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曉曉早早就起來了,裴修寒卻離開得更早,用完早膳,曉曉就抱著小奶貓去了鎮國公府。Google搜索
今日也是牧雯的及笄禮,曉曉便來早了一些,曉曉過來時,丫鬟正在給牧雯染丹寇,牧熙的腳趾肉乎乎的,瞧著十分可愛,她染的是桃紅色,一眼望去,亮晶晶的,很是耀眼。
曉曉抱著小奶貓過來時,牧雯一眼就瞧見了它,當即驚喜的站了起來,「送我的嗎?」
曉曉含笑點了點頭,牧雯開心極了,歡喜地將小奶貓抱到了懷裡,曉曉瞧了一眼她的腳指甲,笑道:「你小心點,也別亂動,等晾乾了再動。」
牧雯嘿嘿笑了笑,抱著小奶貓坐在了榻上,逗它玩了一會兒,才道:「表哥今日也生辰,我還沒將禮物送給他呢,你送了嗎?」
曉曉搖頭,「還沒,晚上再送吧。」
牧雯道:「他應該沒時間參加我的及笄禮,如果他不來,下午你離開時,幫我將禮物捎帶給他。」
曉曉點了點頭,總覺得裴哥哥會過來,他看似冷漠,其實挺看重家人的,他僅有牧熙、牧雯兩個表妹,及笄禮不比旁的,曉曉覺得他應該會抽空過來一下。
牧熙過來時,就見她們倆跪坐在榻上,正開心地逗弄著小奶貓,牧熙忍不住抵住了眉骨,有些無奈,「一會兒賓客就到了,你們倆倒好。」
她感慨了一句,就看向了牧雯,「難怪伯母擔心你的親事,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快別玩了,一會兒伯母就該來了。」
牧雯皺了皺鼻子,覺得她管得真多。
鍾氏確實在擔心牧雯的親事,女孩過了及笄禮,就能嫁人了,鍾氏還不知道,該將她許給誰,牧雯性子好,也沒有爭強好勝的心,從小都是被嬌寵著長大的,若是嫁入高門,未必能掌管好中饋,讓她低嫁吧,鍾氏又覺得委屈了她。
不知不覺,就拖到了現在,她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將牧雯嫁到武安侯府,武安侯府畢竟是她的娘家,老太太又一向疼牧雯,鍾譽品行也不錯,不過還是得觀望觀望。
今日,前來觀禮的賓客也有不少,府里熱鬧極了,安國公府也來了人,就連安慧郡主都來了,她對鎮國公府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原本不想來,架不住長公主的念叨,只得來了。
裴修寒果然抽空過來了一下,他沒有過多停留,讓人送了禮物,就離開了,牧熙趁機將她的禮物送給了裴修寒,牧雯的卻沒來得及送。
下午,曉曉要離開時,才知道,牧雯要送給裴修寒的竟然是一匹戰馬。
牧雯歡喜地將她拉到了馬廄里,得意道:「這匹馬,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才弄到手的,是匹罕見的千里馬,表哥肯定喜歡。」
這匹馬通體是雪白色,瞧著漂亮極了,曉曉一個小姑娘瞧了都心動。她眼睛亮晶晶的,好想擼一把,「我可以摸摸它嗎?」
她跟牧雯一樣,喜歡一切毛茸茸的動物,對這匹戰馬也很是喜歡。
牧雯笑道:「當然可以,她性情挺溫和,你得這麼撫摸她。」
牧雯拉著她的手,摸了摸戰馬,曉曉彎了彎唇,她親自將戰馬牽回的燕王府,為此,馬車都沒坐。
曉曉一直盼著裴修寒歸來,直到酉時,才聽楊昊說,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趕忙去了小廚房,下午她沒什麼事,就熬了鯽魚湯,將菜提前處理好了,這會兒才下鍋開炒,她動作很麻利,因為廚房裡有不少調味的東西,曉曉的廚藝進步也很大,一盤盤菜,色香味俱全,最後她還親手煮了碗長壽麵,等她忙活好,就讓丫鬟將飯菜端去了無涯堂。
晚膳擺好時,裴修寒恰好歸來,曉曉沖他彎了彎唇,笑道:「祝哥哥生辰吉樂,萬事順遂。」
裴修寒聞到了她身上的飯香,狹長的眉不自覺揚了一下,「親手做的?」
曉曉驚訝極了,烏溜溜的眼眸睜得圓圓的,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的,裴修寒被她逗笑了,笑道:「聞到的。」
曉曉臉頰不由有些熱,抬起手臂嗅了嗅衣袖上的味道,果真有一股子飯菜味,她小小「啊」了一聲,「我去換身衣服。」
「不用,坐下吃吧。」
曉曉被他攔了下來,只得乖乖坐了下來,她將長壽麵推到了裴修寒跟前,「哥哥快吃。」
裴修寒沒跟她客氣,長壽麵煮得很勁道,上面還飄著蔥花,裴修寒不知不覺就吃完了,還難得誇了一句,「手藝不錯。」
見他喜歡,曉曉很開心,「那我以後每年都給哥哥做。」
曉曉說完,心跳驟然快了,她心中莫名一慌,見裴哥哥掃了她一眼,她才勉強穩住心神,笑道:「我哥也喜歡我做的長壽麵,以後我都做給你們吃。」
裴修寒神情微頓,隨即才點了點頭。
曉曉將牧雯送他戰馬的事,說了說,裴修寒意外地挑了挑眉,牧雯想買戰馬,又沒有門路,便求到了鎮國公身上,鎮國公最近事情也忙,懶得幫她尋摸,乾脆拜託給了裴修寒,這匹馬其實是裴修寒尋到的,誰料兜兜轉轉又到了他手中。
「哥哥先去看看吧。」
見小丫頭提起戰馬時,眼眸都亮了,裴修寒帶她去了馬廄。
此刻太陽剛剛下山,大片的晚霞,將整個馬廄都照成了暖色的。
曉曉給馬兒餵了餵飼料,她唇邊始終掛著笑,笑容又甜又暖,裴修寒眸色都不自覺深沉了些,盯著她粉嫩嫩的唇,竟是看了許久。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落在何處時,裴修寒拿手抵住了眉骨,腦殼有些疼,覺得自己終究還是受了夢境的影響。
小丫頭才多大點。
裴修寒揉了揉眉心,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
兩人回到無涯堂時,曉曉才掏出荷包,這個荷包是孫雅繡的,曉曉率先拿出了她的。
裴修寒還以為是她繡的,伸手接住了荷包,同僚身上掛的都有荷包,唯獨他從未佩戴過,以為是小姑娘親手繡的,裴修寒眼中不自覺帶了笑,覺得她有心了。
他拿起荷包看了看,上面繡的是小魚和荷花,雖然並不喜歡這種女孩才喜歡的圖案,裴修寒還是鼓勵般誇了一句,「繡得不錯。」
見他主動將荷包拿走了,曉曉眨了眨眼,她勉強穩住了心神,「這荷包是蘇姑娘繡的,哥哥還記得她嗎?」
裴修寒捏著荷包的手,頓了頓,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他神情就淡了下來,「她讓你幫忙送的?」
曉曉點頭,神情有些糾結。
她其實並不想幫她送,當時孫雅求到她跟前時,曉曉雖然有些心軟,其實是將她帶進王府,讓她自己送。
這種事,她來轉交,曉曉總覺得不妥,可是孫雅將荷包塞給她後,就跑開了。
曉曉想了又想,終究還是幫了這個忙。
裴修寒將荷包又還給了她,許是心中的期待落空的原因,他的神情不自覺淡了下來,聲音也有些嚴肅,「她讓你送你就送,你當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
曉曉怔了一下。
怕她以後又收亂七八糟的東西,裴修寒冷聲道:「以後都不必幫旁人這種忙,直接讓人退回去就行,你也沒義務幫她。」
見他有些不高興,曉曉捏緊了手中的荷包,她低聲道了歉,聲音又小又軟,「哥哥別生氣,是我思慮不周,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裴修寒也不至於生氣,怕嚇到小姑娘,又揉了揉她腦袋,「沒生你氣,別再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行,我也不需要這些,你何時見我佩戴過荷包?」
曉曉垂下了小腦袋,自己繡的那個荷包,終究沒有掏出來,她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小小的沮喪,「我知道了。」
她本以為裴哥哥會喜歡,還特意繡了只蒼鷹的,與他的氣質也很搭。
裴修寒總覺得她情緒有些不對,以為她是不知道該怎麼向孫雅交差,他也沒多想。
曉曉卻犯了難,不送荷包,那她要送什麼好呢?還有兩個時辰,他的生辰就過去了,曉曉越想越著急,小聲問他,「哥哥,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裴修寒臉上這才有了笑,「想送給我?」
曉曉點頭,「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送給哥哥什麼,這樣吧。」
曉曉跑到書案前,取下一張信箋,在信上寫下了一行字:憑藉此信箋,裴哥哥可指揮曉曉任意做三件事。
曉曉寫完,署上了自己的姓名,還按下了手印,她眼睛總算亮了起來,笑著將信箋遞給了裴修寒,「哥哥,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可以任意使喚我,如果是想要什麼東西,也可以,我存好銀子,就給你買。」
裴修寒覺得有趣,將信箋收了起來,「什麼事都行?」
恰好一陣微風拂過,吹動了曉曉的髮絲,她伸手將髮絲往後撩了撩,露出了小巧白皙的耳垂。
曉曉嗯嗯點頭,她相信裴哥哥肯定不會讓她做傷天害理的事。
見她毫不猶豫點了頭,裴修寒的眸子,卻又不合時宜地暗了下來,無端想起了夜晚,那些不受控制的夢,他若是……
他忍不住垂眸看了她一眼,小丫頭正含笑望著他,清澈的眸子滿是信賴,裴修寒心中的燥熱瞬間散了個乾淨。
他拿舌尖抵了下上顎,這一刻,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不是人。
荷包雖然沒送出去,見裴哥哥對信箋上的內容還挺感興趣的,曉曉又開心了起來。
時間過得格外快,轉眼又過去幾日,天氣也一點點暖和了起來,燕王府的許多花都開放了。
清明節這一日,曉曉起得很早。
她離開張家村時,將奶奶的牌位也帶上了,平日時不時就會跟奶奶說說話,這會兒,曉曉在案桌上,擺了瓜果和奶奶最喜歡的肉餃子,隨即就點了三根香,跪下給奶奶磕了頭。
曉曉道:「奶奶,哥哥還有五六日就到京城了,他的腿也已經徹底好了,你不要擔心他,等哥哥回來,我就可以接你去咱們自己的宅子了,宅子挺大的,足夠我們住。」
「我最近也很好,裴哥哥對我特別好,就是很想奶奶,也很想哥哥,好在哥哥很快就要回來了。」
「裴哥哥說哥哥可厲害了,他在戰場上救了好幾個人,外面真的挺好的,軍營里好多人喜歡哥哥,奶奶不要掛念我們,等哥哥回來了,我再帶他來見你。」
曉曉的眼睛酸酸的,絮絮叨叨跟奶奶說了許久的話,才剛站起來,就見連翹突然跑了過來,「姑娘,你兄長回來了!來了王府!」
連翹今日調休,本打算回家一趟,誰料剛出府,就瞧見了張立等人,她隱約聽到了兩句,清楚曉曉有多盼著張立回來,她就跑回來報喜來了。
曉曉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回來了?」
連翹點頭,「真的,我跑回來時,護衛已經帶著他進來了。」
不等連翹說完,曉曉就像一陣風似的,跑得沒影了,曉曉跑得好快好快,跑到長廊上時,她就瞧見了哥哥。
他五官十分硬朗,遠遠走來時,身姿挺拔如松柏,不僅長高了,身體也更加強壯了,曉曉眼睛酸澀,飛快撲到了他懷裡。
張立也瞧見了她,兩年多不見,小丫頭像是變了一個人,本就精緻的小臉,徹底長開了,一下子,就蛻變成了大美人。
哪怕知道妹妹一直都很漂亮,張立也未料到,她穿上綾羅綢緞後,能美成這樣。
他眼眸不自覺柔和了下來,下一刻,小丫頭就一頭扎進了他懷裡,「哥哥。」
她含著哭腔喊了一聲,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在張家村,遭遇壞人的那一晚,曉曉甚至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小丫頭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哭得身體都在輕微地發抖。
張立眼睛也有些發酸,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哭,哥哥不會離開你了。」
裴修寒一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張立會提前歸來,他想給小姑娘一個驚喜,才沒告訴她,恰好今日不忙,他也回了府。
他跟張立一起進來的,這是小丫頭頭一次沒有瞧見他,哪怕知道張立是她的兄長,裴修寒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他盯著兩人相擁的身影,瞧了片刻,開口道:「別哭了,為了早日歸來,你哥一連趕了好幾日的路,估計飯都沒吃,先進屋再說。」
曉曉吸了吸鼻子,傻乎乎笑了笑,「瞧我,還是裴哥哥想得周道,哥哥快跟我回去。」
張立眼中滿是笑,他又摸了摸曉曉的腦袋,才扭頭,對裴修寒抱了抱拳,「承蒙王爺照料了曉曉這麼久,您的大恩,張立永生難忘,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必客氣。」
裴修寒照料曉曉並不是為了他的報答,實際上,他這個真正的兄長回來後,裴修寒還有些不適應,莫名有種小丫頭被搶走的感覺。
曉曉拉著張立回了素月軒,望著兩人交握的手,裴修寒莫名覺得刺眼。
回了素月軒後,曉曉才發現,哥哥身邊竟是跟著一個小少年。
那小少年正直勾勾望著她,他五官很是精緻,眼眸的顏色很淺,秀氣的不像個男孩子。
曉曉這才看向張立,「哥哥,他是?」
張立也看向了這位少年,他跟了他們一路,直到後來張立才得知,他是來尋人的,這小少年,瞧著也不過十二三歲,還是個啞巴,怕他一個人出事,張立乾脆將他帶在了身邊。
「他是小星,來京城是探親來了。」
張立對他了解的也不多,這小少年很是奇怪,似乎不會說話,剛開始甚至只敢偷偷跟著他們,後來張立才發現,他識字。
他的名字,便是小星寫給他的。
察覺到曉曉的目光,小星眼睫顫了顫,飛快垂下了腦袋。他怎麼也沒想到,張立的妹妹,竟跟娘親的畫像長得那麼像。
她會是姐姐嗎?
小星身體有些僵硬,手心不自覺出滿了汗,直到曉曉又跟張立說話去了,他才又抬起頭,悄悄打量著她。
他年齡小,瞧著也沒什麼威脅,大家幾乎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唯獨裴修寒多留意了他幾眼,總覺得這小少年望著曉曉的目光有些奇怪。
他從素月軒出來後,就吩咐了綠珠一句,讓她多留意著點這小少年。
裴修寒走後,曉曉先帶哥哥去見了見奶奶。張立之所以一連趕了幾日的路,就是想趕在清明節抵達京城。
他跪下給奶奶磕了幾個頭,尚未開口,眼睛就紅了,他又磕了幾個頭,「奶奶,不孝子張立,回來了。」
曉曉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也在哥哥身邊跪了下來,哭得鼻頭紅紅的,「哥哥,都怪我沒照顧好奶奶。」
她哭得難以自控,張立攬住了她的肩膀,「說什麼傻話。」
兩人祭拜完奶奶,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見哥哥眼睛裡充滿了血絲,曉曉心疼壞了,連忙讓哥哥吃了點東西,讓他先去睡了一覺。
她讓小星也去睡,小星卻沒聽,只愣愣站在原地,他身上有種很奇特的氣質,明明很靦腆,卻又顯得很冷淡,看人時,也總是直勾勾盯著你。
曉曉被他看得有些彆扭,乾脆找出個九連環遞給了他,「你要是不困,就玩會兒這個吧。」
小星接住了九連環,坐在一旁玩去了。
他時不時會抬頭看一眼曉曉,似乎是在確認,她還在不在,玩著玩著,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跟張立一起,日夜兼程,趕了好幾日的路,身體早疲倦了,剛剛只是撐著不肯睡而已,他睡著後,曉曉才喊了喊綠珠,讓她幫忙,將少年抱到了床上。
曉曉則去了無涯堂。
她在王府住了好久,如今哥哥都回來了,曉曉打算下午就搬走。
無涯堂一切如舊,曉曉不舍極了,還沒離開,心情就低落了下來。
她過來時,裴修寒在看書,他靠在藤椅上,時不時翻一頁,顯然看得並不認真。
以往認真時,他總是一目十行,幾乎一直在翻頁,如今卻半天不翻一頁,聽到腳步聲,他才合上手中的書,果然是她。
「你哥歇下了?
曉曉點頭,裴修寒長腿一勾,將一個小杌子勾到了跟前,他指了指,對曉曉道:「坐吧。」
曉曉乖乖坐了下來,她一時沒有開口。
裴修寒掃了她一眼,少女垂著小腦袋,安靜地坐在小杌子上,陽光透過梧桐葉照射了進來,打在了她光潔的肌膚上,她的神情顯得有一點點憂傷。
裴修寒清楚她是過來道別來了,原本心中還被一種奇怪的情緒充斥著,此刻,他卻又見不得,小姑娘失落的模樣。
他坐直了身體,伸手颳了一下曉曉的鼻子,哄道:「只是搬去谷行街而已,不過兩步遠,想哥哥時,可以隨時回來。」
曉曉本就坐在他腿邊,他坐直後,兩人離得更近了,等他的手指划過她鼻尖時,曉曉心跳又快了起來,她眼睛又酸又澀,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離得再近,她也不可能經常過來呀,以後要見一面肯定很難,曉曉心中有些難過,這一刻,她根本壓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晶瑩的淚珠砸下來的那一刻,她突然伸手摟住了裴修寒的腰,一頭扎到了他懷裡。
少女的身體軟軟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摟得很緊,抱住後,就不肯撒手了。
裴修寒一顆心猛烈跳動了幾下,只覺得這一幕與夢中某個場景重疊在了一起。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僵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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