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將七星劍反手一挑,七星劍帶著極強的陽氣,直接將那隻怨鬼腦袋削下來了半個。
靈體受損,那隻怨鬼一聲慘叫,手也鬆開了。
可在周圍瀰漫的強橫陰氣滋養下,那隻怨鬼被削掉的半個腦袋,眨眼睛就在此恢復如初。
這一幕讓我眉頭也不由微微皺了皺。
要是破不開周圍瀰漫的強橫陰氣。
以我的道行除非直接刺穿鬼門。
不然壓根收拾不了這些怨鬼,拖下去非得被活活耗死不可。
「有辦法了!」
揮劍逼退幾隻撲來的怨鬼,我想起來八卦袋裡還有半葫蘆陽炎炎留下的純陽酒。
「今兒個小爺就給你來一個大火燎原以陽克陰!」
我將七星劍往面前一插,雙手同時掐起法訣,腳下馬步開道,口中念動法咒。
「敕!」
七星劍發出嗡的一聲劍鳴,劍身上赤色光芒猛然爆裂開來。
像是一把無形之火,瞬間將我周圍幾尺之內瀰漫的陰氣灼燒殆盡。
飄蕩在周圍的怨鬼,更是瞬間被洞穿身軀,絞的粉碎。
只是陰氣的滋養下,那些被絞碎的怨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重新凝聚成型。
乘著這個空隙時間,我忙從八卦袋中拿出酒葫蘆,擰開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純陽酒入口,不像普通烈酒那樣有辛辣刺喉的感覺,就是一陣溫熱感,並且那股溫熱感還有節節攀升的趨勢。
好厲害的純陽酒。
這一口要喝到肚子裡,恐怕就是在數九寒天,也得燒到滿臉赤紅。
這時候,我周圍被七星劍劍氣生生震散的陰氣,已經重新蔓延起來,那些被絞碎的怨鬼,也都再一次凝聚成型。
嘶吼著、前赴後繼朝我撲過來。
「噗!」
我用盡全力,張嘴將口中純陽酒噴了出去。
同時迅速拔起插在面前的七星劍,之前畫來對付通靈人偶的烈焰符貼到了劍身上。
「急急如律令!」
轟隆一聲!
水汽一般飄散在空中的純陽酒,瞬間被烈焰符點燃。
我手中七星劍一揮,翻騰的烈焰,隨著劍身舞動,以火龍姿勢呼嘯盤旋起來,所過之處陰氣瞬間被灼燒殆盡。
藏身於陰氣之中的鬼婆婆,在也無處可藏。
她一臉驚駭看著我手中的酒葫蘆,聲音帶著顫抖。
「純……純陽酒!!你跟姓殷的什麼關係!」
這話聽得我心裡頭一驚。
姓殷的?
鬼婆婆說的是殷森?
可純陽酒是陽炎炎留下的,難道陽炎炎和殷森也有關係?
我感覺腦袋裡像塞進了一團亂麻,一時間根本理不清頭緒。
「呵呵還挺有見識!既然你認得這純陽酒,那你該知道這一片地界是殷教授罩的。」
「連鎮妖司也不敢在這片地界撒野,就憑你們冥龍這群臭蟲,還敢在此造次?」
我冷笑一聲,提著七星劍帶著一片火浪便主動朝鬼婆婆衝殺了過去。
那一番話也是在藉機套鬼婆婆。
純陽酒本就是至陽之物,以純陽酒作為燃料、在以七星劍、烈焰符點燃。
這火焰雖說遠比不上三昧真火。
但對陰邪之物,包括修鬼道之人,都有極大的殺傷力。
鬼婆婆也不敢輕易硬抗,拐杖一點地面,踏著一陣陰風、迅速退後。
「沒想到這次我們行事如此隱蔽,還是被姓殷的察覺了。」
「不過他就派你這小輩來,未免太看不起人了,莫以為有這純陽酒,就能翻了天!」
鬼婆婆這話證實了我的猜測。
她口中姓殷的就是殷森。
那純陽酒、陽炎炎與殷森又有什麼關係?
眼下我沒時間去琢磨這個問題,也不可能從鬼婆婆口中得到答案。
隨著飄散在空中的純陽酒山燃燒耗盡,七星劍掀起的火浪迅速黯然下去。
踏著陰風暴退的鬼婆婆,眼睛一眯手中拐杖突然就朝我戳了過來。
我急忙撤回七星劍橫檔在身前。
砰一聲悶響,拐杖之中爆發出強橫陰氣生生將我擊飛出去,結結實實撞在了牆壁上。
「小傢伙法器不少,可惜實戰經驗太差。」
「乖乖讓老婆子抽出你靈魂吧。」
我用七星劍撐著地面,咬牙想要站起身,卻只感覺五臟六腑一陣陣陰冷徹骨的刺疼,一時半會根本站不起來。
純陽酒也灑了一地。
看著帶著漫天陰氣、身後幾十隻怨鬼盤旋嘶吼的鬼婆婆陰惻惻笑著,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一種閻王爺正朝自己招手的感覺分外強烈。
「殷森你這次可把老子坑慘了!」
「這那是給人遷祖墳,純粹就是給自己選墳地!」
「好大的狗膽,在我地界鬧事,還敢動我的人!」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聲冷喝響了起來。
那聲音飄飄忽忽、一時間聽不清楚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鬼婆婆也被突然響起的聲音驚了一下。
眯著眼很警覺地環視著四周。
「看什麼看?一口一個姓殷的,難不成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殷森來了?
不對,這聲音不像是殷森的。
心裡頭有些納悶,但我也不傻,這聲音不是殷森,但肯定是來幫我的。
「鬼婆婆我看你一把歲數全活到狗身上了,你還真以為殷教授會放心讓我獨自應對?」
「這下看誰把誰的靈魂抽出來。」
我冷哼一聲,強忍著陰氣入體導致的陰冷徹骨刺痛,從地上站了起來。
鬼婆婆臉色變了,閃爍的眼神帶著狐疑,但更多的還是恐懼。
對殷森的恐懼。
「殷教授,這位鬼婆婆能讓人想起前世的記憶,您應該也感興趣吧。」
「千萬別讓她跑了。」
我乘機又大喊了一聲,當然這話不是亂喊。
人死歸陰司、過奈何橋和孟婆湯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這鬼婆婆能讓人想起前世的記憶,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同樣是修鬼道的殷森,對這件事感興趣不奇怪。
鬼婆婆眼神里的狐疑瞬間徹底被驚恐取代。
眼神閃爍幾下,她突然朝著一旁早就嚇傻的李忠玉撲了過來,枯瘦如柴的手,鷹爪一樣扣住了李忠玉天靈蓋。
「鬼……鬼婆婆您要幹什麼?」
李忠玉一臉驚恐的看著鬼婆婆,磕磕巴巴質問道。
「當然是抽出你靈魂帶回去繼續研究了。」
「啊!」
緊跟著院子裡響起了李忠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靈魂被生生抽出身體,那種滋味用千刀萬剮來形容也絕不為過,而且都是源自靈魂,痛楚還會被無限放大。
「大……大師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你不是要追求理想和遠方?不是要做自己?去吧!」
我冷冷笑著,沒有任何想出手阻攔的念頭。
「彩英!彩英救我啊!」
幾十分鐘前還抵死不承認自己身份、更不肯認彩英母子的李忠玉這會啥都認了。
他不是良心發現,是怕了,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鬼婆婆抽走李忠玉的靈魂收入拐杖之中,縱身一躍翻過牆頭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殷教授,你怎麼讓那鬼婆婆跑了!」
「咱們不追?」
我衝著鬼婆婆逃走的方向扯開嗓子大喊了幾聲。
既然狐假虎威,總得把戲做足了。
「仙道反應很快嘛,這老太婆應該已經被嚇跑了。」
這時候,老黃鼠狼從房頂上竄了下來。
「老黃你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古有周倉救關公,今有我老黃救仙道。」
老黃鼠狼直立起身子,兩隻前爪比劃著名唱京劇的動作。
「不想說實話?那我讓白靈素出來問你?」
我哪能看不出來這老黃鼠狼是胡說八道。
「仙道別別,其實是那群鬼東西不肯讓我走,他們想抓我餵養李家祖墳里那玩意,我好不容易才跑掉。」
「這不我只能來找你了,剛巧聽到你跟那老太婆說什么姓殷的。」
「順手嚇唬嚇唬那老太婆。」
「你少說也得幾百年道行,用你這身血餵養李家祖墳里的東西,到的確比普通人的血效果強很多。」
「仙道別開玩笑了,就我這小身板全身血抽光,也不夠一碗啊!」
老黃鼠狼嚇得連連擺著前爪。
「好好不嚇唬你了,不管咋說今晚多虧你了,不然我就懸了。」
「那鬼婆婆是被嚇跑了,可李家祖墳里那玩意還在,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就是他們在李家村最大的絆腳石,恐怕沒好日子過啊!」
我話音剛落,突然地面晃動了起來,蛛網一般的裂紋在院子裡蔓延開來。
天上一輪明月也同一時間,被一片烏雲給遮住了。
一股極端危險的感覺從我心裡頭滋生出來。
適才我與鬼婆婆惡鬥都沒現身的白靈素也憑空出現在了我身旁。
「屍氣遮月,李家祖墳那東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