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厘聽著那滴的一聲, 感受到擁著的手逐漸加緊,她側過頭,抬起下巴看他, 傅識則面無表情地看著她。Google搜索
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故作鎮定地掰開他的手指, 雲厘到廚房倒了杯水, 腦子一邊快速轉動。
沒有告訴閨蜜他們談戀愛的事情,鄧初琦問起的時候, 她也沒有承認他的身份。
確實不大好。
他會因為這個事情上生氣嗎?
雲厘從廚房探出個頭,傅識則垂著眼, 看不出情緒。好像是她想多了, 回沙發上坐下, 她喝了口水:「我們繼續看電影吧。」
傅識則把玩著遙控器, 沒有按鍵的意思。
雲厘推了推他的膝蓋,若無其事地示意他快點兒開始。幾秒後,傅識則按了開始鍵, 雲厘起身關了燈, 牆上投影著畫面。
她坐回沙發的一邊,傅識則躺在沙發上, 上半身靠著另一側,一隻腿收起來。
是火遍一時的愛情片, 電影中沒有曖昧或出格的鏡頭,大多是純情的怦然心動與浪漫的自然風光。看了好一陣, 雲厘挪了挪身體, 往傅識則的方向靠了點。
房間內僅有從投影儀上發散出的光,倒映在他臉上。雲厘側身, 他盯著鏡頭, 表情平靜自然, 不像生氣的模樣。
手卻環著胸。
她又湊近了點,坐在他身前。
她完全沒在看電影,試探性地想讓他不要生氣。好一會兒,身後的人沒和她僵持,伸手將她攬到懷裡。
見他終於鬆動,雲厘放下心來。
電影只有一個半小時,結局圓滿,音樂響起時,雲厘仰頭回看他,卻發現他靠著沙發,闔著眼睛。
睡著了。
「……」
雲厘覺得這個電影純情了點,但似乎也沒那麼無聊。
她觀察著他的睡顏,睫毛根根分明,眼尾狹長。雲厘伸出手指碰了下他的眼睫毛,他的眉間緊皺,禁閉的雙目也在輕顫。
又在做噩夢。
她想起第一次在EAW的休息室見他蜷在沙發上,肩胛骨瘦削。她意識到,每當黑夜降臨時,便有無形的黑霧將他籠罩起來,讓他永無終止地待在其中無法逃離。
雲厘撫了撫他的眉間。他像獲得了安撫般眉目間緩緩地舒張開,受到了鼓舞,她手上的力道更小了些,直到他睜眼,抓住她的手指。
猝不及防。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他嵌住身體,他泰然自若地將她的手放回他眉間,閉上眼,維持勻速的呼吸。
雲厘:「……」
也不帶這麼裝睡的。
……
臨走前,傅識則給雲厘轉發了摩天餐廳的地址,他定了跨年夜的晚餐。餐廳在天啟商城的頂樓,旋轉餐廳可以看見全市夜景。
她給雲野打了個電話,姐弟倆一般都一起跨年,今天跨年換了個對象,她還有些不適應。雲野靠著床,正在玩平板上的遊戲,將手機放到側邊,頭也不回地問道:「幹嘛。」
雲厘自認為已經有了完美的跨年夜,好聲好氣道:「你明天怎麼跨年?」
「跨年?」雲野抬了下眼看她,滿不在乎道:「你不在我跨什麼年。」
雲厘愣了下,少年這幾年五官逐漸長開,眉眼間卻還是保留熟悉的氣息,她習慣性挖苦道:「你還挺深情。」
她轉移話題「爸媽怎麼准你玩遊戲了。」
「這個遊戲就是生物樹,我就是把生物課上的東西重溫一遍。」雲野給她科普了一下,忽然,他關了平板,從床上站起來,跳到地上,趿拉著拖鞋往鏡頭這邊靠近。
雲厘:「你別把地板跳穿了。」
雲野:「……」
他拿起手機,又往床上一倒,臉靠近鏡頭,一如既往臭著臉:「你明天一個人跨年嗎?」
雲厘和雲野的時候,習慣會幹些別的事情,比如刷E站玩遊戲之類。她沒看他,隨口道:「管我啊。」
雲野反嗆:「我不管啊,就是盼著你和我一樣慘。」
兩人互相吐槽了日常的事情,掛了電話。手機一振,是雲野發來了個紅包,名字很簡單【給雲厘跨年】。
「……」
有點兒內疚是怎麼回事。
給雲野打完電話,雲厘給鄧初琦也撥了個,對面的人沒立刻說話。雲厘見機迅速道歉:「七七,你別生氣,我本來想下次見面告訴你的。」
「行吧,我也不算太過傷心。」鄧初琦笑一笑,假裝擺了會兒架子,「那聲音是夏夏小舅嗎?幾天不見你倆就在一起了。」
雲厘這下不好意思了,小聲道:「是。」
鄧初琦:「你們怎麼在一起的啊?進展得怎麼樣了?」
雲厘去掉細節,粗略地說了個大概。
「之前你追了那麼久沒下文,這會兒沒追了倒是跟開火車似的。」鄧初琦吐槽了一下,「不過這樣看來,他之前要約的人估計就是你了。」
講完這些,雲厘沒忘記想問的問題:「他找我跨年夜一起吃飯,這是不是和我一起跨年的意思?」
「當然是啊,
鄧初琦冥思苦想:「猜不出傅小舅這人的心思,我原本以為他性冷淡,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
雲厘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鄧初琦突然嚴肅:「厘厘,你要保護好自己。跨年夜只過十二點,不能過夜。」
雲厘:「......」
翌日,吃完午飯後,雲厘在梳妝檯前坐著,化了許久妝,從衣櫃拿出了駝色毛衣裙。
換上前,她給傅識則發了條信息:【能給我拍張你今天的全身照嗎?】
傅識則沒問原因,過了幾分鐘,直接發了照片過來。
深灰毛衣和淺灰休閒褲。
雲厘:【外套呢?】
傅識則又發了張照片過來。
黑色風衣外套。
雲厘對著他的照片,從衣櫃裡挑出了類似的深灰修身毛衣和半身裙,以及一件黑色的長款毛呢外套。
試穿上身後,雲厘拍了張照,發給傅識則。
配字:【我們今天穿情侶裝。】
雲厘提前出門,先去海天商都看一眼可以送給傅識則的禮物。
在商場轉了一圈,雲厘停在香薰店前。
他睡眠不好。
雲厘挑了個岩蘭草香薰蠟燭,試聞過,帶點檸檬味和香茅味。香薰蠟燭用一個小盒子裝好,裝進精緻的紙袋裡。
在路邊,雲厘編輯著簡訊,打算讓傅識則到海天商都接她。兩個商場相隔了一段距離,她站在路邊,沒有注意身後的事情。
忽然聽見有人的驚呼聲:「搶劫、搶劫啊!」
雲厘警惕地往右邊看過去,沒發現異常,又聽見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給我讓開!」
雲厘驟不及防,從左後側被撞倒在地。原先拎著的禮物袋也飛了出去。
搶劫犯撞到人,踉蹌了一下,又疾快地恢復姿勢繼續向前跑,順帶還把她的那袋禮物也撿走了。
事情太過突然,雲厘跪在地上,甚至有些許茫然:「我的東西……」
後方有人繼續往前追,沒幾秒,兩人跑得影子都不見了。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雲厘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吃力地站了起來。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傅識則,她輕觸接聽:「餵?」
「在哪,我去接你。」
雲厘看了看四周:「我在海天商都北門後面那條路上。」右手傳來一陣刺痛,雲厘換了只手舉手機,動作變得十分彆扭。她看了看右手,剛剛摔倒時,手背擦過水泥地,現在破了一大塊皮,血和塵土混在一起。
雲厘看了一眼,覺得十分血腥,又移開了眼。她感到懊惱:「我可能要遲到了。」摔了一跤,禮物還丟了。
傅識則:「怎麼了?」
小時候摔跤了回家,都會被雲永昌劈頭蓋臉罵一頓,說她讓人不省心,本能性地雲厘不敢直接交代這個問題,對於雲永昌,她是出於恐懼。
傅識則耐心地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語氣讓雲厘放下心來。
不想讓他太擔心,雲厘轉移話題道:「你訂的那家店好像很難約,我可能會遲到,可以延遲點嗎?」
傅識則沒理會她的問題:「海天商都北門,你在那等我。」電話沒有斷開,雲厘聽到發動機啟動的聲音,原以為是他忘記掛電話,對面卻傳來——
「掛著電話。」
雲厘沒想讓傅識則過來撲空,站在馬路邊顯眼的位置,同時輕輕吹著右手背的傷口。
傅識則的車很快就到了,雲厘坐上副駕後,他把車開到路邊的臨時停車處。
他熄了火,目光從她的頭頂開始往下移動,沒有漏過任何一個位置,將她的皮膚一寸寸掃視。
頂著他射線似的視線,雲厘又問了一次:「那個餐廳可以推後去的時間嗎?」
身邊的人沒吭聲,他解開安全帶,俯身靠近她,雲厘愣了下,傅識則已經找到她受傷的位置,輕支著她的手背,皺起了眉,「手怎麼了?」
這明顯也藏不住,雲厘直白道:「我給你買了禮物,但是剛剛被人搶走了……」隨著她一字字吐出,點漆般的雙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下來。
雲厘反過來安慰他:「那個人撞到我,我就摔了一跤,沒多大事的,破了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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