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突然射過來的子彈,對耿峰造成很大威脅。└@ ┘耿峰趕緊把手電關掉,就地一滾,躲過了特工的再一次射擊。他閃身進一個暗處,半天沒敢動彈。在情況不明之下,他沒敢冒然出擊。
耿峰心中暗想,敵人看來真是盯上這個雷達站了。目前,他只發現眼前有一個敵人。至於敵人來了多少,現在何處,準備接下來幹啥。這些,他都無從知曉。
這時,山下槍聲大做。
耿峰這才知道,不光是山上只有這兩個敵人,山下不定還有多少敵人在襲擊,不然的話,槍聲也不會這麼緊。他想跑下山去支援,可眼前的敵人解決不了,他就哪都甭想去。何況高聳著的雷達天線還危在旦夕。
耿峰急了,突然從地上躍起,朝著雷達下面這個敵人連開兩槍。
別看耿峰開槍了,但他還真是投鼠忌器,但心別把雷達打壞了。所以打的也不是那麼准,火力也不是狠猛。
可這個特工卻不管這些。你怕打壞了,我正巴不得呢!打壞了,還剩得老子去點燃炸藥。因此,特工順著手槍亮光方向,又是兩個點射。
「噠噠噠」飛過來的子彈,在耿峰身邊噗噗鑽入地中。
還好,耿峰開槍後,迅速向旁邊一滾,這才躲過一劫。
一個想上去,一個拼死抵住。兩下里長短槍在漆黑的夜中開始了對射。
不但耿峰急,這個特工也著急。他急著要把導火索點燃。可耿峰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等這個特工槍聲一停,耿峰馬上跳出來開槍。
此時,耿峰也意識到了,敵人很可能在雷達天線下面安裝了炸藥。因此,在沒能排除之前,決不能給這個敵人留下一點空餘時間。
耿峰雖然用手槍粘住了這個敵人,但他還惦記著山下的那些戰士。急歸急,氣歸氣,可他在沒有消滅這個敵人之前,就不可能抽身跑下山去。
這時,山下的槍聲漸漸稀落。耿峰不知是敵人被戰士們消滅,還是雷達站被敵人攻破。但從遲遲沒有援兵上來的情況分析,山下可能凶多吉少。
耿峰把心一橫,別的先不顧了,先把眼前的敵人幹掉在說。決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讓敵人把雷達給破壞了。
可是,雷達就在高高的水泥台子上面,通路只有一條,卻被敵人死死守著。想上去,就得想個法子。
台上台下打了一會後,耿峰發現這裡真的只有一個敵人。
耿峰心想,一個敵人就好辦了,消滅你個龜兒子,看你還能炸的了雷達不?耿峰這樣想了之後,便向敵人連開了兩槍。趁著敵人躲避子彈的空當,耿峰快速向水泥台下滾去。
越軍特工躲過飛過來的子彈後,迅速朝著耿峰火力暴露點,又來了一個長點射。
「叭叭叭」打在石子上的子彈飛花四濺,耿峰隱藏處的草葉被打的四處橫飛。這個特工打完後,稍稍等了等,並沒見耿峰進行還擊。這一下,這名特工算是心裡有底了,估計自己這個突然出手,已經把對方幹掉。他這才從容地站起來,想要把安裝好的炸藥點燃。
上面導火索點燃了。
下面耿峰悄悄向上摸。
為了能給自己留下充足的時間,這名特工安裝的導火線也足夠長,完全有自己跑出安全距離的時間。
特工剛站起身來,轉身想跑下台階,卻發現耿峰已經持槍對向他。特工見自己跑是跑不掉了,索性就要跟對方同歸於盡,絕不能讓中**人把剛剛安裝好的炸藥破壞掉。於是,這名特工飛身向耿峰撲來。
耿峰手裡的槍連續響了兩聲。
「叭、叭」兩顆子彈射穿了特工身體。距離太近了,憑著巨大慣性,耿峰完全做的到。
這個特工雖然被擊中,但他飛撲的方向還是沒改變,繼續朝著耿峰壓過來。這要是給碰上了,剛剛跳上台階的耿峰非得給砸下去不可。
耿峰向旁邊一閃,麻利地躲了過去。
殭屍一樣的特工沒有了支撐,又是一個喪失掉生命的重體。在慣性下,如同一根斷絕了的枯木,直直地從高高的台階上拋了下來。
敵人是掉下了台階,可那個炸藥包的導火索還滋滋冒著火花。
「不好,敵人要炸掉雷達。」
耿峰意識到了眼前危險後,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一把拎起了敵人放置在雷達天線基座上的炸藥包,轉身向台階邊緣跑過去。
耿峰一側身體,手上加勁,猛地一輪,本想把炸藥包扔的更遠一些。可他在用力之後,便覺得胳膊鑽心痛疼,不管再怎麼發力,炸藥包還是沒能飛出安全範圍。
此時,他還不知道胳膊在什麼時候受了傷。
炸藥包一落地,轟然爆炸。
近距離爆炸產生的巨大氣浪直撲耿峰。
「哐」的一聲,耿峰被重重的丟向雷達底座,頓時被撞的昏了過去。
從山下趕過來的陳洪水聽到暴炸聲後,心裡一陣高興,滿以為那兩個特工得手了。可他跑近了一看,雷達仍立在山頂。雖然不轉了,但還挺立在那,再看看兩個派上來的特工一個沒有。
「這是怎麼會事?」陳洪水頓時便懵了。
雷達天線沒有被炸倒,說明炸藥沒成攻。那麼兩個特工幹什麼去了?
陳洪水一邊向上跑,一邊警惕地向四周搜索。
此時,在雷達天線附近,除了燃燒未盡的草葉和那沒有消散的裊裊煙霧後,什麼都沒有。
這裡到底是怎麼會事?怎麼連個人影不見。
時間緊迫,不容陳洪水多想。他知道耽擱久了,中國援兵一到,他們這夥人別說再想幹什麼事,就是跑都困難。別看山下的機房毀了,可雷達天線還在,這也不能算是徹底把雷達站毀掉。要干就乾淨徹底。
想到這之後,陳洪水也不管其他人了,連著幾個健步便躥上了台階。
陳洪水一上來,馬上發現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耿峰。他用手電光在耿峰身體上照了照。看見耿峰滿臉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燒壞,人一動不動。因此,他以為耿峰死了,所以連過去看都沒看,就竟直跑到雷達基座下。
陳洪水對一個特工說,「看看他死了沒有。」
這時,被炸藥包汽浪掀翻後,又撞昏過去的耿峰還沒有完全清醒,但他在淺意識中已經模模糊糊意識到有人上來了。於是免強睜開眼,想看看上來的是什麼人。如果是自己人,那就萬事大吉,如果還是特工,自己還要堅持到底,決不能讓敵人把這裡破壞掉。
在耿峰的模糊目光中,耿峰發現上來的幾個人全都是黑衣,立時意識到情況不妙。還沒等他完全把眼睛睜開,就見一個特工朝他走過來。這個特工在他身旁站住後,用腳踢了下他的腿。見耿峰沒動,那個特工朝著陳洪水說了句越南話,「被炸死了。」
「好了,不用管他了,趕快裝炸藥。」陳洪水催促。
另一個特工從背囊中取出炸藥塊,在雷達天線底座上又開始進行安裝。
此時,耿峰的手槍早就不知被炸往了何處,他現在可是赤手空拳。想想自己的實力,而且還受了傷。就是想站起來跟敵人拼鬥,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也抵不過四個特工。並且,這些特工們身上都帶齊了武器。
沒辦法,耿峰只好繼續裝死,他想以此來迷惑敵人,尋找可靠時機。
為了不讓敵人發現他還活著,耿峰身體一動不動,只把眼睛眯成細縫,尋找特工可能出現的任何漏洞。
過了一會,安裝炸藥的那名特工把槍放在了地上,開始集中精力去擺弄炸藥,他真把耿峰當成了一個不會喘氣的死人
而此時,陳洪水則站在一邊,不時地用目光向四處查看。他把心揪到了極點,不時催促裝藥的特工快點,唯恐這時有中**人衝上來。而另外兩名特工,也非常警惕地注視著周圍。
耿峰見沒人注意他,自以為機會來了。於是,突然起身一躍撲向那支衝鋒鎗。
陳洪水忽覺身邊一陣風起,急忙把頭轉過來,這才發現耿峰還活著。這要是出現什麼差錯的話,他非得把前去查看耿峰死活的那個特工掐死不可。誰讓你做事不認真。
陳洪水不等耿峰開槍,掉過槍口直指過來。
耿峰雖然把槍抓到手,但被拉槍拴的時間給耽擱了,速度下還是沒陳洪水來得快。
耿峰一見自己不能搶到先機,便迅速持槍閃到了裝藥的那名特工身後。拼著他身力氣,一把將這名特工拎了起來,他想借著特工身體躲過陳洪水一擊。
這時的陳洪水也非常擔心耿峰有了掩護後和他們糾纏下去。心說,「兄弟,對不起了。」一扣板擊,從衝鋒鎗的槍口裡立即射出一串子彈,直接鑽進了這名特工身體。
這名特工眼睜睜地看見陳洪水朝他開槍,驚的睜大眼睛直楞楞瞪著陳洪水,連想用手指一指,罵一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張大的嘴撐了好半天,還是沒放出聲來。驚恐的眼睛中流露著憤怒、失望、痛恨萬種複雜表情,這才痛苦地閉上了。但此時,在他的身體上,開始有濕露露的液體呼呼向外流。
那是鮮血,是自己人槍擊後打出的來的。因此,他臨死都不甘心。
這個特工被打死了,身體也迅速下墜。這讓本想用他來做掩護的耿峰突然便暴露在陳洪水的槍口之下。
耿峰萬萬沒有想到,陳洪水竟然狠毒到敢對自己人下手。
距離太近了,陳洪水又是先發制人。耿峰一點防備都沒有,雖然手裡也握著槍,可終究沒找到反擊的機會。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陳洪水一不做二不休,他找的就是耿峰這個露洞。於是,陳洪水一扣板擊,第二個點射又從槍口中冒出來。一串子彈快速鑽進耿峰胸膛。
隨著「噗噗」幾聲悶響之後。耿峰一捂前胸,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槍也丟在了地上。
此時,耿峰還有一息尚存。人已經快不行了,但他還想拼命掙扎著去檢掉在地上的槍。他努力向前伸了伸胳膊肘,但沒能夠著。
陳洪水飛起一腳,將槍踢開。接著,他又朝耿峰頭部補了一個點射。耿峰這才頭一歪,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陳洪水的不管不顧,也著實惹惱了旁邊的兩名特工。
陳洪水打死的可是他們朝夕相處的戰友。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戰友沒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了陳洪水的槍口下。在親歷目睹了陳洪水的殘忍後,兩個特工先是驚呆,繼而是憤怒,想都不敢想,這就是他們自己的軍官所為。
兩個特工對視一眼後,突然一拉槍拴,不約而同地把槍口對準了陳洪水。
「你們想幹什麼?」陳洪水看見特工把槍對準了他,先是一楞,繼而驚慌地問。
「他是我們的人,你怎麼朝他開槍?」一個特工發急地說。
「情況特殊。不這樣做,你我都沒命。」陳洪水咬牙說道。
陳洪水沒有在基層呆過。當然不了解基層戰友之間的情義。滿以為戰爭是殘酷的,根本用不著講什麼感情。只要對己方有利,就應該在所不惜,什麼事都能幹。不僅對敵人,對自己人也該如此。只要勝利,不要生命。因此,陳洪水在這次出來執行任務過程中,一直認為自己是上級派下來的,只要出於戰鬥目的,怎麼做都行,只要能完成任務,做錯了也不算出格。
「老子把你幹掉了,也能完成任務」說急話的還是這名特工。
「別胡來。」陳洪水看著逼近的槍口有些怕了,「你們要是敢對我下手,回去你們就是判國者。」
聽到判國者這三個字,兩名越軍膽怵了。
是啊!殺掉陳洪水給那名被陳洪水殺死的戰友報仇不難。可殺死了陳洪水自己還回得了越南,回得了軍隊嗎?不管怎麼樣,陳洪水也是他們這支部隊的領導,自作主張是他的權利。至於做的對不對,有上級呢!
想到這,一名特工先把槍口放下來,隨後便悄悄捅了捅另一名特工。
另一名特工楞了一下,也跟著把槍放了下來。他也想到了後果的嚴重性。
陳洪水見威脅他的槍口移開,二話不說,急忙蹲下身,將炸藥點燃,隨後說,「快走。」
陳洪水帶著兩名特工跳下基座,快速消失在山巒的夜色中。
緊接著,在他們身後響起巨大爆炸聲。緊跟著轟隆一聲,雷達天線也倒了下來。
至此,一座價值連成的,從蘇聯進口的,號稱「雷鳥」的炮偵雷達就這樣被越軍特工炸掉了。
敵人炸的雖然是座雷達站,可他太珍貴,也太是時候了。這不僅對我軍是個損失,更重要的,是它直接影響到了攻打老山戰鬥。
吳江龍接到雷鳥被敵人炸掉的消息後,悔恨的差點沒一頭撞死。
當吳江龍帶著他的搜查小分隊第一撥匆匆趕了過來,見到雷達站被破壞後的慘狀後,和那些滿地的鮮血,炸碎了的機房,以及那種種被破壞後的殘留余物,心裡揪心的痛。恨不得追上去,把特工給撕碎了。
很快,這個慘痛的消息,傳到了中央領導人那裡。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指令從上面發下來,「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並消滅這股特工。」
「追,」吳江龍可沒心思收拾這個殘局,他要在第一時間追上,並把這股特工消滅掉,給犧牲的戰友報仇。
因此,他們也不管什麼天黑不黑,路是否難走。小分隊的十個人順著敵人逃走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一路上,吳江龍邊走邊想。這股敵人炸掉雷達後,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很可能要急著趕回越南。那麼,最可能躲避掉中**人追蹤的最可靠地方,除了最近的老山,就是小河口那邊的清水川。
老山那裡的戰鬥已經打響,整個地區到處是我軍前送物資和前赴的部隊。敵人要想從那裡入境,很可能會被我軍發現。因此,敵人不可能走這條路。那麼,敵人走哪呢!當然是選一條安全又便捷的路線了。從這一點上看,他們很可能選一條較遠的,僻靜的,還能繞過我軍邊防哨的地方小河口。
對,就去小河口。吳江龍決定後,帶著小分隊轉了方向。他無論如何也要把敵人從那裡截下來,絕不能讓敵人活著回去請功。
陳洪水帶著剩下的兩名特工在炸掉雷達站後,一路踉蹌著逃下山來。雖然為完成任力很高興,但他們心裡還壓著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能不能活著回到越南。中**隊能這麼輕易地放掉他們嗎?
三個特工在叢林裡不停地穿躍,在一片片一人高的蒿叢中鑽進鑽出。
走了一段時間後。一個特工先停住不走了。
「我走不動了」這名特工蹲在草叢中說什麼也不走了。
「不行,快走,北寇一會就追過來。」陳洪水逼迫特工起來。
「老子餓死了,哪還有勁。」另一個特工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陳洪水不但沒叫起那個,反而不走的人又多了一個。頓時便火了,拿出槍帶著威脅說:「都他媽給老子起來,不然在這斃了你們。」
自從陳洪水用槍打死了耿峰用來掩護的那名特工後,他就在這兩個特工心中失取了威信。一名軍人連一點戰友情,兄弟情都不講,這樣的人誰還能信的過?誰還敢把本來就沒保障的生命交給他。對於這樣的人,就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沒人願意跟著。
因此,這兩名特工早就趁陳洪水不注意時商量好,要儘快與陳洪水脫離開,害怕跟著他還要做什麼「大事」。萬一陳洪水哪根神經不對,一高再來個六親不認,到時死的還是他們這些小兵。
至於能否回到國內去,他們倆可要比陳洪水有把握的多。畢竟他們常年戰鬥在這一帶的叢林、草叢中。而且來中國境內也不是一會兩會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擺脫掉陳洪水這個惡魔。
這兩個特工想想都害怕。他們進入中國境內時有將近百十號人。可現在呢,折騰的只陳洪水他們三人了。而且還被陳洪水給槍殺了一個。
在解放軍和當地民兵的圍追堵截中,這兩名越軍早就怕了。本想著,剩下的最後幾個人能在陳洪水帶領下逃回國內。可陳洪水非要完成什麼特殊任務。完成就完成吧!畢竟人家是長官。可沒想到,陳洪水竟然一點仁慈不講,竟然為了消滅一名中**人,不顧一切地也把自己人幹掉。這樣的軍官太可怕了,跟著他一點安全感沒有。何況,陳洪水又不是他們的直接領導,還是早甩了的好。
這兩名特工嘀咕好後,就準備罷工。但有陳洪水逼迫著,明著還敢。沒辦法,只有想此一招。等陳洪水不耐煩時,再提出三人散夥,各找各的出路。
敵人要是真的分散了,那將會給吳江龍安排好的聚殲帶來很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