裡有些急,但還是耐下了心,他知道這件事記不得。

  「嗯~一年?差不得了,到時候不是仙門大比嗎?我去尋你。」苗阿迢信心滿滿,他的制蠱天賦整個苗疆無人敢稱其上,一年時間足夠了。

  「好,我走了。」魏烈陽打了個招呼,站起身離開了這間不打眼的小客棧。

  細細的雨絲打在臉上,不痛,很涼爽,他回頭看了看二樓開著窗的房,苗阿迢抱胸站在窗前,笑著擺了擺手。

  說起來都是緣分,他在亂葬崗里救了傢伙,當時苗阿迢要進去尋一味極陰極煞的草藥,不顧亂葬崗的赫赫凶名,十分頭鐵,一個人就進來了。要不是魏烈陽,他早就進了一個凶鬼的嘴了。

  一人修詭,一人練蠱,魏烈陽也算有了個伴,天天沒事和苗阿迢拌拌嘴,你罵我我罵你,這陰森的亂葬崗里也有了幾分人氣。一周後,苗阿迢找齊了要的東西,魏烈陽送他走了。

  二人再見時魏烈陽已經入了姑蘇,與藍思追整日形影不離,他那時發現了自己心裡的一點苗頭,日夜不安,難得有了一個喜歡的人,少年心性作祟,總想將他藏起來,只屬於自己,但是藍思追修為未必低於自己,況且自己已經受制於人,在雲深不知處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藍思追。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用蠱。

  沒有人可以發現,無聲無息,他原本想用情蠱,讓藍思追主動靠近他,迷戀他,但是中情蠱之人極難控制,隨時可能做出什麼與平日大相逕庭的事,而且反噬極強。魏烈陽便放棄了這個蠱。

  但是魏烈陽想起了苗阿迢在亂葬崗時和他說的一種蠱——同心蠱。

  如果給藍思追餵了同心蠱,就算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藍思追也不會打殺他,依藍思追的性子,他也不會將自己做的事情告訴長輩,他不願意讓長輩為自己的事煩心勞力。

  魏烈陽在相處的這段時間,幾乎摸透了藍思追的性子。可以說這個辦法是最好的,雖然有點下作,但是自己反正也不是君子,已經越來越失控了,他等不及了。

  ——

  魏烈陽眸底暗沉,這場會面無人所知。

  雲深不知處。

  仙門大比已經結束了一個月了,魏烈陽與苗阿迢接頭,已經拿到了蠱。

  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後。

  魏烈陽為已經暈過去的藍思追清洗了身體,塗了藥,這種事做多了他也得心應手起來。

  乾爽的床榻上,藍思追裸著身子,錦被堪堪遮住風光。

  眼眸緊閉,睡得正沉。

  魏烈陽站在榻前看了許久,睫羽輕顫,終於視線垂落,看著自己手裡攥著的黑玉瓶。

  反正自己就是個小人,何必猶豫呢?

  魏烈陽自嘲的笑了笑,走上前,打開瓶口,兩隻通體赤紅的蟲慢慢爬出瓶沿,一大一小,纖細的觸角不斷抖動,黑褐色的眼。

  魏烈陽捏住了它們,看了看,垂下頭,在藍思追瑩白如玉的小臂上放了一隻。

  那隻蠱蟲觸角抖動的越發劇烈,很快沒入了身體,消失不見。

  魏烈陽看著自己手中僅剩下的一隻蠱蟲,眼神冷漠,放到了手上,沒了蹤影。

  ——

  「就是這樣。」魏烈陽語氣平淡,沒有起伏的講完了這個故事。

  「你為什麼最後改變了主意?」藍思追眼神莫名,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因為我愛上你了」魏烈陽嘴角浮起一個清淺的笑意,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讓他把母蟲給了藍思追,子蟲留給了自己,成為了愛的俘虜。

  在那次圍剿亂葬崗,被控制後將劍送進了自己的心口。

  他無數次感激自己曾經的決定,如果那一劍刺的是藍思追,他想想都要瘋了。

  魏烈陽捏起藍思追的手,一個輕觸,在掌心留下一個吻,「我是你的俘虜。」藍思追的一個睡顏就讓他潰不成軍,繳械投降。

  觸電般的感覺,藍思追扳過魏烈陽埋在他頸窩的臉,正正對視著,眼睛漾著水光,嘴唇輕啟,「我也屬於你。」

  一個濕漉漉的吻。

  「我們結親吧」藍思追的聲音仿佛天外來音,讓魏烈陽腦子怔住了。「你說什麼?」

  「結親,我們拜堂,就像凡間哥一對平凡夫妻一樣」藍思追眼睛亮若燦星,語調輕快,「不需要別人觀禮,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只要是你就好。」

  「好」魏烈陽看著藍思追的眼眸,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