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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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嘆息,「顧娘子她當場就暈了過去,顧氏族人要接她回娘家。

  偏淮陽郡主拿著太后懿旨當令劍,堅持將顧娘子帶回了謝家。

  聽說宣了府醫去看,但現在人還沒有醒過來。」

  蕭彥沉著臉沒說話。

  平安莫名打了個寒戰,小聲道:「雖然沒和離,但太后也罰了謝恆,杖責五十呢。」

  話音一落,見自家殿下身上寒氣更重,平安一時有些摸不準頭腦。

  聽到謝恆被杖責,不是應該高興嗎?

  撓頭猜測主子的意思:「殿下是要讓謝恆....?」

  他伸出一隻手做了個抹脖子,翻白眼的動作。

  蕭彥雙手背在身後,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唇角溢出五個字:「讓他殘了吧。」

  顧楠那丫頭要堂堂正正和離走出謝家,而不是以寡婦的身份。

  平安反應過來。

  「屬下這就去找行刑的禁軍兄弟交代一番,讓他們動手的時候掌握點分寸。」

  杖刑是個很講究力道的刑罰。

  受刑罰的時候若是打點好,外面看起來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但內里卻一點都沒有受損。

  若是打點不好,五十大板下來,可能外表只是破點皮,但內在臟腑卻會受損。

  「屬下保證將此事安排得悄無聲息。」

  「嗯。」

  平安轉身就走。

  「回來。」

  身後傳來蕭彥的叫聲。

  「殿下還有何吩咐?」

  蕭彥沉默片刻,「去文昌侯府打聽一下,看看她怎麼樣了?」

  平安小眼一亮,通通通跑回來,仰著頭,做捧心狀。

  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八卦星光。

  「殿下心疼顧娘子了吧?」

  「心疼?」

  平安點頭如搗蒜,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顧娘子做了那麼多努力,差一點就成功了,結果被太后橫插一腳。

  即便是陛下,此刻也不好去駁太后懿旨。

  想想就很生氣呢,殿下肯定也心疼吧?

  葉大公子的話本里都說了,當你感覺到心疼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你心動的時候。」

  蕭彥雙眸微眯,「什麼亂七八糟的?本王.....」

  「打住,屬下知道,您說您都是為了報恩對不對?

  我的殿下啊,您倒是摸摸您的心,問問它到底疼不疼啊?」

  蕭彥踹了他一腳,「滾嘍。」

  平安揉著屁股嘟嘟囔囔離開了。

  蕭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太后麼?」

  ------

  文昌侯府。

  淮陽郡主也在叮囑謝恆。

  「我已經差人去打點過了,掌刑的禁衛軍手底下有數,五十板子打下來,只是皮肉傷,不會傷到根底的。

  你且咬牙忍耐一下,我打發人在宮門口等你,府醫也會去宮門口候著的。」

  謝恆沉默聽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聽到府醫的時候才抬頭看過來,抿了抿干啞的嘴唇,道:「府醫沒去顧楠那裡看看嗎?」

  淮陽郡主臉色倏然拉了下來,滿臉恨意。

  「那賤人這番作踐你我,你怎麼還念著她的死活?」

  謝恆忍不住抬高了聲音。

  「母親,今日丟的人還不夠嗎?難道還要再加一條虐待媳婦嗎?」

  淮陽郡主動了動嘴唇,小聲嘀咕。

  「丟人也是因為那賤人算計我們。」

  謝恆只覺得滿嘴苦澀,神情陰鷙。

  淮陽郡主到底不捨得拂逆兒子,「行了,我先讓府醫去給她看一眼,然後再讓府醫去宮門口等你。」

  謝恆轉身離開。

  外面正鬧成一團。

  幾個身材粗壯的婆子正押著孟雲裳和謝瑞去莊子上。

  「恆郎,恆郎救我。」

  孟雲裳撲倒在謝恆腳下,仰著頭哭得哀哀切切。

  「我知道錯了,是我說錯話了,我願意受罰,但求你別把我和瑞哥兒送到莊子上去。」

  謝恆垂眸,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狼狽得猶如一隻喪家犬一樣的孟雲裳。

  髮髻散亂,雙頰紅腫不堪,眼底的倉惶恐懼卻令他突然想起顧楠那雙清亮鎮定的眼睛。

  印象中他從未見過顧楠惶惶哭泣或狼狽的模樣。

  顧楠說話總是條理清晰,侃侃而談。

  顧楠總是鎮定自若,不卑不亢。

  顧楠總是......

  再看眼前腫成豬頭一般的孟雲裳,不由眼底閃過一道茫然。

  他為何會對孟雲裳痴迷這麼多年呢?

  木著臉扯出衣角,吩咐婆子們。

  「還愣著幹什麼?難道要讓本世子親自把人送莊子上?」

  婆子們立刻上前去拉孟雲裳。

  她緊緊抓著謝恆的衣擺,滿眼都是急切。

  「你想想瑞哥兒,恆郎,瑞哥兒才四歲啊,如何能受得了莊子上的清苦?

  他是你的親骨肉啊,想想算命先生的話,你怎麼忍心耽誤瑞哥兒?」

  謝瑞被一個婆子抱在懷裡,哭得十分傷心。

  「爹爹,你不要我和娘了?」

  看到兒子這般,謝恆心裡一軟,到底沒忍住,伸手抹去謝瑞臉上的淚。

  「瑞哥兒別怕,爹爹沒有不要你,過段時間爹爹就會把你接回來的。」

  謝瑞哭得不依不饒。

  「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是明天嗎?還是後天?到底是什麼時候?爹.....」

  謝恆的耐心沒有了,閉著眼吩咐婆子。

  「帶走吧。」

  他轉身快步離開,將孟雲裳悽厲的哭喊以及謝瑞的哭鬧聲甩在身後。

  到了宮裡的刑房,進門就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謝恆不適的皺眉。

  幾個禁軍圍在裡面喝茶說笑。

  撇了謝恆一眼,其中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禁軍上下掃了謝恆一眼。

  似乎在評估他的身板能承受多大力道一般。

  「文昌侯世子?」

  謝恆本能繃緊了身子,嗯了一聲。

  幾個禁衛軍對視一眼,紛紛冷笑。

  「聽說是因為寵妾滅妻被罰的。」

  「嗤,妾就是妾,正妻才是旺家的根本,看著人模人樣,可惜了,腦子不咋聰明。」

  禁軍肆無忌憚的嘲笑,仿佛帶著刀子的冷冽寒風一般灌入謝恆耳中。

  他沒有寵妾滅妻。

  以前是真心喜歡孟雲裳,但也沒想過讓孟雲裳當他的正妻。

  最多就是平妻,不會動搖顧楠正妻的地位。

  他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絡腮鬍走過來,鐵掌般大手拍了拍謝恆。

  謝恆踉蹌了下。

  絡腮鬍揚眉,「既是太后下旨懲罰,兄弟們心裡都有數,過過嘴癮而已,謝世子別放在心上。」

  謝恆暗暗鬆了口氣。

  只是等第一板子落下來的時候,他疼到差點靈魂飛天。

  這他娘的叫心裡有數?只過嘴癮?

  母親不是說打點過了嗎?

  為何還會疼到感覺要見閻王一般?

  謝恆渾渾噩噩挨完五十大板,走出宮門口,已經是冷汗淋漓。

  府醫在門口接了他,立刻將他扶上馬車塗藥包紮。

  他頓了頓,問:「世子夫人怎麼樣了?」

  府醫:「恭喜世子,世子夫人是喜脈,已經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了。」

  謝恆驚得倏然差點從馬車上掉下去。

  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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