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領了結婚證後, 雲厘和傅識則搬進了新家,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線上線下採購, 終於布置好整個屋子。Google搜索
雲厘洗完澡, 看見傅識則放在桌上的兩張票, 是學校預留給教職工的演出票。
扯證沒多久,雲厘還沒適應身份的轉變。
盯著上面鮮明的『家屬票』三個字, 她不住偷笑。
難得產生了極強的炫耀欲望,雲厘拍了照片, 打開朋友圈編輯了半天, 一想到一堆人會回復, 她又悻悻地退出, 直接打開和雲野的聊天窗口:【雲野,你看,我老公學校發的。】
雲野:【?】
雲厘:【你不覺得, 很羨慕嗎?】
似乎是覺得她無聊, 雲野乾脆地沒回她信息。
洗手間水聲停了後,傅識則用毛巾擦著頭髮, 走到客廳,瞥見雲厘抱著兩張票笑眯眯的, 也不住彎彎唇:「給你的。」
雲厘端詳著這幾張票,「我就是你的家屬了。」
「嗯。」傅識則坐到她身旁, 依戀地攬住她:「幫家屬擦擦頭髮。」
雲厘擦拭著他耳邊的水珠, 男人唇角微微上揚,近距離能看清他瓷白的皮膚, 甚至眼窩的形狀都直直刻進她心裡。
她瞥了眼票上的字樣, 總覺得不可思議, 年少時仰慕的對象,在某一天,猝不及防地成為了她最愛的人。
手機響了,傅識則隨手拿起來接聽,他輕嗯了兩聲。
在他邊上,雲厘聽見電話里男人粗獷的笑聲:「傅老師啊,我們幾個老師今天在外頭吃飯喝酒啊,要不要來湊個熱鬧?」
傅識則頓了下:「我問下我太太。」
他抬睫,望向雲厘,語氣平和:「同事喊我吃飯,可以去麼?」
雲厘沒想太多,他剛入職,受到邀約也很正常。雖然已經□□點了,她還是通情達理地點點頭。
傅識則重新將手機放在耳旁。
雲厘輕擦著他的發,聽到他低低地笑著,語氣坦然:「我太太想我在家裡陪她,下次吧。」
「理解理解,你家裡那位管得比較嚴,這我們都知道。但傅老師啊,咱們作為男人,還是要爭取家庭地位的啊。」
傅識則:「我問問我太太的想法。」
雲厘:「……」
讓雲厘背了鍋,傅識則絲毫沒有愧疚,感受到發上的力度減弱,他聲音低啞,帶點若有若無的笑意:「怎麼了?」
「上次微信群有個老師說你妻管嚴……」雲厘一開始還奇怪,畢竟她和他們幾乎沒有接觸,這會兒總算明白那些調侃是怎麼回事。
傅識則頷首,碎碎的發落在眼前:「我不是麼?」
眼前的人一副病弱的模樣,鎖骨的紋路清晰,眸子還有點濕潤。
他每次都用這一招。
偏偏雲厘還無可奈何,對著這個人完全生不起氣來。她用力擦了擦他的頭髮,像是在懲罰他的行為,沒好氣地說道:「哪有人會說自己是妻管嚴的。」
傅識則長長地輕呢了聲,抬手伸向發側,手指穿過她的指縫,扣住。
他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聲線繾綣:「那我承認——」
「在我這裡,你可以說一不二。」
看演出當天,雲厘特意打扮了一番,在梳妝檯前編發時,傅識則輕摁住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後。
纖長的手指緩慢地給她編著頭髮,每一個動作都極為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編好後,他從螺鈿盒中拿出以前那對瑩白珍珠耳墜,臉湊到她跟前,鼻尖輕擦著她的臉頰,仔細地給她戴上。
拉近的距離讓雲厘心一跳,她盯著傅識則清冷蒼白的臉頰,還有那下垂的眼眸,臉色泛紅地輕推開他。
「我自己戴……」
待會兒還要出門呢。
傅識則輕笑一聲,直接道:「不行。」
雲厘還以為會發生什麼,傅識則卻只是替她戴好耳環,在她耳廓處吻了吻。
她鬆了口氣,另一方面又有些失落,起身,給他整理了下衣領,問道:「要打領帶不?」
傅識則徵求她的意見:「你決定。」
雲厘上下打量著他的著裝,白襯衫西褲,她故意解開她的第一顆紐扣,笑了笑:「不打了,這樣的話感覺在和高中生談戀愛。」
傅識則煞風景道:「我12歲上的高一。」
「……」
雲厘仔細想了想,和12歲的高中生談戀愛。
嗯,是太過禽獸了。
出門時,傅識則根據她的著裝,拿鞋時順便將她的拿出來放在地面上,這是他日常的習慣。
雲厘慢吞吞地穿上鞋子,兩人坐電梯到車庫,傅識則給她拉開副駕駛的門,他身形筆挺,白襯衫與白膚色襯得五官更為清晰。
到演出現場後,雲厘挽住他的手臂,隨他安靜入了場。
他們兩個幾乎是現場少有打扮得比較正式的一對。
為一次約會穿著正式,雲厘絲毫未覺得不妥。
畢竟,戀愛時精心打扮,為每一次約會賦予儀式感,追求浪漫與心動。
結婚後,也一樣可以浪漫。
她在傅識則的手心畫了個愛心,感受到他發熱掌心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她想——結婚後,也一樣可以心動。
2.
雲厘拖了整整半年,才將婚紗店的探店視頻上傳到E站。更新完後,她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客廳。
傅識則正坐在陽台的白椅上。
房子裝修時,他們將大陽台改造成了花園陽台,擺滿了盆栽和藤蔓,放了小圓桌和兩張椅子,陽光好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在日光底下看書。
他穿著件絲綢睡衣,扣子卻沒系上幾顆,聽到聲音,視線從書本移開,濃密漆黑的睫毛上抬,輕聲問她:「好了?」
「嗯。」雲厘自然地坐到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笑道:「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沒有。」傅識則順勢攬住她的腰。
雲厘盯著他的薄唇,沒忍住蜻蜓點水般碰了下,還欲蓋彌彰道:「補償你的。」
傅識則若有所思,隨即說道:「剛才記錯了,等了很久。」
他的臉靠近她:「一個不夠。」
「……」
雲釐正在為晚上的直播化妝,從梳妝鏡中留意到在床頭看書的傅識則拿起手機,皺眉點了點後,又放回原位。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用手搭著椅子,問他:「怎麼了?」
傅識則:「和人吵架了。」
雲厘難以想像他和人吵架的模樣,頓了半天才問他:「什麼人?」
傅識則懶洋洋地翻著書,隨口應道:「喜歡你的人。」
這一句話讓雲厘一陣緊張,她在腦中快速排查了一遍最近接觸的男生,確定沒和什麼人有曖昧接觸後,才問他:「誰啊?」
「給你留言的人。」
聽到這個答覆,雲厘頓了幾秒,提醒他:「留言的人也可能是個女孩子。」
她又想像了一下這個畫面,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吃女孩子的醋。」
「……」
被她這麼一笑,傅識則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幼稚,他沉吟不語。
調侃完他,雲厘提道:「我今晚會直播,那你要不要入鏡?」
感覺在雲厘的言辭中,他就像個未長大的孩子,和別人吵架輸了後,雲厘不得不買顆糖來哄他。
傅識則無言地搖搖頭,拿起書無聲地窩在角落裡。
直播前,雲厘刷了下評論,才明白傅識則說的『吵架』是什麼意思。
在她更新了探店視頻後,滿屏的彈幕和評論都充斥著『老婆』這一字眼。有人評論道:【老婆老婆是不是要結婚了?】
efe:【嗯,和我結婚。】
稍微關注云厘久一點的粉絲都知道efe這個帳號的存在,一堆人紛紛回復他痴心妄想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雲厘往下拉,傅識則並沒有回覆,他說的吵架,更像是被一堆人嘲笑。
這本是評論區的常態,粉絲們互相開玩笑,但此刻,雲厘有種傅識則受了極大委屈的感覺。
考慮著怎麼為他正名,雲厘魂不守舍地點開直播間,觀看的粉絲量很快過萬。
和粉絲聊了幾句,直播間有分食發了信息:【剛才鹹魚後面是有個男人走過嗎?】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其他人紛紛附和,雲厘覺得奇怪,往後側方看了眼,傅識則還坐在沙發那邊,一動不動地看著書。
她的視線移回到鏡頭前,有些困惑:「你們看錯了,雖然……」
一個身影慢悠悠地從她身後走過,書本還不小心掉在地上,粉絲直接搶麥尖叫:「真的是男人!」
【嗚嗚嗚我的老婆被人拱了】
【女人都是騙子,還我老婆】
【不早戀了,取關了】
傅識則瞥見這些評論,歪著頭,看向無語的雲厘。
他平靜道:「老婆,書掉了。」
男人的臉出現在畫面中時,直播間出現幾秒的沉寂。
【媽的,有點嗑是怎麼回事】
在直播間『無意』溜達了一圈,傅識則走到廚房,給雲厘倒了杯牛奶,在等微波爐加熱牛奶的時候,手機震了下。
通知欄提示【閒雲嘀嗒醬回復了您~快去看看吧~】
那條一堆回復他痴心妄想的評論下面,出現兩個明顯的標誌,代表Up主的回覆。
閒雲嘀嗒醬:【嗯……確實和他結婚了。】
閒雲嘀嗒醬:【從今以後就是他一個人的老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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