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隊長緊握著拳頭,一臉憤怒的看著我。
「你是在威脅我?」
「威脅談不上,只是想請牛隊長給我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如果牛隊長不願意,可以繼續將我收押。」
「反正等鎮妖司一到一樣能查清楚我不是兇手。」
「我在提醒牛隊長一句,現在徐澤林詐屍,真讓他跑出去絕不是引起恐慌那麼簡單,恐怕還得出人命。」
我擺了擺手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咬著牙權衡了一番利弊後,牛隊長鬆了口,不過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
鎮妖司到來之前,他可以帶上我一塊追查這件事,但我不能獨自行動,更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這對我來說其實無所謂,我要的只是在鎮妖司到來之前先確保我與白靈素的安全。
「牛隊長,那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少廢話,趕緊去抓!」
「停屍房的門都給撞倒了,這地方殘留的屍氣也很濃,比我想像中麻煩,想抓得另外兩樣東西。」
「老式秤砣、墨斗,最好弄幾張結實點的漁網來,公雞血也得有。」
「另外安排五個年輕力壯的幫手,其他人全部撤出去。」
一聽要墨斗,牛隊長也是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忍不住問我徐澤林是變成殭屍了?
很多人和牛隊長一樣,以為詐屍就會變成殭屍,實則不然,詐了屍的屍體分很多種,殭屍屬於其中最頂尖、最厲害的一種。
真要是碰上殭屍,別說以我現在的道行,估計鎮妖司來了,也得死傷慘重。
徐澤林今晚剛詐屍,頂天也就是一隻跳屍。
除了殭屍、跳屍兩種,詐屍五花八門還分了很多種,行屍、白毛屍、黑毛屍、靈屍、陰屍、八爻煞、活屍等等。
牛隊長聽得一頭霧水,隨即有些不太耐煩的擺了擺手。
「一個破屍體還整這麼多說法,你就告訴我按你的要求準備好,能不能確保抓得到?」
「牛隊長我就算想逞英雄,也不會拿自己清白開玩笑。」
隨後牛隊長打了電話,吩咐手下按我的要求去準備東西。
要不是手裡有權好辦事,不大一會功夫五個幫手帶著墨斗、漁網、公雞血、秤砣來到了停屍房外。
「就咱們七個,人手夠?現在徐澤林跑什麼地方去都不知道,不然我多叫些弟兄一塊去找?」
「不用找,徐澤林就在隔壁的停車庫藏著。」
「先用墨斗線封了出口,牛隊長你一個人進車庫溜達幾圈,我保證徐澤林會出來找你。」
一聽我這是要拿他做誘餌,牛隊長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死死盯著我。
「那要不我去,牛隊長你來指揮怎麼捉?」
「算你狠!」
牛隊長也不敢耽擱時間,忙招呼五個幫手按我要求,趕去一牆之隔的地下停車庫拿墨斗線封了出口。
等牛隊長先一步進去後,我帶著五個幫手悄悄跟了上去。
深夜時分的地下停車庫,陰冷又寂靜。
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牛隊長走的很慢,眼睛時時刻刻盯著周圍看不清的昏暗角落。
就在他走到停車庫最裡頭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詐屍的徐澤林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砸在了一輛車車頂上。
昏暗燈光下,它一張臉就像是乾癟脫水的橘子。
臉皮、五官全皺巴了起來,嘴唇捲縮上翻,牙齦也整個露了出來,能清晰看到牙根的牙齒,給人一種獠牙的感覺。
瞳仁完全變成死灰色的眼睛,野獸一樣直勾勾盯著被嚇傻的牛隊長。
「愣著幹啥!朝這邊跑!」
我趕忙沖牛隊長大喊一聲,緩過神的牛隊長拔腿就往我這邊跑。
他一跑,站在車頂上的徐澤林身體沒動、脖頸嘎吱吱硬生生來了個九十度扭轉,死死盯著牛隊長,然後嗖一下撲了過去。
「快用漁網抓住它!」
五個幫手,兩人一組急忙按我吩咐,拉著用公雞血浸過的漁網,朝著詐屍的徐澤林網了下去。
詐屍的徐澤林一蹦,躲開兩張漁網,抓著車庫天花板的橫樑,像是蝙蝠一樣倒吊在那,瞪著死灰的眼睛看著我們。
牛隊長死裡逃生,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四個拉著漁網的幫手,也不知道怎麼應付了,呆呆在那看著。
「發啥呆,繼續用漁網抓!」
我大吼一聲。
四個幫手回過神,兩兩配合奮力把漁網朝倒吊在橫樑上的徐澤林撒上去。
漁網浸過公雞血,帶著很強的陽氣。
詐屍的徐澤林,對此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跳來跳去不斷躲避,幾次都讓漁網撲了空。
剩下的一名幫手一看這也抓不到,急的滿頭大汗看著我磕磕巴巴說。
「這玩意比野兔還難逮!咱不能幹看著,要不也去幫忙?」
「拿這東西找機會往它身上套,只要套住它就蹦躂不起來了。」
我把一頭繫著秤砣、一頭打了套子的紅繩遞給了最後一個幫手,我自己也拿了一根。
跳屍這東西,雖然不像殭屍那樣不懼風雷水火、刀槍難傷,還力大無窮。
但一蹦幾米遠,就跟加強版的大袋鼠一樣,想抓可不容易。
當初楊四媳婦被狐狸串了氣成了跳屍,師父也是提前在村口挖了個大坑,將其引到坑裡,在以桃木樁封住四周。
但這地下車庫,到處都是水泥地板。
等挖出個大坑來,詐屍的徐澤林早跑沒影了。
我因地制宜想到用秤砣配合紅繩做套子的辦法。
別看秤砣小小一枚,它能稱千斤重。
對於邪祟鬼怪來說,小小秤砣重如泰山。
牛隊長帶著四個幫手,廢了牛鼻子勁總算是把詐屍的徐澤林逼到了一處牆角。
我躲在柱子後面,瞅准機會終於把套住了的腳踝。
秤砣落地、千斤之重,詐屍的徐澤林硬生生被從天花板上墜了下來。
另一個拿著紅繩的幫手也趕忙套住了它另一隻腳。
兩個秤砣墜住雙腿,詐屍的徐澤林別說在一蹦幾米遠,連直挺挺起身都做不到了。
木偶一樣躺在地上,雙手扭曲成爪狀不停撕撓著地面。
「快用漁網罩住它!」
我當機立斷下了命令,四個幫手拉著漁網猛地罩了下去。
詐屍的徐澤林開始在漁網下瘋狂掙扎,喉嚨里發出呼啦啦的慘叫聲,一股強烈的屍臭味瀰漫開來。
當場就把我們都給熏得彎腰狂嘔。
隨著掙扎,徐澤林乾癟皺巴的皮肉里開始滲出黑色膿血,別提多噁心了。
很快黑色膿血流了一地,徐澤林也不再掙扎,徹底變回了一具正常屍體。
唯一不同是,徐澤林明明剛死一天,這會卻已經腐爛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我忍著噁心看了一眼徐澤林腐爛不堪的屍體,心裡頭有了答案。
「牛隊長,看這樣子徐澤林暴斃是中了屍毒,那徐曉峰也中了屍毒,身上已經長出屍斑,估計離死也不遠。」
「現在只要弄清楚這徐澤林父子是怎麼中的屍毒,真相也就解開了。」
親眼目睹徐澤林詐屍,又短短几分鐘高度腐爛,牛隊長這會想不信我的話都不行。
他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問我:「那你有什麼線索?」
「徐曉峰身上除了屍斑外,還有屍臭味,不過那屍臭味被一股香味蓋住了。」
「那麼重的香味男人身上不可能有,那只能是來自女人。」
「不對,準確說應該是一具女屍,也可能不止一具。」
一聽這話,牛隊長當時就給嚇出了一腦門冷汗,半晌他試探著問我:「你說的女屍,也是像徐澤林這樣詐屍的那種?」
「當然不是。」
「應該是活屍,能陪你喝酒聊天甚至上床那種,牛隊長有沒有興趣去查一下?」